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高乐”号航母舰员亲历：“病毒在舰上到处都是”
法国《快报》周刊网站4月16日发表题为《“戴高乐”号航母——“最终，大家都明白了病毒到处都是”》的文章称，法国国防部15日晚公布“戴高乐”号航母编队有三分之一舰员新冠病毒检测为阳性。编队1900名舰员（其中航母上1700人）中，有668人被确诊感染。而且宣布数据时，1767名接受检测的舰员中还有30%的数据没有出来。该网站联系了航母上一名舰员对其进行采访，现将全文摘编如下：
这名舰员过去几周一直感受着人们对疫情的担忧。他的描述也证实，3月13日至15日航母在布雷斯特港停靠时，人们低估了新冠疫情的风险。
在布雷斯特泡吧
“我们3月13日傍晚抵达了布雷斯特港。舰员一直都在焦急地等待这一刻，尤其是舰上为数不少的布列塔尼人，这是他们与家人团聚的机会。队长给我们说了一些疫情注意事项，但是并没有限制我们的自由。我们不能参加超过百人的聚集活动或去夜总会，但并未被禁止去酒吧或餐馆。在那些未发生疫情地区有家人的舰员，可以回家看看。而恰恰就在一天之后，总理宣布从14日午夜起酒吧和餐馆关闭。”
▲法军人员在“戴高乐”号航母旁进行防疫作业。（法国海军网站）
“我们大家分散地去了城里，我碰到了很多舰员……我们选了家酒吧，里面到处是人，气氛很热烈。在狂喝了一晚上酒之后，我回到航母上睡觉。第二天，我利用这段时间去看望了住在附近城里的家人，并在那儿过了夜。最晚15日晚上就得回到航母上，第二天要出航。”
“航母回到海上后，我们小队的一个家伙马上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但是他开玩笑说，可能是因为前一天烟抽多了。我头一次想到，这次停靠可能风险不小。”
医务室前排长队
“我们要前往丹麦，原本要在那里停靠。但是计划变了。告知我们的原因是丹麦已暴发了疫情，当地政府拒绝我们停靠。有战友后来和我说，一个在丹麦上岸的人已经出现了新冠肺炎的症状，其核酸检测为阳性。这意味着当时舰上可能已经有病毒了。”
“而后，我开始寻思舰上的病例会越来越多。我住在前舱而吃饭要去后舱，所以经常路过医务室。每天早上，都有十几个人排队等着检测，因为他们好像有发烧、乏力或咳嗽症状。”
严重者前舱隔离
“据战友们和我说，如果有新冠肺炎征兆，就要戴口罩并且每天要去医务室测两次体温。绝大部分人都重返了工作岗位，并且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尽管他们咳嗽或嗓子难受。什么概念呢，就是十几个人住在一个20平方米的舱房内。由于工作十分繁忙，我们没有时间去恐慌。只有那些身体十分弱的人被隔离在了前舱，最开始是10个人，然后是30人、40人，最多时候可能到了60多人。”
“4月5日前后，有个人和我说他要去医务室，因为他嗓子不舒服而且咳嗽，担心自己感染了新冠病毒。但是医护兵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和他说可能是一种不太严重的病毒，很快就会好的。但是，医护兵还是要求他戴上口罩。”
“事态严重是4月7日公开的，那天航母舰长纪尧姆·潘热给舰员家属发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如下：‘我们自4日晚以来，发现舰员们中有疑似新冠症状的人开始增多，我们采取了一切措施以期尽快查明这些症状……舰上具备医院一样的必备医护能力——医生、CT、呼吸机，也具备卫生疏离能力。舰员们的卫生状况没有影响航母的正常运转。’”当天，同样内容的信息也在舰上进行了传达。
▲资料图片：法国“戴高乐”号核动力航母停靠在法国南部土伦港。新华社/法新
“有些病人的病情变得令人担忧。4月8日我们驶过了葡萄牙海域，有三人吸着氧被直升机送到了里斯本，而我们并没有像原定计划那样在里斯本停靠。三人随后又被转送到了法国。直升机返航时将三名传染病学专家带到了航母上，他们一直待到最后。他们进行了66人次的检测，其中有50多人检测结果为阳性。但是，感染者肯定要多得多。”
“自4月10日起直到抵达土伦港，老在走廊里经过并且和别人交谈，我真的感到很担心。越来越多的人说自己失去了味觉和嗅觉。我估摸着可能有三分之一舰员感染，而目前公布的数字也差不多。大家都开始寻思，病毒在舰上到处都是，只是都藏起来了，因为只检测了66人。”
曾请求提前返港
据法国《快报》周刊网站4月16日报道，在“戴高乐”号航母众多舰员确诊感染新冠病毒被披露之后，有关指挥问题的调查十分敏感。
报道称，早在3月13日“戴高乐”号航母的舰长就曾给上级发电，希望停止此次任务。当时航母正准备进入法国西北部的布雷斯特港，要在那里休整3天，当时舰上已经有确诊或疑似新冠病例了。舰长纪尧姆·潘热对此感到担心，可能提出要求不再去北海地区而是返回母港土伦，以便隔离所有舰员，避免灾难。
然而就在当天，法国国防部可能拒绝航母编队转向，要求航母在布雷斯特港休整后继续北上。
文章编辑 | 任韬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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