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特朗普任内挥之不去的“梦魇”
近两周以来，“乌克兰电话门”事件持续延烧令特朗普很是心累。
▲漫画：剪不断理还乱（原载英国《一周》杂志网站）
在夏夏看来，让特朗普不满的不仅是借题发挥、对其启动弹劾调查（impeachment inquiry）的国会民主党议员，更是当初通过内部渠道披露总统通话细节的情报界告密者（whistle-blower）。而眼下，面对弹劾调查，特朗普及其拥趸打起“悲情牌”，似乎正试图把矛头指向这股被称作“深层国家”（a deep state）的势力。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9月30日刊文称，特朗普总统长期抱怨“深层国家”官僚对其“图谋不轨”。他声称针对其行为的一系列调查活动纯属“政治迫害”（witch hunts）。白宫高级助手斯蒂芬·米勒说，那个检举美国总统的告密者是一名“深层国家特工”（a "deep state operative"）。
报道认为，在特朗普偏执（paranoid）的世界观里，他必须与“深层国家”作斗争。
▲CNN报道截图
问题来了，到底什么是“深层国家”？它为何招致特朗普如此强烈的反感？
根据迈克·洛夫格伦、彼得·斯科特等研究“深层国家”的美国政治学者的定义，在美国政治生态中，“深层国家”大致等同于美国国家安全权势集团（national security establishment），其核心是情报部门、国防部和国务院等政府机构，也涉及情报和国防承包商、华尔街等外围集团。美国“深层国家”起源于冷战初期，在国家安全政策方面具有较为一致的观念和利益，很大程度上不受民选领导人的影响和监管。
对于如何看待“深层国家”，美国民意是撕裂的。部分美国民众认为，“深层国家”意味着专业性、理性和连贯性，但在特朗普总统和右翼人士看来，“深层国家”的存在是一个阴谋，他们有着自己的既得利益和政治意图。
这也难怪特朗普10月10日谈及弹劾调查时，斥责“腐败政客一心想把他拉下台”，此前亦发推称：“随着我每天了解的越来越多，我得出的结论是：正在发生的事情已不再是弹劾，而是一场政变（coup），意在剥夺人民的权利。”这则推文似乎暴露了特朗普内心的真实想法，毕竟，在“深层国家”批评者看来，“深层国家”在很多问题上往往与民选政府意见相左，甚至企图左右后者决策。
▲特朗普推文
特朗普与“深层国家”的矛盾根深蒂固，夏夏以为，这一点不难理解。特朗普自诩“反建制”领导人，他不按常理出牌（unconventional）、冲动任性（impulsive）的行事风格，与“深层国家”数十年来的运行机制可谓格格不入。对特朗普而言，“深层国家”对其施展手脚形成了掣肘，也正因“三观不合”，二者的冲突常常公开化甚至激化。
特朗普对本国情报界的敌意堪称罕见。他在竞选期间便指责情报机构制造了萨达姆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假情报，将美国拖入伊拉克战争泥潭。上任后，特朗普对时任联邦调查局（FBI）局长詹姆斯·科米无视白宫压力推进“通俄门”调查大为光火，谴责科米是“泄密者和骗子”，调查之举“浪费纳税人的钱”。
▲特朗普和科米拼版图片（路透社）
特朗普对国安圈的怠慢也是显而易见的，不仅迟迟不委任美国国土安全部等多个安全机构的部长人选，在重大国家安全问题上也时常绕开国安圈发号施令。去年年底，特朗普突然宣布美国将从叙利亚撤军，令时任美国防长马蒂斯措手不及，马蒂斯随后请辞。之后，虽然特朗普碍于各方批评声音有所克制，但从最近其“默许”土耳其对叙军事行动的表态来看，特朗普显然打算依照自己的直觉行事。
有美媒认为，特朗普及其亲信有滥用“深层国家”概念之嫌。
美国《政治报》网站指出，对惯于用夸张措辞描绘敌人的特朗普来说，“深层国家”是一个有用的“恶魔”——通过将多个不同的政治目标糅合成一个敌对分子，他能将支持者团结起来。
For Trump, a man who has always defined himself against caricatured enemies, the deep state is a useful boogeyman that allows him to merge several disparate political targets into a single villain he can use to rally his supporters.
美国“每日野兽”网站10月7日刊登题为《“深层国家阴谋论”即将超速运转》（The Deep State Conspiracy Is About to Go Into Overdrive）的文章认为，特朗普正试图重启和贩卖阴谋论，以减轻自己面临的压力。但鉴于包括亲保守派媒体福克斯新闻（Fox News）在内的多份民调均显示大部分受访者支持弹劾调查，这种转移注意力的做法是否管用，也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回到“电话门”事件，夏夏无法预知该丑闻是否会使特朗普总统生涯戛然而止，但可以预见的是，特朗普与“深层国家”的缠斗不会停止，无论其是否连任，这个梦魇都将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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