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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普会:弄个“好看又好吃的东西”大概比较难

2017-04-06 鲁直 鲁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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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中方这次的牌实在太少


全文共3千字,预计读完4分钟

 

 

看过电影《闻香识女人》的,一定会对阿尔·帕西诺那段优雅的双人探戈印象深刻。与之相对,动物世界里如果两头大象打架,脚下的草坪一定会遭殃。

作为全球最大的两个经济体及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中美是步调和谐还是如两头打架的大象,至关重要。如此,说明天即将举行的习普会举世瞩目,当不为过。

 

中美双方的期望落差

作为已巩固了核心地位的习主席和特朗普就任总统后的首次会晤,虽然不能说解决中美间所有的问题,大体上也会为各自接下来的一到两个任期内的中美关系定个调子。

 

正如此前打前站的美国国务卿蒂勒森所言,他致力于与中国建立一个和平时期,但双方需要一次新的对话来界定两国未来50年的关系,“目前两国都在想:接下来的50年,美中人民如何共处?”而更早,在蒂勒森行前,美方更是放出了与中国发展“以结果为导向的、有建设性的关系”这一新提法。

从中方的态度,在最近北京的一次会议中,外交部长王毅指出,他非常期待这次湖海峰会,希望两国领导人能够从长远和战略的角度来看待双边关系中存在的问题。

 

由此,大体可以预测,此次习普会,双方最理想的是达成一个“既好看又好吃”的公报——所谓好看,是双方面子上都要好看。毕竟,中国人是最好面子的,很多时候面子上好看比里子里得实惠还重要,更别说今年还是中国的政治大年;而美国本来是更在乎实惠的,但现在情况特殊:一是特朗普总统是个骄傲的人,喜欢搞“推特治国”,面子上不好看推特怎么发了见人?二是特朗普总统上台以来,内政的三板斧砍下去遇到阻力甚至可称挫败不小,颇有些急需在外交或随便哪里找补。因此,此次中美元首会晤,“面子”问题相较以往更突出。

 

光靠面子毕竟当不得饭吃,所以还得有些“好吃的”才对得起“结果导向”。事实上,此次中美两国元首会晤除了初次见面、相互近距离观察试水掰手腕之外,也有非常多的实际问题需要解决。

就如330日下午,特朗普总统发推说,“下周与中国举行的会谈将会非常困难,(困难之处在于)我们不能再有巨额的贸易逆差以及(因贸易带来的)失业。美国的公司必须要有后备方案。”这说明在特朗普总统那里,此次庄园会谈绝不是以往两国元首定个调的“神仙会”那么简单,他是实打实地要谈一些可能传统上中美元首会交给其他人谈的实际事务问题。

 

如此看来,中美对峰会的期望值是有落差的:中方的期望是这次峰会能够为一个稳定、富有成果的双边关系奠定长远基础;而美方则希望解决竞选中承诺的当下问题。“远近高低各不同”,这就从根子上决定了,此次要谈出个“既好看又好吃”的比较难。

 

另一方面,因为两位领导人都有对自己国内民众展示峰会成果的迫切需求,这又使得他们必须对峰会持一个“结果导向”的现实态度,再难也必须要谈。两国元首必须在充分体认和考量国际国内各种限制因素后,判断哪些目标是可能达成,指导出可努力的方向和可实现合作领域。这就牵涉到双方可能的议题:

 

一是朝鲜问题。

就在昨天,朝鲜又不失时机地放了个二踢脚。这个明显的就是“酒醉的探戈 告诉他不要忘记我”。

不需要平壤这么刻意挑衅,中美也不会忘记它。诚如此前在《这一次,狼终于要来了?》中所言,朝鲜核问题这个毒瘤,对于中美双方来说,都到了不能再拖、再等的地步了。于美国言,再拖下去朝鲜可能就发展出打到美国本土的核武器了,这对于追求绝对安全的美国来说实在是“婶可忍叔不可忍”。就如特朗普总统此前放话,“如果中国人不帮忙,我们自己解决”。

一旦放任美国为首拉拢日韩等小伙伴来“自己解决”,那对于中国来说不仅有可能的核污染、难民潮等切身利益攸关,而且相当于彻底失去了发言权,那是绝对不行的;另外,即便美国暂时不“自己解决”,任由事态发展,且不说朝鲜核爆可能引发的长白山火山喷发或核试验失败的核污染等问题,就韩日台等国家和地区以朝鲜核威胁为由纷纷核武装实在是中国的噩梦。再退一步,就日本现在提出的列装萨德系统、韩国前不久刚和印度签署的政经协议就已经对中国是实打实的压力了。

所以,尽管中美双方可能都多少还有一些“朝鲜问题是对方的问题”的意识残余,但朝鲜问题,对于中美来说,都属于一个重要而紧急的问题。

 

二是经济问题。

就像那句著名的“笨蛋,重要的是经济”,经济问题对于中美双方来说都是既急迫又重要的议题。

对于特朗普总统,要兑现竞选承诺,而且他的美国优先计划已经在逐渐铺开。作为美国最大的贸易逆差伙伴,中国既是最大的替罪羊,也是最大的潜在待宰羔羊。不论是汇率、双反、税率等,中国都是受指责和打击的对象。而中国作为潜在的受损方,当然不能就此引项受戮,该争的总得争。而如果能争得美国放宽高科技产品的出口限制,那么不仅有利于减少两国贸易逆差,对中国不啻于一举双得的大利好。

大致解释下:全国财政是呈现赤字状态的,缺2.8万亿;税不能再加,但也不可能减下来。

2016年地方政府的债务也达到了17.18+8.6=25.78万亿;各省市的债务率都比较高。财政部数据显示,截止到2017年2月,国企(不包含金融类企业)负债总额89.6万亿,同比增长11.6%。数据出自“格隆汇”

对于中国来说,如今经济放缓,产业升级举步维艰,外资转移其他不发达国家;在整个房地产绑架经济发展之后,对于刺破房地产泡沫投鼠忌器;中国的债务问题冰山一角已经初露狰狞,实体经济嗷嗷待哺,企业急需输血、减税减负;但多年放水之后,相关负责人坦言货币政策宽松已到尽头,而美国却已进入加息周期,资金更进一步回流美国;中国的债务和财政负担决定了减税“非不为惟不能也”,而美国却还有减税的空间。特朗普在竞选中说要把中国定为汇率操控国,即使不把中国定为汇率操控国,他只要采取反补贴、反倾销等贸易战手段,对中方出口到美国的一些商品加大关税,那中国基本上也是吃不着兜着走……这些对中国来说不仅是保房价还是保汇率之间两难,还面临实体制造业直接受美国挑战压迫的问题(福耀玻璃远赴美国设厂就是一个例子)。中国急需一个相对安定的内外环境来埋头解决内部问题,更难以再承受和美国打贸易战的雪上加霜……

另一方面,特朗普要大举推行国内的基础建设,中方倒是可以提供合作,这一点是此次双方最有可能达成实质合作的方面之一。

 

此外,台湾、南海等问题,作为美方可以对中方施压和讨价还价的手段,大概也会提及。这两方面,需要中方展现智慧,说服美方这不是双方当下的急迫问题,甚至可以不成为中美双方的问题。否则,美方不时拿来敲打中方一下也够疲于应付。

 

至于传统上美方关注、中美双方会谈及的恐怖主义、全球气候问题等议题,在特朗普总统那大概不会成为什么很显著的议题。且不说伊朗核问题、伊拉克、阿富汗等问题已经在上其一任有所解决,即便没解决,对于“美国优先”并已经要求盟国支付安保费用的特朗普来说,他才懒得管那么多呢。而退出TPP、气候大会上20国集团败给美国一国等事例再次表明,无利不早起的商人与关注面更广泛、强调意识形态和政治责任的政客确实不一样,“美国优先”也绝不是空话。

 

这一遍撸下来,大致可以发现:

美方所说的“结果”首先可能是指对美方有利的结果,也即中国在经贸领域向美方让利;“有建设性”则可能并不是中国此前所想的“新型大国关系”,而是指这一过程不仅仅为双方消极博弈和对抗,而是双方在不撕破脸的前提下不停地讨价还价,保持一个双方不脱离接触、但争执结果勉强可接受的过程。

而于中方而言,可作为的空间就非常有限了。因为在美国也大举重整制造业、资金回流,中方各种物美价廉的低端货有越南、墨西哥等国逐渐替代的情况下,美方也不再需要中方在传统上要求的恐怖主义、气候问题合作,中方实在没什么牌可打。唯一可算作牌的朝鲜问题,因为不能驯服鑫,现在不仅不能作为中方对美打的牌,反而因为朝美间多次亲密无间的战略配合,变成了美方对中方打的一张牌。

 

如此,这次习普会,面子可能都会给,但要“既好看又好吃”恐怕比较难。

 

 

(图片均出自网络,特说明并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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