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院的先生们】臧振:一辈子坚持做好一件事
臧振:一辈子坚持做好一件事
前言
对臧振老师的这个采访是在上周二进行的。在采访之前,我们想着老师可能不好约,但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第一次联系臧老师就爽快地答应了。这次采访过程不过一个小时有余,但我们都已经被先生身上的谦逊、幽默、乐观及率真所感染,但由于策划主题所限,在这里着重展示先生在读书治学上的特点。
风追司马微信工作室(以下简称为工作室):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藏书的?
臧振老师(以下简称为臧):我82年来师大工作,谈不上藏书吧,大多数是根据研究需要买书,基本上都放在这里,家里的书是以前在陕北时候买的。
工作室:那您知道您现在有多少藏书呢?
臧:多少藏书我自己也记不清,但我可以很骄傲的说我的藏书比谁都多。我很庆幸我自己的工作经历,在资料室和文物陈列室这两个工作地点给了我随意翻书的机会,我在92—99年间担任资料室主任期间一直负责买书、编目工作,所以我的书能够一直紧跟资料室走。虽然说这样的工作很辛苦,但我乐意做,那时院里在节假日期间根本不用考虑值班问题,我一直都是这里的常驻人群。
工作室:您认为一个学者理想的书房是什么样的?
臧:理想的书房,那也是读书的时候我的导师刘毓璜先生跟我说的,他非常羡慕北大邓广铭先生的书房。书房里有很多桌子,一张桌子上是一个文章,书都放好,做一会这个题目,又到另一个书桌前去做另一个题目,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想想就非常羡慕。当然现在不一样了,过去的老先生读二十四史,现在打开电脑搜索,电脑上可以放不同方面的资料,很方便,内容足以抵得上好几个书房。
工作室:刘先生的书房是什么样子呢?
臧:先生的书房很小,只有我现在这间房子的一半,四周都是书,地上也是书(用手比划),桌子两边也堆满了书。我在文章写刘先生的书房时用了“逼仄”这两个字,网上有人回忆刘先生的书房时也不约而同用了这两个字,我觉得是十分准确的。刘先生家就四十多平米,也到处是书,两三个学生坐在那里很拥挤,吃饭的时候,师娘就把饭端过来。南京大学因为过去在鼓楼附近,地方整体都很小,所以先生非常羡慕邓广铭先生的书房。
工作室:那您近期是在读什么书呢?
臧:我近期因为修订文集的缘故,要增补我在1999时发在《陕西师大学报》上的《董仲舒的历史命运》一文,里面有一条引自《续后汉书》的一条脚注,你们进来时我刚刚查到出处。北宋早期,当时宋初三先生之一的孙明复开始把董子与孟、荀、扬并列,南宋的黄震也很推崇《论天人三策》。清代的康有为捧公羊学说,梁启超是他的学生,所以把董仲舒提得很高,后来冯友兰他们都是延续了康有为做法,《中国哲学史》里面有一节专门讲他,好多当时其他的哲学家都没有提,建国以后侯外庐也很重视。其实董仲舒很倒霉的,汉武帝排挤他去藩国当老师,他写了《士不遇赋》。《春秋繁露》又被看做是巫术性质的,后来被归到纬书一类到了五十年代学习苏联的哲学,于是古代的哲学家就要分唯物主义唯心主义,董仲舒被划分成唯心主义,受到猛烈批判,其实很多历史人物很难分唯心还是唯物。
工作室:不知道您对于我们现在的学生有什么期望呢?
臧:学术道路很难走,这是毫无疑问的,做任何事情都要一心一意,不要把精力浪费在没用的事情上,要学会掌握住自己的时间,我这辈子之所以能够在某个方面小有成就,就是因为一直在坚持做好一件事。门口的两个保安常常问我看书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看电视、去旅游,但我一辈子都这么坚持下来了,所以我现在感到很充实。不管是在佳县任教十年,还是后来读研究生、到师大工作,书没有一天离开过我,所以这些年连春晚都没有好好看过,唯有赵本山出来才看一下。
工作室:谢谢臧老师。
摄影/马静晗
编辑/何生浩
采访/靳怡 陈飞
文/靳怡 何生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