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给我一笔“点石成金”研究经费
以前分两篇写过公立教育的问题，这次将两篇文章完整梳理，希望大家对公立教育的背后逻辑有个大致的认识。正因为教育非常重要，我们才需要慎重对待。回忆你自己接受过的教育，再想想未来你的孩子可能接受的教育。你希望他们获得一种什么样的教育？你觉得是你更关心孩子的教育还是政府？不求你立即同意这里的观点，这不过是一种思考。最重要的是你无法回避这些问题，除非你觉得无所谓。
教育医疗经常是要求免费呼声最高的两个领域，网上有各种谣言，基本上以印度和俄罗斯为主要意淫对象，说这两个人们印象中不怎么样的国家都已经实行各种免费了。看病免费，上学免费，引得众人羡慕不已。其实我特别想知道，若是打开国门，无障碍移民，几个人愿意去这两个国家？反正我是不愿意去。
有个问题值得大家思考，教育医疗是因何被特殊化，免费政策这么好，不如所有东西都免费啊。住房免费，吃饭也免费。吃住比教育医疗更重要，这个没人否认吧。为何不都免费呢？
一个流行的谬论，教育不应该市场化，基本上以搞无价值研究为业的高校内知识分子呼声最大，民众们被忽悠得也对此表示赞同。这些说法大致是这样的：教育市场化之后必定很“功利”，一些偏门的知识，比如艺术研究或者什么古文化研究之类的专业必定被淘汰。但是，这是文化啊！另一个老百姓比较关心的是，教育全都市场化了，没钱上学的孩子咋办？必须留一部分公立学校！
教育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正是因为教育如此重要才不应该让政府来办。吃饭这件事关人命的事我们这个倒霉国家体验过。曾经让政府包办，人民公社吃喝免费，结果如何呢？政府出钱办教育，怎么可能不美化自己？好吧，在这个国家，意识形态洗脑就算私人办教育一时也躲不过去。那么先放一边不谈。
就说教育质量。公立学校我们这儿叫事业单位。校长书记都是通过行政命令调遣的，比如一个教育局里混得很郁闷的科长，去领导家里拜访几圈，就成了某个学校的校长。在这种单位里，需要的不是最好的教育质量和效率，是学会做人。教学牛逼的老师得不到他应得的报酬，可能混得还不如一个会跟领导谈笑风生的教师。更不用说那些不参与教学的行政人员了，人数还特别多，简直就是废品回收站。这是一切体制通病，体制内干活的人会有更切身的体会。
公立学校注定了在吸引优秀教师吸引优秀管理人才方面是做不好的，或者说本来进来的人都挺好，在那样一种环境制度下也必然变废品。那么所谓教学质量就是无稽之谈，搞政绩是领导最看中的。私人高校不一样，不会有老板跟自己的钱开玩笑，忽视孩子的家长。做好教育服务是他们的生存命脉。跟开洗脚城没什么不一样。
顺便说一句，在反对市场化的一种特别无聊的声音是劣质的商品和服务。什么黑心医院。这太正常了，就算是现在也有难吃得要死的饭馆，而且诡异的是有些还活得不错。难道因此你希望让政府包办饮食？这些现象只能说明了私有化程度不够，市场竞争还不够激烈。
假设一个专业只有几个人有兴趣，极其冷门，可能砍掉也是一个学校的正常思路。那相关专业的教授如何安置？这么说吧，没有人有权利要求别人为自己的兴趣爱好买单，私立学校老板的钱是钱，纳税人的钱也是钱。如果某个什么研究真有人愿意花钱学习，那么传授该学问的人就饿不死。如果没有，那么很遗憾，只能做点别的赚钱，然后深夜里在烛光下独自牛逼。
这这这太功利了！有些学问可是老祖宗的文化精髓啊。是，其实从现实中的经验可以知道，真实的情况远没那么惨，富人都喜欢传统文化。我想，那时候会有富人愿意赞助一些偏门学问的研究经费。慈善基金之类的。一句话，谁有意向谁花钱，但最后几乎没人有兴趣，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逼迫别人出钱给自己的学问买单算什么东西？我还希望别人给我一笔“点石成金”研究经费。谁出啊！
但你看现在很多知识分子就是这么声嘶力竭地打着文化的旗帜痛斥教育的功利性。公立高校内基本聚齐了这个地球上最没能力但不要脸起来却最理直气壮的一群文化人。
没钱上学的穷人怎么办。首先，不如把这个问题换成更致命的惊叹，穷人家的孩子没钱吃饭怎么办！虽然这个地球上每天都在饿死人，但中国目前吃不上饭的家庭我相信几乎没有了。极其贫困的地区也少有发生饿死人事件。一是活下来成本不算太高，大不了自给自足。但真正的原因是市场化让每个人都能吃上饭。就拿餐厅举例子，没钱的可以吃路边摊，买几个馒头充饥也是一餐，有钱的五星级豪华餐，一顿几万也正常。很少人对此有异议，也不应该有异议。市场满足了各种层次的需求。教育的情况一点不特殊。有钱人可以花高价上贵族学校，没钱的家庭上个社区学校。另外那些实在上不起学的家庭，通常也会有私人慈善免费学校提供。
担心没人做慈善？这个我就说说一些经验，过去总会时不时问身边的朋友这样一个问题：有钱了你会做慈善吗？100%的回答都是会。每次想到这件事都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名人做慈善你可以说是作秀，企业做慈善你可以说是为了企业形象，这都不太重要，重点是他们都做了好事。简单说，捐了不少钱。哪怕极端一点，这些人完全没有爱心，只因个人或者企业形象。结果也还是会有大量的民间慈善。
慈善真正的大问题是中国民间慈善寸步难行。首先要有一笔巨大的启动基金，其次中国私人慈善机构都不具有法人地位，登记注册需挂靠政府相关部门组织，基本上就是当地的民政部门或官方慈善组织。说白了就是，做慈善，得官方来。但官方的钱却是强征征税里的一部分。都不许动，把钱交上来，从中拿点做慈善。这时你再看官方电视报纸上的恶意煽情，向大家展示那些楚楚可怜的需要帮助的贫困人群。真是挺恶心的。
另外，有调查表明，越是自由的社会人越有爱心，因为他们觉得帮助他人是份内之事，像我国这样的官办慈善垄断的社会，人们会觉得，帮助他人是政府的事。然而，红十字会具体怎么运作谁知道啊，钱都去哪儿了啊？
有人强迫你必须拿出一些钱救济某个孩子的上学问题，你乐意吗？将这里的上学换成吃上肉或者其他什么需求，性质是一样的。而我却相信，这里不需要强制力量，其他家庭也会尽可能伸出援手能做一点是一点。
我们理解的慈善是包含“自愿”两个字的。强迫能叫慈善吗？因此“官办慈善”这四个字就很滑稽。而且认为政府应该对上不起学的孩子负起责任来的人，骨子里是对他人爱心的漠视和不信任。你们怎么就觉得没了政府，其他人就必然坐视不管？哈，问题又回到民间慈善生存环境来了——很多人想做好事，可是政府百般阻挠——这些复杂的因素你们统一考虑过了吗？
再回到穷人没钱上学怎么办的问题。有个现象是无法忽视的，基本上高中毕业就去打工的孩子都是较贫困家庭。因此，公立教育总的结果是穷人补贴富人。
另外一个错误的观点认为，获得教育是每个人的基本权利。听起来特别震撼良心，如果一个家庭的孩子真的上不起学，必须强制这个社会的其他人出钱地给予教育服务。一个多么仁慈充满爱的呼吁！
按这种什么是权利都没搞懂的文盲逻辑，那么是否也必须强制一些女性给一些男光棍当老婆？或者至少必须为光棍们提供最迫切的生理需求服务？同样的逻辑，可以把一切需求的满足都当成是权利。所以，这是非常荒谬的一种权利观念。一个人有学习的权利，谁都无权阻拦。但不是其他人有义务去为其免费提供该服务，这可不是什么权利。赋予教育神圣的特权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平心而论，对很多家庭而言，让孩子上大学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当然，每个家庭父母以及孩子自有他们的主张和选择，外人对此评价并不合适。只是，当获得教育变成一种特殊权利，其实参与其中的每个人都被这样一个畸形的制度绑架。好像税都交了，不呼吁更多的教育福利是吃亏。而这种结果只能是，收税的名义越来越正当，教育状况越来越差，陷入死循环。
而且就是在实际可行性上，监督政府管好教育加大投入这件事不见得比呼吁减税让民办学校享受公平竞争环境难度更低。只是很遗憾，那么多人的错误观念导致对前者的呼声太高。
实际上，公立学校存在本身就是个不公正的。
上篇：读点“没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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