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排名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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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载自：柳飘飘了吗（ID：DSliupiaopiao）

作者：柳飘飘

飘又迷惑了。

昨天这一幕，完全有资格提名《浪姐》最大冤案——

首轮公演，要说节目编排最精巧、舞台表现完成度高的女团，当属《大碗宽面》。

现场观众的投票，已然证明了它的成功：

前10名，《大碗》占了5席。

但，飘怎么也想不通的是。

同在《大碗》组的张含韵，竟然排在倒数第一。

论唱功、舞技、颜值，乃至表情管理，她怎么也不至于落到尾端。

不止我纳闷儿，网友也不解。

到底是……这届现场观众飘了，还是她真不适合女团？

飘必须好好唠唠。

 01 

该如何介绍张含韵？

一句“超女选秀鼻祖”太过生冷。

“内地初代少女偶像”又着实寡淡。

毕竟，这个名字勾连的记忆，都是明眸生动、花绽笑颜的影像。

连带着翻涌的旧日时光，也变得美好无忧。

2004年，15岁的张含韵从《超级女声》出道。

不是科班出身，唱功着实有限。

但身列一众选手之中，她胶原满满、青春洋溢的面孔，是让人怎么也无法忽视的亮色。

她唱的歌，向来不是凸显实力的“比赛专用”。

炫技留给其他人，她只唱自己的心事。

《Pretty Boy》《你的甜蜜》《雪人》……都是青春期女生该有的情绪。

虽然声音稚气，还有点港台腔，但这不就是可爱的特权？

“做作”纯属正常，瑕疵统统被允许。

她在评委的力保和观众的支持下，一路冲到了全国第三名。

怀揣着明星梦的小城姑娘，搭上了通往娱乐圈的列车。

起初，名利和人气来得飞快——

05年的首张专辑《我很张含韵》，全国销量第一。

不得不提的两首歌曲，《想唱就唱》和《酸酸甜甜就是我》。

前者作为05届《超女》主题曲，是见证选秀巅峰的时代符号。

后者是蒙牛酸酸乳的广告曲，唱到街知巷闻，为公司带来了20亿的回收。

那个广告据说投入两千万

回收了大概20亿

不用质疑，那个时候，张含韵是最火的少女偶像。

但，裹挟着名利和流量一同而来的，还有此起彼伏的嘘声——

有人嫌她“装”。

接受采访，总爱以“含韵”自称。

有人骂她“蠢”。

参加节目，把“憧憬”说成“撞憬”。

就连她道歉说“sorry”，都被按头“崇洋媚外”的罪名。

“对不起”很难听吗？非要用sorry！

别连汉字都没认全，还追时髦说鸟语

还有人指责她“带坏学生”——

张含韵在无数中学生面前，践行了一夜成名的神话。

众人望着她绝尘远去的身影，眼里羡慕，心里不服。

于是第二年《超女》报名时，万人逃学，交通瘫痪。

跃跃欲试的姑娘们，做好了去复制、甚至反超她的准备。

我觉得我比张含韵漂亮，而且年龄比她小

只要能参赛，我相信我一定能出名

虽然风波不停，但都算不上什么致命伤。

毕竟，“装”会随着长大而变正常，“蠢”会通过多读书而被修正。

“带坏学生”的脏水，在那年代是最为常见的。

这些小风小浪，哪个有点名气的明星没经历过，遑论她这种正当红的偶像。

真正压垮张含韵的，是一刀划破她“清纯面具”的那场网暴。

 02 

多年后再去复盘当年的谣言，已经很难追溯到最早的出处。

张含韵走红后没多久，有关她人品的言论便开始在网上流传。

发帖人言之凿凿，“用生命和人格担保所言属实”。

在Ta的描述中，张含韵数学只考4分，组织校园暴力、把别人逼到转学，为了几百块钱出卖身体和人格。

现在来看，这全凭口述、啥锤没放的言论，只当造谣。

但当年，笃定的口吻、具体的细节，夹杂着说者冲动的情绪和看客猎奇的目光，骗过了一大片心性单纯的网民。

越来越多的人跟帖，附和大骂。

不少自称和她认识的匿名人士，出来爆料。

目标人物先前的种种细枝末节，都被拼凑成一个不学无术、心地恶毒的新形象。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早听同学说她这人不怎么样，结果还真是

一个高中生，耳朵上那么多耳洞，说是好学生，你们信啊

而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她，没钱去打官司，也不知道怎么维权，只能任由谣言野蛮生长。

网络背后你知道是谁吗

那时的网络环境

也没有现在被意识到用法律维权

关键我还没钱

网暴的影响，很快蔓延到现实生活。

在北京的新学校，很多同学当她是展品，排着队来围观。

不少歌迷，也会在放学的时候，堵在校门口等着看她。

家长们陆续向学校反映，认为她干扰了自家孩子学习。

没多久，校方借故劝她退学。

无奈，公司帮她转学，接触了十几家学校，次次被拒绝。

择校艰难，再加上忙碌的工作，她本来就不擅长的学业也跟着落下。

07年，张含韵原本应该参加高考，但因为准备不足，故而放弃。

为此，她还写了一篇题为《原谅我》的博客，向公众道歉。

但这时候的网友，对她不再宽容。

人品“滑坡”，再加上糟糕的成绩，她简直一无是处。

对于那些刺耳的流言，她不是没有澄清过。奈何声音孱弱微小，很快就被淹没在了网民的吐沫中。

某年她参加活动，主持人让她辨认一张网上流传的照片——

照片上的张含韵，打扮成AV女优，摆着下作的姿势。

尽管张含韵反复表示“照片是P的”“那不是我”“不想看”“看不下去”，但主持人不依不饶，一边说着“我们左看右看，觉得不可能是你”，一边硬是把照片举在她的视线范围内，鼓励她“要坚强，面对现实”。

张含韵像被逼至墙角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看到照片后，她忍不住哭了。

好的！小标题有了。

张含韵AV女优裸照网上疯传

专访大哭控诉遭陷害

那时候的她，刚满18岁两个多月。

总有残缺的成人世界，却早就露着爪牙等她靠近，让她结结实实地被误解、被骗。

之后两年，唱片行业不景气，她签的公司经营不善，破产倒闭。

张含韵失去了工作，很快就跟着糊了下去。

再往后的故事，几句话就能讲完。

她沦落成小咖艺人，没有再发专辑，接演了几部影视剧和综艺，反响平平。

这两年，随着女团的兴起，她开始被提起。

颜值在线、唱跳俱佳、性格可爱，这实力放进哪个女团，妥妥的ACE担当。

随着网民素质的提高和信息的迭代，她当初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也得以平反。

人们在惋惜网暴耽误、甚至摧毁了她事业的同时，也欣喜地发现，这些年她虽无人问津，但从未放弃自我成长。

一边涉足影视、磨炼演技，一边坚持健身、练英语、学乐器。

每次出现，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在《声临其境》，她配《冰雪奇缘》《夏洛特烦恼》《欢乐颂》，配谁像谁，声音几乎以假乱真。

在《浪姐》，她初测评自弹自唱，一公潇洒地玩儿起了电吉他。

当年那个童稚活泼的丫头，已然出落成大气沉稳的姐姐。

观众像挖到宝藏，不断追忆她当年的成绩，赞叹她这一路的勇气，当然也希望她能在《浪姐》成团出道、二次翻红。

但……不是飘飘泼冷水。

虽然我非常非常欣赏她，但还是就事论事地说：

很难。

 03 

倒不是飘飘看到她公演现场可怜的人气，在这里放马后炮。

张含韵的“难”，不在于别人，而在于“自己”。

飘之前看过这么个说法：如果张含韵晚生10年，就没杨超越什么事儿了。

这话或许有一点道理，毕竟两个人的型是有些像的——漫画少女感。

但，老实说，虽然早期的张含韵在全员神降、如日中天的华语乐坛，不起眼。

业务能力还是要比超越妹妹刚出来那会儿，好很多。

而现在的张含韵，和杨超越更是两类人。

她不可能当众说出“这是我粉丝给我投的，我就坐那，我不怕”这样的话。

也不能够把舞台当成自家卧室，嚎啕大哭地表达：我每天都好焦虑啊。

在过往数年的低潮中，张含韵的棱角和任性，已经被现实一点点磨平。

自己的案例，早就血淋淋地验证了：枪打出头鸟。

所以她给自己织了一张保护网。

刚出道的时候，张含韵被呵护在温室里。

未曾受过生活鞭打，有着无知无畏的冲劲，以及敏感易碎的“玻璃心”。

两处细节——

初到北京，被公司安排录制《酸酸甜甜就是我》。

她觉得歌词“幼稚”，当场表示“不想唱”。

哪怕业内王牌制作人好言相劝，她也照样拒绝。

后来，《酸酸甜甜就是我》红遍全国，她做客《天下女人》。

节目组请来了几位嘉宾，探讨“中学生该不该参加《超级女声》”。

其中一位，觉得选秀不可靠，成绩最重要。

作为家长

最喜欢看到的还是你们优异的成绩

你们还是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对此，张含韵回复得硬气又得体，一点没“失分”。

我妈妈可能比较另类

一开始妈妈是最支持我的

唱歌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

当我在《超女》拿到成绩的时候

妈妈是相当高兴的

虽然说完这话，她忍不住哭起来。

但也恳切感谢对方的提醒，叮嘱同龄人不要为了追逐梦想的同时，迷失自我。

我知道学习是第一位的

人长到这么大

内涵是非常重要的

难得的，她还不忘敦促自己，以后不要再哭。

那时的她，有初生牛犊那份高心气。

对于质疑，会出口反驳，据理力争。

但，也不是听不进去话的小孩。

这本该发展成一个偶像在万众瞩目下健康成长的励志故事，却不想半路总有心怀不轨的人，接二连三地堵她的路。

经历了一波波网曝、事业跌至谷底、负面舆论缠身之后，曾经心比天高的张含韵，变得越来越低调。

当初有多自信，现在就有多谦卑。

这几年，无论是《偶像来了》《声临其境》，还是《浪姐》，若聚光灯不打给她，她就安静地沦为人肉背景板。

偶尔被看到，都是保护网破裂的情绪失控。

《偶像》中说自己“减肥压力大”，汪涵及时安慰——

无论你是胖是瘦

在伯伯的眼中，你永远都是最漂亮的

她一下子哭了出来。

其他场合，她永远不争不抢，安分守己地做个透明人。

我甚至还发现，大家每次吃饭的时候。

张含韵要么坐在最边上。

要么就坐在汪涵的旁边。

对于C位，她会知趣地远离。

对于安全感，她会本能地靠近。

当年她在汪涵的注视下出道，汪涵看着她一路长大，和她亲如父女。

坐他旁边，才会安心。

被磨出的谦卑心性，也让张含韵建出了心墙。

面对称赞，会小心翼翼。

面对欲望，要谨言慎行。

《声临其境》上，她的配音技惊四座。

沈梦辰当众夸她，她受宠若惊、含笑答谢。

不知道是这夸赞来得太迟，还是来得太少，让她已经开始习惯性地拒绝。

《大碗宽面》7人组，如果我不说，恐怕你意识不到：

张含韵入行最早，资历最深。

但她还是甘愿坐在最边上，把主动权留给师妹们。

对比隔壁《艾瑞巴迪》组里年纪最小、出道最晚的张雨绮——

我在哪都是C位

张含韵的表现，往好听了说，是“大度”；往难听了说，是“逃避”。

所以，飘说她很难再火。

身如不系之舟，又如何乘风破浪？

《浪姐》至今没有给她安排故事线，镜头少得可怜。

其他姐姐的话题一浪接一浪，她却只能暗自发光。

我知道有人会说实力才是硬通货，但毕竟这是一档“如果不翻红，那还不如不来”的综艺。

若是打定主意去当背景板，那根本不是乘风破浪，撑死就算湖上泛舟。

这或许是张含韵舞台光彩和票数严重悬差的原因。

“看淡今朝”，是狠心挥别昨日才换来的从容。

但一起抛下的，大概也有一份“漂泊四海”的无畏无惧。

时光倒拨到2005年，回到她背井离乡、去北京闯荡的时候。

心里有梦，眼里含光。

成人世界才刚刚展出诱人的一角，好奇爆棚的她，卯着劲儿想冲进去看看。

那时的她，灵巧生动，灿烂如花。

回看过去的自己，她说像“在看另外一个人，连张含韵这个名字都觉得陌生”。

现在的她，“不可能永远可爱”。

但其实，她打动人的，从来都不只有可爱。

她在人生被撞到歪斜的那个岔路口，因为不想流泪，把泪包裹的梦也一起丢掉了。

但梦里除了有辛辣的恶意，还有酸甜的青春和一个不知趣、不退让自信的女孩。

500位观众的看法根本不算什么，还有太多人在期待你，希望你明白你值得。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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