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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耀洁和艾滋孤儿

报刊文摘 2023-12-12

在一个信息爆炸却多半无用的世界,

清晰的见解就成了一种力量!


2023年12月10日,美国《纽约时报》报道,有“防艾斗士”之称的中国医生高耀洁在纽约曼哈顿上城家中去世,享年95岁。



高耀洁,山东曹县人,生于1927年,1954年毕业于河南大学医学院。河南省第七届人大代表、九三学社成员、河南省文史研究馆研究员、河南中医学院退休教授、妇科肿瘤病专家。多年来共花费近百万元自费印刷防艾宣传资料、救助艾滋病患者和艾滋孤儿,被媒体誉为“中国民间防艾第一人” 。


高耀洁:敬告广大读者的一个声明


——遗嘱


本人高耀洁不论在任情况下,任何地址、何时间、对任何人、不会说“最终拒绝,晚年的声明”这句话。有文章出现这个说法,特声明此言与我无关,不是我说的,本人遗嘱十二年前在我丈夫病重时已决定,文中有他的签字,坚持我的遗言不变,再次叙述如下:


考虑到年事90高龄,体弱多病,孤身独居美国纽约多年,我现在对我去世后的事情做出以下安排:我决定去世后将遗体火化,不留坟墓。在法律上,郭锄非为我的长子,又是我唯一的儿子,我的后事将由我的儿子郭锄非办理,女儿郭竞先协助,火化后我的骨灰与我丈夫的骨灰由我的儿子郭锄非女儿郭竞先一并洒入黄河,实施水葬(此事已有另一份遗嘱,现在保存于郭锄非处,其中有我和丈夫二人的签名)。


任何人,包括我的子女及其他亲属在内,不得对此事进行阻拦和干预,或试图以其他方式处置。我在此委托上海绍刚律师事务所杨绍刚、史旻彦律师对我遗嘱的执行情况予以监督,同时己通过哥伦比亚大学东亚研究所主任黎安友教授,因为他是我在美国监护人。此事己决定,任何人不得违背我的遗愿,或试图对我的遗嘱执行进行阻拦和干预,另行其他处理,我己委托杨绍刚、史旻彦律师通过司法途径解决问题。


我想通过这个声明让世界上的朋友们都知道:我生前的努力和建树,不能在去世后成为他人沽名钓誉的工具。


特留此遗嘱。


高耀洁


2017年5月1日


《报刊文摘》2003年12月5日第3版曾刊登高耀洁和艾滋病儿的故事:

 

高耀洁,河南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退休教授。1996年始,她抓游医。自费印刷“防艾”宣传品。给艾滋病人送医送药。救助艾滋孤儿。2001年5月,“全球卫生理事会”将“乔纳森·曼恩健康与人权奖”颁与高耀洁,旨在表彰她“提高公众健康,防止艾滋病所做出的贡献”。2002年8月30日,高耀洁获亚洲麦格塞塞“公共服务奖”。本报1999年9月9日曾报道过高耀洁的事迹,《北京青年报》12月1日刊登李彦春的专稿,介绍了她的近况,现摘编如下:


高耀洁称艾滋病人遗孤“艾滋孤儿”。艾滋病人与艾滋孤儿比例平均1:2。她见过1:4者。2000年9月12日,高耀洁见到28岁的吴拢留下的4个身穿重孝的孩子。最小的3岁,是艾滋病毒携带者。另一艾滋病人齐成死前反复念叨“孩子咋办?”“孩子咋办?”他将三女一子托给75岁母亲。老母亲对高耀洁流泪,“我也是快入土的人了,托给我不等于没托?!”在高耀洁所接触的艾滋病家庭中,迷信使老辈人一致认同“没染病的孩子是父母克星。”因有这样思想,他们及亲戚对孤儿的抚养“不尽如人意”。


7年来,高耀洁目睹艾滋病诱发出的人性恶殃及艾滋孤儿。“贫病交加导致人们自私、短视、亲情疏离。”即使政府专给艾滋孤儿的救济,监护人也敢挪作他用。还有监护人拿孩子当摇钱树,逼孩子以交学费名义跟人讨钱。讨得的钱并不供其读书,而是归为己有。还有的监护人逼孩子做童工。


许多次,高耀洁的爱心被置于尴尬地步。2001年6月13日,来自疫区的某村民跟高耀洁要药。高耀洁于是买了一箱退烧药、消炎药、止泻药等。该药未进村,便被此人高价出售了。她曾把衣物寄到一“可靠人”手中转送。2002年12月23日,高耀洁在没通知“可靠人”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发现她家中堆放山似的衣物。几番上当,2002年6月始,高耀洁终止寄钱寄物。她自己雇车将衣物、钱粮亲自交给艾滋孤儿。叮咛:“钱用来交学费。”但随之出现另一种尴尬。“年龄小的,钱被大人骗走,大一点儿的胡乱花钱。”


那日,高耀洁带药品、钱物到尉氏县某村。路上,她见到9座新坟。12岁的陈夏跪在一新坟前嚎啕。坟上摆放他父母照片。陈夏叔叔、姑姑因卖血感染艾滋病死亡。陈夏与14岁姐姐辍学后与70多岁爷爷过活。爷爷拾荒乞讨,姐姐做家务,陈夏在砖厂打工。高耀洁注意陈夏左臂刺字--“杀”、“仇”、“忍”等。年纪小小的陈夏已有打架、偷盗的记录。2001年,高耀洁来到尉氏县某村,一14岁男孩挥着拳头喊:“杀、杀”。当地人告知高耀洁:“这些单孤、双孤、将孤的孩子成天嚷着长大了要杀血头。”高耀洁预感:“在营养匮乏、教育缺乏、心理变态中成长的艾滋孤儿们将会以血还血,将自身的灾难转嫁社会。”生存问题、教育问题、心理问题会将他们引向通往监狱的路。


高耀洁相信“现在纠偏还来得及。再等两年就晚了。”人在长,仇恨也长,力气也在长的他们急需政府及民间力量矫正。她下定决心:“把有限的时间、财力、精力投入艾滋孤儿身上,救一个是一个。”


有人建议办孤儿院,集中供养。高耀洁否定:“因非常原因集中在一起的孩子不会健康成长。”据她了解:“艾滋孤儿心理上或多或少都有阴影,一些孩子心理扭曲,仇视社会,并染上恶习。集中一起,相互传染,弊多利少。”高耀洁认为妥善之策是将艾滋孤儿分散寄养。“让他们在正常环境中正常成长。阴影会随时间慢慢淡化。”


高耀洁要给艾滋孤儿找个健康成长之地,她对艾滋孤儿寄养人家的条件:一、善良可靠;二、经济上过得去;三、能供到念完高中。她想到自己老家山东曹县,几番奔走,6名艾滋孤儿先后在曹县苏集镇5个村庄拥有新家。最大的15岁,最小的5岁。


2003年夏,高耀洁回访孤儿。他们皆随收养人家改名换姓。8岁的张蕊偎在养母怀中撒娇。养母保证:“不会让孩子受丁点儿委屈。”15岁的宋灿满足“这里有馍吃,还是白馍。”她下决心“宁死在山东也不回老家。”宋灿恨她姨,姨曾逼13岁的她嫁给自己30多岁腿有残疾的儿子。高耀洁带宋灿到山东前,姨扣住她的户口簿。高耀洁遂帮宋灿打官司。官司赢了,一股急火却使高耀洁左耳失聪。宋灿现上曹县三中重点班。她房间墙壁上有字“一定要争气”、“历经风雨才能见彩虹”、“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宋灿在作文《我的理想》中抒其理想“当记者。记者能救人。”


据高耀洁记录:自1999年8月15日至2003年8月14日,共收信件8326封。其中请高耀洁搭桥收养孤儿来信200多封。以一己之力穿针引线,高耀洁苦于力不从心。她呼吁民政部、妇联携手做这件“民心工程”。


高耀洁在宣传手册上庄重地印上了萨迪的话:“如果你对别人的痛苦无动于衷,你就不配称为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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