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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版|儿时记忆,见过铁匠铺的请举手!!

2016-01-30 储红梅 柯珊  汉阴新闻网


  “叮当——叮叮当——叮叮当当……”金属撞击时发出的声音,在人流稀少的黄昏里显得格外清脆,距离其几十米开外的地方都清晰可闻。这敲打的声音来自双河口古镇临街上的一间打铁铺。打铁佬张伯在这条大街上“敲打”了近三十年的时间。


  打铁铺门口右侧只有一方平桌,摆放着一些已经锻造好的铁质生产工具;烧铁的炉子和打铁用的钢墩则在另一侧。这就是张伯三十年打铁铺门堂的全部。因长年打、锤的关系,三十年前为了固定钢墩而铺的水泥地现在已经被震动得坑坑洼洼。“要是做大物件,估计铁架和水泥地面都会松掉。我想过段时间重新修整一下。”张伯说。

  在与张伯的闲聊中,仿佛时空倒转,唤起久远又熟悉的儿时记忆,我又变成儿时那个和小伙伴儿一起缩在铁匠铺旁边的小孩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铁匠师傅一个个圆熟轻巧而神秘莫测的动作,就像在观赏一场免费的魔术表演,熊熊燃烧的炉膛,噼啪四溅的火星,煅烧着铁器,勾起了我的回忆和遐想。

  此时此刻,我在子午栈道古镇临街小铺,一个古朴宁静的睡眠小镇。刚刚涉河而上,挥别梨树河涓涓细流;穿越古镇幽静老街,石板匍匐的小街好像诉说着曾经的驿站繁华。又来到眼前这家古色古香的打铁铺,即将重温铁花飞溅铁器铿锵作响的经典画面,我想起千里之外的家乡,想起年迈慈祥的爷爷奶奶,飘飞的柳絮,金黄的麦浪,想起和小伙伴们一起围观铁匠老伯锻打铁器的神奇手艺,还有因害怕被火星烫伤抓住小伙伴一起的往后躲闪,对一角堆积在地的打铁废料能不能变成玩具的好奇……更多儿时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的画面慢慢舒展铺陈在眼前,心里溢出一丝激动、一份期待,这久远的回忆,是温暖的,绵长的,亲切的,思念的……
  铁匠铺不偏,位于楼房河和梨树河的汇合处,三十年风雨岁月,世事变迁,古镇不语,依旧宁静,不变的是久存的铁匠铺,坚守的两代铁匠人。与童年时所见一个样儿,铁匠铺里正中是炉膛,里头炉火正旺,不时有猩红的火花飞溅而出。旁侧是大铁墩(也叫铁砧子,即铁匠打铁的平台)、大小铁锤(大铁锤用来造型,小铁锤用来精修,用途各异)、铁夹(用来夹烧热的铁坯)。与童年时所见的相比,少了铁匠师傅手拉风箱,因为是通电流,所以未安装手拉风箱,似乎缺少那么一点点韵味,但画面却是一样的熟悉温馨。
  在铁匠铺的右下角,散落着已打好的各种铁器,如铁锹、斧头、镰刀、锄头、柴刀等,都很精致,呈现不一样的曲线却颇为相似的纹路表情。还有一些未成形锈迹斑斑的废铁乱摆着,也许在等待主人的青睐可能变废为宝;也许就是一次败笔留下的缺憾,可能寂寂老去锈色渐浓再也无人理会。铁匠张伯专注地锻打这手里即将新鲜出炉的犁铧,炉膛的炭火燃得更旺了,火星不时飞溅而出,铁匠师傅两人相对而站,一人一手紧握铁钳紧紧固定住锻造的铁器,另一手挥动着铁锤,配合着对面的搭档。一下一下挥动着铁锤,错落有致力道精准地落到犁铧上,溅起此起彼伏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锻打声:“叮当——叮叮当——叮叮当当……”,节奏在迅速变换,起落转合,配合默契,音色和谐悦耳。

  一旁的我似乎看见家乡一碧千里的原野,辛勤的农夫在荷锄劳作,四面蜂蝶翩舞,紫燕翻飞;我仿佛闻到悠远亲切的稻香,正排山倒海般覆盖我饥渴的心房。我更想起黄昏时分妈妈声声回家的呼唤,爸爸坚实温暖的怀抱,星光闪烁的夏夜奶奶轻轻摇曳的蒲扇,飞动的流萤,葡萄架下神秘的童话,隐约可见的银河横贯夜空,还有那关于牛郎织女的浪漫传说……
  我痴痴地凝望:年长的铁匠,有仙风道骨的气场,沉稳内敛,如这古镇沉默不语却心怀万千世象。他正娴熟地将一块烧得通红的铁坯用铁夹夹紧,安放于大铁墩,以小铁锤细心敲打,目光安详,心无旁骛,如何造就又一个技艺精品已经胸有成竹。

  燃烧的炉膛、一旁的犁铧、飞溅的火星、叮当作响的锻打声、好奇的观望……儿时留下的记忆痕迹,就如墙上的涂鸦,静静地存在着,提醒着我那些不可复制、一去不返的美好时光。

  史铁生先生在《我与地坛》里写道:“要是有些事我没说,地坛,你别以为是我忘了,我什么也没忘,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忘。它们不能变成语言,它们无法变成语言,一旦变成语言就不再是它们了。它们是一片朦胧的温馨与寂寥,是一片成熟的希望与绝望,它们的领地只有两处:心与坟墓。比如说邮票,有些是用于寄信的,有些仅仅是为了收藏。”
  同样的,远去的锻打声,飞溅的火星,技艺娴熟的铁匠老伯,是我儿时记忆的珍品,也是近乡情却的导火索,羁旅他乡的游子此刻想飞回家乡,扑进爸爸依旧坚实温暖的怀抱,尝尝熟悉的家乡菜,那是妈妈的味道,菜肴烹出的是生命更替的丰盈与幸福,还挂念想起散落天涯情谊不变的儿时伙伴。叮当作响的锻打声告诉我纪念时间流逝,珍惜大好青春时光,永葆童心纯真不变,慎终追远,踏实地走出属于自己的新的未来。


编辑/姜波  供稿/双河口镇人民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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