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加罗的婚礼》解码：喜剧背后是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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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于善祿
一提到《费加罗的婚礼》（Le Nozze di Figaro），大部分的人多半会立刻想到音乐神童莫扎特（Wolfgang Amadeus Mozart，1756-1791），尤其是那简短（4分15秒）、有力、令人印象深刻、随之朗朗哼吟的序曲；该喜歌剧1786年5月1日在维也纳奥地利的国家剧院首演，两百年来，一直是歌剧史上的经典之作。也因为如此，剧本原作者博马舍（Pierre Augustin Caron de Beaumarchais，1732-1799）反倒不为国人所熟知。
博马舍的生平处于法国大革命爆发（1789年）前后，封建社会的贵族阶级奢靡成风，享有许多特权，包括本剧中所提到的初夜权（Droit de seigneur）；当时资产阶级虽然已经逐渐兴起，但是高额的赋税与低落的市场消费力，却使得资产阶级苦不堪言，遑论当时占法国总人口数（约2500万）百分之六的乞丐与饥民（约150万），根本民不聊生。
博马舍出身于钟表手工业家庭，虽然没受过正规教育，但自主学习，博闻强记，对启蒙（18世纪初-1789年）学者的著作一直很心仪，特别是伏尔泰（Voltaire，1694-1778）和狄德罗（Denis Diderot，1713-1784）的作品，他曾在伏尔泰过世之后，为其出版全集数十卷，也在他的戏剧作品与理论中，承续与发展狄德罗的戏剧理论；因缘际会下，以钟表制造的专业技能跻身富有企业家的行列，并有许多机会和统治阶层与贵族人士接触交往。
所谓狄德罗的戏剧理论，事实上并没有像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Aristotle，384-322 BC）所写的《诗学》（Ars Poetica）那么地有体系，主要出现在《和多华尔〈关于私生子〉的谈话》（1757年）和《论戏剧诗──献给我的朋友格里姆先生》（1758年）等作品中。他认为「三一律」（时间律、场景律、情节律）是不容易遵循的，但是要合理；在悲剧和喜剧之间应该还有一种「中间的类别」，即严肃喜剧，或「正剧」，毕竟人并不总是在悲哀或喜乐里的；严肃喜剧要符合资产阶级的理想，不再着重描写帝王将相与王公贵族；要描写当下的社会情境，人物性格只是次要的；要寓教于乐，发挥戏剧的道德教化功能等等。这些戏剧特质，我们几乎全都可以在博马舍后来所写的《费加洛婚礼》里头找到对应之处。
在大革命爆发前，由于个人的出身以及官司诉讼的缘故，使得博马舍对揭露与讽刺贵族荒淫无耻的嘴脸，不遗余力，甚至将缠讼的过程写成四本《备忘录》公诸舆论，以自身的经历替巴黎公民向贪腐的法院机制提出控诉，最终获得胜诉，这也代表了人民舆论的胜利。如此热血沸腾的博马舍，也曾组织法国第一个戏剧作家协会，争取剧作家应有的权利与保障；甚至还组织了法国志愿军，到美国支持美国独立革命。我们可以说，博马舍是一位参与当代社会运动甚深的入世作家。
Louis Clausade所作博马舍雕像，位于巴黎第四区（1895）
这种对于贵族阶级所提出的批判，我们也可以在其所创作的费加洛三部曲的前两部代表作《塞维利亚的理发师》（1772年写成；1775年于法兰西剧院首演；1816年意大利作曲家罗西尼将其谱成歌剧演出）和《费加罗的婚礼》（1778年写成；1778年至1784年间，向剧剧检查官争取上演；1784年4月27日于法兰西剧院首演；1786年奥地利莫扎特将其谱成歌剧演出）里看到，阿玛维瓦伯爵（Count Almaviva）和费加罗（Figaro）之间的主仆对决、聪愚斗智，就是博马舍对当时法国社会批判的一种体现。
然而，由于博马舍随着个人财富的累积，以及其对于资产阶级思想意识的靠拢，使得大革命之后的他不再那么冲劲十足，在费加罗第三部曲《有罪的母亲》（1792年写成）里，伯爵已不再放荡，且具有高尚情操与人道主义，而费加洛也在剧中和伯爵妥协了，成为他忠实的仆人。这可能也是后世人们多半只记得《费加洛婚礼》与莫扎特，而忘却了博马舍的原因之一，毕竟歌剧的广为传唱，影响力大过于博马舍的晚年右倾，且失去阶级批判的力度与准头。
我们再回到《费加罗的婚礼》，它具有许多喜剧的元素与手法。像是几男几女先后进入同一房室，后进者不知先进者已在屋内（先进者已找地方躲藏），仍然大剌剌做出不该做的事或说出不该说的话，导致剧中的知情者陷入尴尬，或造成戏剧嘲讽，这在博马舍之前的意大利艺术喜剧（commedia dell’arte）和莫里哀（Molière，1622-1673）的喜剧里均履见不鲜。另外像是反串巧扮或主仆身份对换，在古希腊亚里斯多芬尼斯（Aristophanes，约446-386 BC）、古罗马普鲁特斯（Plautus，约254-184 BC）喜剧和莎士比亚（William Shakespeare，1564-1616）喜剧与浪漫剧里，我们也可以看到不少的例子。其他还有误会、错认、吃醋、意外、记号与发现、认亲、人物关系复杂、情节发展纠结、大量旁白等，都是历来喜剧常用的技巧，在这个剧本里通通冶于一炉。
剧本完成至今两百三十八年（1778-2016）
法国从波旁王朝（1589-1792）
到第五共和（1958年至今）
从博马舍的严肃喜剧
到莫扎特的喜歌剧
12月15、17日《费加罗的婚礼》
将在天津大剧院上演
寓教于乐的文艺效用？
消费时代的视听娱乐？
只是一场婚礼吗？
一切还等你自己来解码。
▲▽
意大利马西莫贝里尼歌剧院
歌剧《费加罗的婚礼》
Opera Le Nozze Di Figaro
天津大剧院歌剧厅
2016/12/15 19:30
2016/12/17 19:30
票价: VIP/680/480/380/280/180/120元
哈尔滨大剧院歌剧厅
2016-12-28 19:00
脚本 洛伦佐·达·彭特根据法国戏剧家
皮埃尔·奥古斯丁·卡龙·博马舍同名喜剧改编而成
作曲 沃尔夫冈·阿玛德乌斯·莫扎特
意大利马西莫贝里尼歌剧院制作
主演Cast
伯爵 艾丽萨·托迪斯科
Conte D’Almaviva： Elia Todisco
伯爵夫人 弗兰西斯卡·蒂布尔齐
La Contessa Rosina：Francesca Tiburzi
苏珊娜 丹妮拉·卡瓦略
Susanna：Daniela Carvalho
费加罗 伊塔洛·普罗菲利舍
Figaro： Italo Proferisce
凯鲁比诺 蒂奇亚娜·卡拉罗
Cherubino: Tiziana Carraro
马切丽娜 塞丽娜·阿梅利亚·克拉瓦娜
Marcellina: Serena Amelia Cravana
唐·巴托罗 乔瓦尼·迪·马雷
Don Bartolo: Giovanni Di Mare
巴西里奥 乔治·特鲁科
Basilio: Giorgio Trucco
唐·库尔乔 布拉戈伊·纳科斯基
Don Curzio: Blagoj Nacoski
巴巴丽娜 茱莉亚·马拉扎
Barbarina: Giulia Mazzara
安东尼奥 丹尼尔·卡纳沃
Antonio: Daniele Cannavò
两个女人 丹妮拉·阿尔卡莫
Due Donne : Graziella Arrigo/ Daniela Calcamo
演出 意大利西西里交响乐团、合唱团
Perform Orchestra Sinfonica & Coro Lirico Sicilia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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