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开房

2016-06-22 红肚兜儿 红肚兜儿 红肚兜儿


文 / 红肚兜儿

图by blueart


有一部老电影叫《The End of the Affair》,讲一个嫁给政客的漂亮女人,又爱上一个男作家。


她经常和他到公园路旅馆偷情。


在客房宽大陈旧的床上,她像一条蛇在床单里扭动。她优雅地伸长脖子,让他从头到脚抚摸。她说,我爱你,但是我不会离开丈夫。


战争的炮火砸在旅馆上空,屋顶的灰尘淋在她一丝不挂的肉体上,恐惧和快感一样,让她颤抖。


炸弹爆炸瞬间,发出刺目白光,整个世界仿佛猛然死寂,然后才天崩地裂。


他从她眼前飞了出去。


她以为这个男人死了,她叫不醒他,也止不住他的血。她跪在床边,绝望地伏着头祈祷,“上帝,求求你让他活过来,只要他能活,我答应再也不见他。”


她的爱情,也像一场爆炸,让她天花乱坠,更让她粉身碎骨。


在那之后,她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人,肉体变得麻木,甚至故意让陌生男人亲吻自己,也毫无感觉。


她所有的记忆,都留在公园路旅馆,留在那个宽大陈旧却充满快乐的房间,那张床如同整个世界,装着两具滚烫的身体,他们偷偷地燃烧,像手心里的火苗,像藏在寂静里的轰鸣。


他活过来了,而她死去。


爱情究竟是癫狂肉欲,还是豁出性命?爱情究竟是朝夕相对,还是短暂缠绵?她都试过了。





你还记得那些年,你们一起开过的房吗?


年少时,没什么钱,隐暗潮湿的地下小旅馆,也可以是甜蜜的欢乐窝。


窗口的灯光彻夜不熄,热水还没有你的体温热,但是你依然鲜艳得像落日之后才绽开的夜来香,分泌浓烈激情,手贴着一面昏暗的墙,指纹都发光。


后来,你住过很多陌生客房。


五星酒店一尘不染的大房间,落地玻璃窗讨好地敞开,那张床,无论多么用力地砸上去,也没有声响。


特色民居精心打扮的小屋子,灯光温暖,窗外总有一片令你动情的风景,你刷刷手机,也能写出一首诗。


或者,就是标准的快捷酒店,千篇一律的整洁明亮,你匆匆睡去,又匆匆醒来,然后匆匆离去。


但是,你会永远记得那个破落的地下小旅馆。


那时的爱情,自带虑镜,无论多么寒酸简陋,在你眼里,都美好得像童话。你们把欲望扔向彼此,受惊似地挣扎冲撞,誓言像水泥地上的湿渍,变幻着形状。


你们仿佛一脚扑进未来,所有一切只剩“我爱你”,世界变得黑白分明,一场短暂停留,然后永生铭记。


灵魂离不了肉体,就像恋爱离不了开房。





有个女友说,她见识过真正轰轰烈烈的激情。


那对情侣,开了一间房,待了一周。一天24小时,除了做爱,就是休息,为了不被打扰,他们连客房服务都不要。而她,每天去给他们送两顿饭。


她说,站在门外,你都能感到房间里的荷尔蒙排山倒海,但他们脸上一点儿也没有疲倦。


因为一周之后,就是长期甚至永远的分离——那么,这一刻,在这间房内,我把身体交给你,让你挤出它最后一滴热量,此后一生中所有的孤独时刻,你都可以用它来取暖。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开房。


如果我爱你,不论破旧小旅馆还是总统套房,都一样干柴烈火;如果我爱你,钟点房里60分钟,胜过貌合神离一辈子;如果我爱你,只是一个安静房间,只是悄悄相拥沉默,都美好无比。


所有需要浮夸表演才能尽兴的爱情,都是装饰品。


真正的爱情,只需要一个小小角落,一个不被打扰的房间,只要我一伸手,可以摸到你。


我摸到你的身体,仿佛摸到整个宇宙,摸到人世间的奥秘,摸到时间流动的痕迹。你脱掉衣服,就变成了河流,让我漂浮晕玄;你穿起衣服,就制造了爱恨情仇,让我快乐痛苦。


故事莫不由此而来,就像《The End of the Affair》。人们把肉体扔到一张适合的床上,它就开始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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