这世上，没有彻头彻尾的好姑娘
文 / 红肚兜儿
图by Pascal Campion
一
肥皂剧里，最招人恨的角色，一般都是那个口蜜腹剑的女二号。
明明藏着一肚子坏水，步步套路，处处计谋，却最爱在男主面前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她扮天真，扮善良，用一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无辜表情来坑蒙拐骗，顺手给女主放冷箭。
猪头男主竟然总是相信。
所以，一场本来可以顺利花好月圆的爱情，被搅得一波三折，男女主在误会中受尽折磨。
围观群众气得直跺脚，但不捱到最后几集，女二号的险恶用心绝不会被拆穿。
为什么这种女二号让人生气？因为人们最讨厌的就是，装无辜。
小孩可以装无辜。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整个世界就是糖果或游戏，偶尔犯个恶作剧，挨了批评，就摆出一张无辜脸哭起来，就算是装的，也很可爱。
少年可以装无辜。
他涉世未深，头脑简单，佯装成人的样子去谈情说爱，故意让某个姑娘流泪，或故意惹某个男生生气，挨了指责，也是一脸无辜地甩甩头，就算是故意，也可以原谅。
成年人的装无辜，则充满阴险狡诈的心机味道。
一个在社会漩涡里摸爬滚打一场的人，还要小白兔似的闪烁天真眼神，表示自己是个毫无攻击力的宝宝——连鬼都不信。
二
肥皂剧里，更招人恨的角色，则是那个永远保持傻白甜状态的女一号。
别人砍她多少刀，她都默默忍着，毫无还手之力，连疼都不喊一声；别人虐她多少遍，她都咬牙挺住，有巴掌扬起来，她就把脸送上去。
无论踩过多少坑，中过多少箭，跌过多少圈套，她都是一脸“蒙圈”。
她闪烁着天真眼神，纯纯地表示——生活真美好，人世不险恶，我绝不要防卫反击，我只要做一只忍辱负重的乖宝宝。
为什么这种女一号让人气疯？因为人们更讨厌的就是，死皮赖脸不肯长大的巨婴。
作为成年人，你可以善良，可以软弱，可以与世无争，可以胆小怕事。
但是，你身上不可能没有一根刺，你手里不可能没有一件武器，在生活的电闪雷鸣里，你不可能连一个保护自己的手段都没有。
你再小白兔，急了，也会咬人。
有姑娘说，她和男友在一起时，曾试过像十八岁那样，放空双眼，望着他，纯情地眨巴。
男友愣了一下，嫌弃地扭过头去，说，别装了行吗？
都是成年人，谁也别装纯。成年人的世界不像童话一样温和无害，也不像言情剧一样浪漫温情。
我们都伤害过别人，也被别人伤害过；我们都犯过错，不论有意或无意；我们有野心，也有欲望；我们不单纯，更不纯情；我们早已知晓人世复杂。
因为，我们都摔了很多跤，才长大，才像今天这样，强壮而漂亮地活出一个自己的世界。
三
很多被黑得体无完肤的明星，都是因为表现得不像成年人，而像一个装无辜的巨婴， 比如娜扎。
情事复杂，牵扯三角恋？不，我是天真无邪的好姑娘；演技差，傍干爹？不，我是天真无邪的好姑娘；在“皮条”网站留有个人信息？不，我是天真无邪的好姑娘。
你们攻击我，我我我……我就哭给你看。
没人喜欢这样的示弱，仿佛不谙世事，全世界都得宠溺你。还记得当年阿娇那句“很傻很天真”吗？一句示弱，换来一堆嘲笑。
有黑历史和污点不可怕，可怕的是扮演完美。人无完人，一个错都不犯的是圣贤，一个破绽都没有的是神灵。
芸芸众生都有一场漏洞百出，没有彻头彻尾的好姑娘，就好像没有一无是处的坏男人。
人们喜欢《欢乐颂》里的曲筱绡，因为她真性情，开心就笑，伤心就哭，不爽就骂，心动就爱，没有一点儿藏着揶着。
人们喜欢麦当娜，因为她够坦荡，我行我素，从不刻意洗白，我就是坏女人，我就愿意这样生活，谁也管不着。
人们喜欢王菲，因为这个世界不论给她多少赞美或污蔑，她都可以不回应半句。
人们喜欢“大表姐”，因为她强大彪悍，就算身陷“艳照门”，她也没有哭哭啼啼地扮柔弱、装天真、求原谅，而是掷地有声回击这一场龌龊。
这年头，真性情才讨喜，自黑才可爱，坦荡比虚伪牛逼一万倍。
电影《Dolores Claiborne》（惊鸟）里有一句台词，“Sometimes being a Bitch is all a woman has to hold onto.”
你可以不必强大到混蛋。但也要知道，永远滴水不漏的完美girl，并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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