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暴力拆解莎士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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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托马斯·奥斯特玛雅
以上两部作品的编剧都是英国文艺复兴时期著名剧作家莎士比亚，而舞台剧的呈现均来自德国邵宾纳剧院艺术总监——托马斯·奥斯特玛雅，《哈姆雷特》于2015年登上天津大剧院的舞台，而后者《理查三世》首演于2015年阿维尼翁戏剧节，也即将于2016年亮相天津大剧院。
托马斯•奥斯特玛雅生于1968年，是目前欧洲首屈一指的新生代戏剧导演，他导演的剧作以扎实的现实主义风格为基调，同时又通过精准却出乎意料的戏剧表达赋予剧作强烈的象征力量；奥斯特玛雅现任柏林邵宾纳剧院艺术总监，并曾担任法国阿维尼翁戏剧节的艺术总监。其作品集中表现当代生活中的真实与残酷，关注社会边缘。即便是《玩偶之家》、《丹东之死》这样的经典，奥斯特玛雅也对其进行大胆的改编与重构，直面当代现实。在导演风格上，他受梅耶荷德与格洛托夫斯基影响发展出肢体动作谱系，强调戏剧节奏。
奥斯特玛雅：一句话，就是仔细研读剧本。在你今天排练之前要忘掉昨天所有的事情。一定要避免这样的情况：排之前我就把场景想好了，我想让演员进去，怎么怎么演。剧场是一个三维的空间，当一个导演要排莎翁的戏剧时，他必须要意识到他之前所构想的一切都要抛弃。一个绘画首先要构图，然后再去上色，去描绘。他需要走进剧场，和演员一起从零开始理解文本。
你在排《哈姆雷特》和《理查三世》前读了几遍剧本？准备了多长时间？是怎么去读文本的？
奥斯特玛雅：不知道。因为你会在脑海中考虑一段时间。阅读不只是指阅读文本，还要阅读历史背景、文化背景，其他学者的研究文章，深入地理解这些材料。
我对你如何处理《理查三世》的结尾很好奇。在莎士比亚的剧本中，理查被里士满打败，最后一大段都是里士满作为胜利者的处置与议论。在你排演的戏中，理查三世与想象中的敌人搏斗，最后自己吊死了。这是他的梦还是现实？在这之前，他说了一段独白，为什么将这段独白作为结束？
奥斯特玛雅：处于两者之间。这或许是他的噩梦，那些被杀死的鬼魂来找他报仇，（在梦里）他以为自己是清醒的，这些人都在对抗他。或许这些人并不在那里，这只是对他之后失败的一个预言，他因为欲望而将自己拖入了绝境。他的独白并不是一段新的文本，就是剧本里的话。在这个故事中，理查是自我的牺牲者，他把自己带入了死路。在那个时间，他达成了自己的目标，开始质疑自己为了成功所做的一切。不仅是敌人打倒了他，也是他自己打倒了自己。
Q：
剧本中有两个小王子，他们与理查有很多互动，彼此试探和攻击。这两个小孩先是被囚禁，后来被杀害。在你的戏中，用了两个孩童样子的木偶来出演这两个角色。为什么采用这样的方式？你是在哪里制作这些木偶的？
奥斯特玛雅：在我授课的柏林恩斯特·布施戏剧学院有一个专门的木偶部门。我跟他们合作，由他们的工作室来制作了木偶，操作木偶的演员接受了两位专业木偶师的训练。对小孩来说，这一段的对话过于复杂，也非常难，这两位小王子一直在跟理查玩弄（文字）游戏，所以我们需要十分聪明的演员来演绎这一段，但我发现很难找到合适的小演员去演出这样富有智慧和心机的对话。
▲《理查三世》中的木偶小王子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曾见过有导演在舞台上使用了真实的小演员，只是因为他试图表演出这出戏中残暴的一面。这样的导演方式并没有把重点放在讲述故事和戏剧本身上，而是将孩子作为噱头，我认为这是非常懦弱的（处理方式）。
▲采访摘自《外滩画报》
关键词——“暴力”
“我这版《哈姆雷特》的特点是‘哈姆雷特’真疯了”，奥斯特玛雅概括说。而“暴力”是他解读《哈姆雷特》的关键词，演出中，甚至有血浆飞溅到前排观众的衣服上。“太暴力？可那就是莎士比亚，在戏结束的时候，舞台上共有六具尸体”。
《理查三世》亦如是整出戏以欢乐的庆功开场，演员从台下走上舞台，欢庆新国王登基。散场后，理查陷入阴暗的情绪，对着麦克风独白，叙述自己如何设计杀死前国王，如何陷害兄长入狱，又如何野心勃勃想当国王。为了当上国王，理查不断杀人，直到身边一个人也不剩。所有的杀戮都完成得很快，另一些场景却表现得很细微，尤其是一些语言上的交锋。
结尾处，在莎士比亚的剧本中，理查被里士满打败，最后一大段都是里士满作为胜利者的处置与议论。在奥斯特玛雅排演的版本中，理查三世与想象中的敌人搏斗，最后将自己倒吊在绳索上，死去了。这之前是一段他对着绳索上的摄像头和麦克风的独白，他不断质疑自己，又说着“理查爱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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