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保命到保健：健康墨脱的新变化 | 佛山医疗援藏那些感人的故事①
墨脱，西藏“隐秘的莲花圣地”，全国最后一个通公路的县，医疗卫生事业发展仍相对滞后。没有全民健康，就没有全面小康。广东省第八批援藏工作队墨脱县工作组（以下简称“佛山援藏工作组”）自2016年7月进驻墨脱以来，在前期佛山援藏工作组倾力奉献的基础上继续努力，与一批批短期柔性援藏医护人才用心、用情、用爱，创新开展医疗服务，促进墨脱医疗卫生事业“从保命向保健”转变，助推当地医疗卫生事业全面发展。为充分展现佛山医疗援藏作为和援藏医护人员风采，佛山传媒集团近日派出报道组奔赴墨脱，深入了解佛山医疗援藏故事。今日起，佛山日报推出系列报道，敬请垂注。
▲利用周末等时间，佛山援藏医护人员经常下乡进村义诊。/佛山援藏工作组供图
“雷医生，医院刚接收了一位泥石流伤者，急需抢救！”听到正在值班的墨脱县人民医院主治医师忠东在电话那端传来的急促呼叫，雷震立马从床上弹起，顺手拿上衣服就往医院赶。
检查、清创、骨头复位、补液……随着一项项指令有序发出，经过雷震等医护人员2个多小时的奋战，泥石流伤者魏国强终于转危为安。
24小时待命出诊，只是佛山援藏医护人员日常工作的一个侧面。做完手术确认伤者无碍后，雷震回到宿舍已是早上7时。在睡了1个多小时后，雷震又准时出现在医院，投入到新一天的工作中。
墨脱，西藏“隐秘的莲花圣地”，全国最后一个通公路的县，医疗卫生事业发展仍相对滞后。佛山援藏工作组，尤其是工作组组员雷震及所有短期柔性援藏医护人员进驻墨脱以来，不把援藏当公事而是家事，不把墨脱当他乡而是家乡，扎扎实实帮助当地提升医疗服务水平，促进医疗卫生事业“从保命向保健”转变，墨脱医疗卫生事业每日上演着新的变化。
”“莲花秘境”有了等级医院
帮辛乡帮果村7岁小孩扎西次仁脸上再次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3个月前，小扎西在墨脱县人民医院接受并指分离手术。由于术前设计精准，分离手术在2.5小时内顺利结束，小扎西术后恢复很好，1周后就出院了。
手术前，小扎西右手中指和无名指部分合并，左手中指环指紧紧地连在一起不能分开，给他的生活造成了很多不便。不仅如此，小扎西还因遭受嘲笑而感到自卑，并指的问题一直困扰着一家人。
“从3岁开始，我们就带着小孩几次辗转到林芝和拉萨去，但不是麻醉不适合就是没有相关专业的专家在。”说起漫漫求医路，小扎西的母亲嘎玛措姆至今仍有道不尽的辛酸。
机缘巧合的是，今年7月初在帮辛乡帮果村从事村医工作的嘎玛措姆刚好参加县里村医培训，课余时她找到佛山援藏医疗专家雷震，问是否可以做并指分离手术。咨询过后，嘎玛措姆与雷震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
村医培训结束后，嘎玛措姆回家立刻把小扎西的手拍照发给了雷震，随后很快带小扎西来墨脱县人民医院做了详细检查。经过评估，墨脱县人民医院援藏医疗专家组有处理并指的手术能力，困扰小扎西7年的问题终于得到解决。
▲在佛山援藏工作组以及医护人员帮助下，墨脱县人民医院成功创建二 级乙等医院，医疗卫生服务能力得到稳步提升。/佛山日报记者刘伟摄
在4年多的时间里，小扎西的家人带着他在墨脱、林芝、拉萨多次往返。而墨脱与外界连接的公路——扎墨公路受频发的地震、泥石流、滑坡、塌方等影响，一路上不少地方都是坑坑洼洼。有些路段仅容一辆车通过，还有多处水毁、塌方的痕迹，一路上诸如“雪崩路段，谨慎驾驶”等警示牌时常映入眼帘。
单程一次，从墨脱县城到林芝市如今仍然要花上12小时左右。墨脱人民群众每次外出求医都要经历这样艰险的路程，这仅仅还是到达林芝，要是想去到拉萨等地，则还要花费更多的时间。看病难，出墨脱难，小扎西的求医路曾是诸多墨脱人外出看病求医的缩影。
墨脱县位于西藏自治区东南部，全县下辖7乡1镇46个行政村，总人口约1.4万人，是一个以门巴、珞巴族为主体，藏、汉、苗、满、侗等民族和睦共处的多民族聚居区。受交通瓶颈制约以及基础薄弱、人才严重缺乏等困扰，墨脱医疗卫生事业发展缓慢。至2016年底，整个墨脱县还没有一家等级医院，当地群众看病难问题突出。
新的就医体验、新的医疗服务随着佛山援藏工作组医疗服务人员的到来不断有新的惊喜。近年来，根据佛山市委、市政府以及市卫计系统的统一安排，一批批佛山援藏医护人员先后进入墨脱开展医疗援助。
2016年7月以来，佛山援藏工作组及医护人员通过争取佛山等处资源，向墨脱捐赠医疗设备及药品共计价值300余万元，出资400万元修建了墨脱县达木乡卫生院，帮助墨脱县人民医院创建了口腔科、消化内镜中心、微生物实验室等新科室。尤其是佛山援藏工作组以及医护人员在深入调研和前期工作组努力的基础上，于2016年底成功帮助墨脱县人民医院创建成为林芝地区7个县中首批获得二级乙等医院的县级医院，大大提升了当地医疗卫生服务能力。
墨脱县卫计委主任米玛次仁给出了一组数据：2016年，全县门诊诊治患者26690人次，住院694人次，转院94人次，开展大、中、小手术共134例；到了2017年，全县门诊量达到34628人次，住院704人次，开展大、中、小手术共271例。
“门诊量、住院量、手术量等数据都显示，在佛山援藏工作组以及医护人员的帮助下，随着代表墨脱医疗服务最高水平的墨脱县人民医院成功创建二级乙等医院，墨脱的医疗卫生服务能力得到了稳步提升。”米玛次仁说，更为可喜的改变是，以前墨脱人民群众生病了才找医生，能保住命就满足了，如今在“保命”的同时，越来越多人开始有了提早防病的意识。
“在佛山援藏工作组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医院的软硬件都得到了提升，救治的患者数量越来越多，患者就诊各环节也更规范。”谈起近几年医院的变化，墨脱县人民医院副院长拉珍难掩对佛山援藏医护人员的感激之情。
作为医院管理人员，与佛山援藏医护人员长期共事，拉珍有深切的感受：“以前大病小病很多都要出县治疗，佛山援藏医护人员来了之后，大病小病随叫随到，转诊的数量变少了，能看的病变多了。”
培训村医让小病不出村
远离县城，在墨脱的高山峡谷间，佛山援藏工作组医护人员成规模培训的村医，正在产生更为广泛深远的影响。
位于西藏东南边陲的墨脱，山高谷深，道艰路险，时至今日，墨脱仍有部分村道路十分难行。
下乡进村的路往往险象环生。很多进村路段沿着山崖开凿，不仅坑坑洼洼，还因雨多雾盛而泥泞积水。遇上这样的路段，越野车师傅要谨慎地顺着坡度缓缓下到水边，灵活操纵方向盘，然后猛踩油门，车剧烈颠簸着向水沟对岸冲去。而当看到路边深不见底的峡谷和奔腾的江水时，路途颠簸带来的不适又会被阵阵恐惧所代替。
“墨脱的交通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初到墨脱时，在这样的高山峡谷间，雷震与援藏工作组组员在半年时间内走完了全县46个行政村。经过全面走访调研，他发现墨脱地广人稀，当地村医对常见病和多发病都束手无策，缺乏基本的救治能力。
▲10月7日，佛山援藏工作组组员、墨脱县人民医院副院长雷震（左一）在帮辛乡岗玉村义诊。/佛山日报记者刘伟摄
更为严重的是，因为交通不便，村民们来往县城一趟往往就要耗费1天甚至更多的时间，当地村民有些已习惯了“大病小治、小病自治”，身体出了问题能熬则熬，为争分夺秒的医疗救治埋下了隐患。
“当时最远的村到县城需要走上3天的路。”这深深触动了雷震和援藏工作组组员。作为工作组的医疗专家，雷震深深明白时间就是生命，得让村民及时得到诊治。调研之后，他开始思考打造一支“带不走的医疗队伍”，让当地村民在家门口就能享受优质的医疗服务。
于是，雷震和援藏工作组医护人员一起，从村医入手，每次下乡为村民义诊时，都会对当地村医进行一对一的场景式培训，提升他们的诊疗水平。
为系统讲解常见病和多发病诊疗知识，佛山援藏工作组还联合墨脱县委组织部、县卫生局、县人民医院举办了2期村医基本技能培训班，全面提升村医基本医护知识和业务技能。目前，对村医的培训已经实现了墨脱全县46个村全覆盖。
“身体不舒服，打个电话村医就能上门看病。”德兴乡文朗村村民曲吉卓玛说，现在遇到感冒发烧、肠胃不舒服等情况，一般都不用跑到比较远的乡卫生院和县医院，情况不严重的话，村医看了之后打针、吃药在自家就能解决。
“收获越来越大，能看的病也越来越多。”在帮辛乡岗玉村从事村医工作达7年的扎西多吉告诉记者，通过向佛山援藏医护人员学习常见病和多发病的诊疗技巧，尤其是到县城参加系统的培训后，现在给村民看病更有信心了。
扎西多吉如今与佛山援藏医护人员已是“老熟人”，有了难题可以随时找他们：“我们村卫生室没有条件看的病，可以通过微信等方式联系县、乡医院专家视频看病，情况严重的直接联系专家进村来看。”
看着这些村医逐渐在各自岗位上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佛山援藏医护人员感到很欣慰。雷震认为，作为援藏医护人员，大家不会一直待在墨脱，但传授给这里医护人员的窍门、方法会终生相伴，让当地患者长远受益。
米玛次仁说，现在整个墨脱“县、乡、村”都建立起了对口联系制度，通过合理利用佛山援藏医护人员资源，各个乡和村在遇到医疗难题时都可以立即找到对应联系人，县、乡、村三级联动的县域医疗服务体系已经形成。
常见病有了“墨脱人的医书”
每次下乡义诊，前来咨询的村民都络绎不绝。
10月7日下午，当佛山援藏医护人员经过接近5个小时的山路穿行，抵达帮辛乡帮果村和岗玉村时，村民们早已聚集到村里的小广场附近。
“雷医生，帮我小孩看看这个片子。”“胡医生，产前要注意哪些事情。”……刚一坐定，医护人员就被前来问诊的村民围了起来。
“这些医疗专家下乡特别受老百姓欢迎。”帮辛乡乡长周大明说，长期以来，由于交通不便，与外界接触少等因素，村民医疗保健、优生优育的知识比较缺乏。随着医疗专家经常进村义诊、村医诊治宣传，老百姓对常见病和多发病的了解更多了，平时的卫生健康观念也在逐渐发生变化。
周大明所说的常见病和多发病，如今在当地村民中已不陌生，也不再像以往那样担心害怕。这样的变化得益于佛山援藏医护人员一起编写的《墨脱县农牧民常见病、多发病调查报告》和相关防治指引手册，这些“墨脱人的医书”让当地人有了更多的安全感。
原来，墨脱雨多雾盛，当地百姓喜喝黄酒，特殊的自然条件加上当地人的饮食习惯，诱发的疾病有明显的自身特点。来到墨脱后，佛山援藏医护人员一起开创性地完成了《墨脱县农牧民常见病、多发病调查报告》，为当地医疗服务提供更有针对性的指导。
“墨脱县的46个村，每个村我都去过，平常也参加县医院的查房、手术，所以了解村里的疾病，也知道医院经常收进哪些病人。”雷震说，根据这些经验，他与佛山援藏医护人员一起写了一份调查报告，对墨脱县10大类疾病做了统计。
据《墨脱县农牧民常见病、多发病调查报告》显示，墨脱当地人最常见的10大类疾病为：消化道疾病、高血压、上呼吸道感染、骨性关节炎、高尿酸症、脂肪肝、皮肤感染性疾病、胆道系统结石、糖尿病和外伤。
不治已病治未病。佛山援藏医护人员进一步编写完善了《墨脱县常见病、多发病村医诊治指引》和《墨脱县农牧民急救手册》，形成了“墨脱人的医书”，不仅极大方便了墨脱人民的看病问题，更为提早预防找准了方向。如今，越来越多的村民抛弃了生病后“能熬则熬”的观念，开始注重提早求医问诊。
▲10月7日，佛山援藏医生、墨脱县人民医院妇产科副主任胡永丰（右一）来到帮辛乡岗玉村义诊，她为孕妇拉姆布索讲解产前注意事项。/佛山日报记者刘伟摄
第四次怀孕的岗玉村村民拉姆布索，最近血压不是很稳定，得知县人民医院的妇产科副主任胡永丰来村义诊，立即前来询问产前的注意事项。
“前一胎由于没有注意，孩子最后没了。”谈起上一次的经历，拉姆布索眼眶里泪珠打转。在胡医生做过初步检查，告知她目前状况稳定，要注意卫生、保持心情舒畅，并及时到医院检查、生产后，她一下子安心了很多。
在墨脱，越来越多人像拉姆布索这样，对产前检查更加重视。数据显示，在2016年，墨脱县进行免费孕前检查的孕妇为56人。而到了2017年，免费孕前检查数据达到109人，当地人的卫生保健意识正逐渐增强。
看着村民对自己的卫生健康状况越来越重视，胡永丰说，作为援藏医生，来到墨脱在治病救人的同时，更重要的是通过言传身教、义诊、调研等形式，帮助当地百姓养成医疗保健意识，帮助医务人员形成科学的诊疗思维和习惯。
“我们要播撒一颗颗健康的种子，在这块莲花圣地生根发芽。”胡永丰说。
今日精选
采写 | 佛山日报记者刘伟、马力
编辑 | 夏潇潇
佛山日报社全媒体整理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