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媒：面对疫情，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美国《大西洋》月刊网站2月24日发表耶鲁大学公共卫生学院讲师詹姆斯·汉布林的文章称，在某一时刻，必须放弃那种能有地方逃过新冠病毒侵袭的预期：必须把这种疾病视为每个人的问题。全文摘编如下：
1997年5月，一个3岁男孩生病了，最初看起来像是普通感冒。当他的症状——嗓子疼、发烧和咳嗽——持续了六天之后，他被送到香港伊丽莎白女王医院。他的咳嗽继续恶化，然后出现了呼吸困难。尽管医院全力救治，但男孩还是死亡了。
男孩的痰液经过了长达一个月的等待抗体匹配分析的缓慢过程。结果最终证实这是流感的变种，流感病毒造成的死亡人数超过历史上的任何其他病毒。但这种病毒以前从未在人类身上出现过。这是20年前发现的H5N1，即“禽流感”，但以前已知它只感染禽类。
▲甲型流感病毒H5N1亚型（维基百科）
那时是8月。科学家向全世界发出了警告。中国迅速扑杀了150万只鸡。其他病例也受到密切监测和隔离。到年底，已知的人类病例为18例，6人死亡。
这被认为是一次成功的全球反应，这种病毒已经好几年没再被发现了。在一定程度上，遏制是可能实现的，因为这种疾病非常严重：感染它的人明显病得非常重。H5N1的死亡率约为60%——如果被感染，很可能会死。然而在过去20年里，这种病毒仅导致455人死亡。相比之下，“较为温和的”流感病毒造成的死亡人数平均不到其感染人数的0.1%，但每年却导致数十万人死亡。
H5N1等病毒引发的严重疾病也意味着感染者可以被识别和隔离，要不他们就会迅速死亡。他们不会只有一点不舒服并能随心所欲地四处走动，从而传播病毒。眼下在全球蔓延的新型冠状病毒可能导致严重的呼吸系统疾病。这种病的死亡率似乎只有2%——比成为全球新闻的大多数疫情暴发都要低。但正是因为其低死亡率，这种病毒反而引起了恐慌。
▲资料图片：2017年1月5日，法国当局对西南部省份大批鸭子进行扑杀，防止禽流感疫情扩散。（新华社/法新社）
冠状病毒与流感病毒相似，因为它们都是单链RNA。有四种冠状病毒通常会感染人类，导致感冒。它们被认为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扩大自身的传播而在人体中进化——这意味着会使人生病，但并不导致死亡。相比之下，之前出现的两种新冠状病毒暴发——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SARS）和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都是源自动物，H5N1也是如此。这些疾病对人类极具致命性。如果有轻微或没有症状的病例，那也是极少数的。如果有更多这种病例，那它们就会广泛传播。最终，SARS和MERS各自造成的死亡人数都不到1000人。
而根据报道，新冠病毒造成的死亡人数已超过以上数字的两倍。由于强大的各种特点混合性，这种病毒不同于大多数引起大众注意的病毒：它是致命的，但又不是太致命。它使人们生病，但不是以可预见的、容易识别的方式。上周，14名美国人在日本的一艘邮轮上被检测呈阳性，尽管他们都没有不适——这种新病毒可能是最危险的，因为它似乎有时根本不会引起任何症状。
▲2月26日，医务人员在阿尔巴尼亚港口城市都拉斯为来自意大利的旅客检测体温。（法新社）
世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资源调动作出了反应。这种新病毒被发现的速度极快。中国科学家对其基因组进行排序，并在几周内使全世界共享。全球科学界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共享基因组和临床数据。研制疫苗的工作正在顺利进行。中国政府制订了引人注目的遏制措施，世界卫生组织宣布进入国际关注的紧急状态。所有这一切所花的时间都远远少于1997年确认H5N1用的时间。不过，疫情仍在继续蔓延。
哈佛大学流行病学教授马克·利普西奇对他的措辞很谨慎。他最终想要明确表达的一点却让人震惊：“我认为，可能的结果是，它最终将无法遏制。”
遏制是应对任何疫情暴发的第一步。在新冠肺炎疫情中，防止大流行的可能性似乎在几天内就显现出来了。从今年1月起到目前为止，病毒已在20多个国家出现。
利普西奇预测，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全世界将有大约40%到70%的人感染这种新冠病毒。但他强调说，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会出现严重疾病。他说：“很多人可能只会有轻微的疾病，或者甚至没有症状。”与流感一样——流感往往危及慢性病患者和老年人的生命——大多数病例可能不需治疗就可痊愈（总体而言，大约14%的流感患者没有症状）。
利普西奇并不是唯一相信这种病毒会继续广泛传播的人。流行病学家逐渐形成的共识是，此次疫情暴发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一种新的季节性疾病——第五种“地方性”冠状病毒。就其他四种病毒来说，人们对其都没有持久的免疫力。如果这第五种也是这样，如果疫情继续像现在这样严重，那么“感冒和流感季节”可能会变成“感冒、流感以及新冠肺炎季节”。
就目前来说，甚至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被感染。据世界卫生组织称，截至23日，美国已有35例确诊病例。但是，利普西奇在一周前对我们“非常、非常粗略”地估计说，美国有100到200人受到感染。这足以使疾病广泛传播。传播速度将取决于这种疾病在较温和病例中的传染程度。
某些遏制措施是恰当的，但对于可能持续数年的疫情来说，广泛禁止旅行、关闭城市和囤积资源并不现实。所有这些措施都有风险。最终，一些流行病的应对需要开放边界，而不是关闭边界。在某一时刻，必须放弃那种能有地方逃过新冠病毒侵袭的预期：必须把这种疾病视为每个人的问题。
▲美国马里兰大学医学院的研究人员正在实验室工作。（美国《华盛顿邮报》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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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编辑 | 郭庆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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