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管风琴成为音乐厅标配,其实它从不属于教堂!
“我的学生中,哪怕是最适合弹管风琴的,我都劝他们同时学点别的,以资谋生。为什么?谁都知道我们这个时代是什么样。”这是一位老管风琴家的话。
所谓的“乐器之王”怎么落到这种田地?
纵贯管风琴的历史,和基督教的历史类似复杂、因国而异,不过,也不一定总和基督教的历史捆绑在一起。其实,它早先并不是教堂乐器,倒是被教堂排斥的乐器。最早的记载始于公元前三世纪的古希腊,而中世纪时的使用记载,基本是世俗场合。它从西欧消失了几百年,十五世纪后才渐渐开始发展到“管风琴”的样子,并且就此定居欧洲。它曾经是地位和享乐的象征,并非因为它是“管风琴”,而是它能发出最有威力、最多样的声音,时人并无其他选择。
至于它的宗教性,其实是文化、历史后天形成的现象。它回到西欧,就再也没消失过,因为君王、主教喜欢,成了大部分基督教堂、少数犹太会所的乐器。十九世纪之前的欧洲音乐家,多数都在教堂任职过,工作起码要包括伴奏合唱(在二十世纪的美国、加拿大,管风琴多年来给剧院弹默片,给溜冰场当伴奏,都是常事。有趣的是,十九世纪的工业革命,带来了钢琴的不断进化,管风琴也试图紧跟时代(革新和扩展是有,比如法国著名制琴家卡瓦耶—科尔(Aristide Cavaillé-Coll)对音栓、键盘的改变,二十世纪美国的电磁传动Skinner琴),几乎能模仿管弦乐团。
由键盘制动杠杆,音管在打开/闭合中决定发声与否,管风琴没有强弱和音色的区分,尽管可以通过选用音栓来变化音色,但不可能有几个音之内的精确控制。在个性和浪漫大行其道的十九世纪欧洲,管风琴的衰落似乎不可避免。自李斯特开始,钢琴演奏不断专业化,自成职业,演奏家成了个人英雄,演奏的高要求愈演愈烈。管风琴也受到一些影响,但总的来说,它还是安然在教堂、教区里,躲过了舞台化、炫技化以及音乐的抽象化。礼拜之外的场合,也有管风琴的身影,这就是一些宫廷舞蹈的伴奏,而它同样体现着自然的呼吸而非极端的炫技,无法成为舞台的主角。
有意思的是,别看管风琴的历史这么长,关于管风琴的训练法书籍,竟然比钢琴少多了。原因也许不难找:管风琴的黄金时期是十七、十八世纪,那个时代,写书并不是音乐心得的自然选择,作曲才是。
所以你见到巴赫为了教小孩写了一本本曲子,但他并没有写过《管风琴演奏法》之类的教学大纲,儿子CPE的键盘理论书,其实更像是音乐语法标本的总结,而非二十世纪种种《钢琴演奏技巧》那样的系统理论、训练大全。
既然管风琴上没有那么多的训练大全,基本也可以断定管风琴演奏本身的丰富性、技术性远低于钢琴,尽管脚键盘对身体的协调性要求不低。管风琴上容纳和鼓励的个性,实在很有限。不过,“无个性”并不代表“无复杂性”。因为管风琴文献中充斥复调音乐,对赋格、对位的要求很高。
从发声特点来说,钢琴和管风琴,毕竟一是打击乐器,一是“管乐器”。谁都知道二十世纪是演奏和作曲严重分离的时代,在钢琴、小提琴这种技术无底洞上体现尤烈,管风琴也受影响。两相对比,不同的时代,大概会给出不同的结论。
制琴,是管风琴历史上的重要话题,如果说“最重要”也不为过。它的音高、音色、泛音的性质来自对材料合金比例、管径、长度、管嘴形状、锥度等等因素的精确计算,本身就是欧洲工程文明的一种体现。管风琴文化中渗透的理性、控制和空间感,是值得社会学家好好研究的。
文/马慧元 节选自《音乐地图》
因天生的劳民伤财,这也是一种很社会、很政治的乐器。毕竟,它跟教堂一样,需要倾尽财力约请制琴家,又要在漫长的制作周期中等待,更何况还要日常保养。而天津大剧院由捷克Rieger-Kloss为天津大剧院建造的这架管风琴,自从2012年12月8日初次奏响,已经过了5个年头。天津大剧院音乐厅从建设之初,就同时建造了管风琴。这是目前国际上最为流行的65音栓标准管风琴,共有4714根音管。全天津除了这里,恐怕只有西开教堂有如此管风琴了。
其中发出最低音的音管有6米多长,重150多公斤,而能发出最高音的小音管,只有7毫米长,几克重。整个管风琴,高达数十米,重达数百吨,是镶嵌于音乐会建筑之上的一个庞然大物。
管风琴音量洪大,气势雄伟,音色优美、庄重,并有多样化对比,能模仿管弦乐器效果,能演奏丰富的和声。因为这种多面手功能,而得到了“乐器之王”的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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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地点:天津大剧院音乐厅
日期:2017年10月28日 19:30
票价:180/120/80/60 元
演出成员:
吴丹 张琦 胡金蕾
蒋汶錞 姚宏宇
高胜涵 姜汉超(高音萨克斯)
曲目单:
[天津站]上海音乐学院管风琴艺术中心全国巡演,“致敬管风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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