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音乐,我存在 | 学院路八大院校摇滚音乐节,一场懵比而超现实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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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同的城市看演出、玩音乐,不知不觉身上就打下了这座城市的烙印。关于独立音乐生活,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记忆,街声期待你来和大家分享。我们会仔细阅读每一篇来稿,一旦采用支付稿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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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期,我们分享了一位东北男生,在大连这片音乐“荒漠”组乐队的故事。今天带来16mins 乐队主唱焦思雨的故事,十年前的学生时代,她是如何在一路“懵”的情况下,走上了第一个大舞台。
前两天在坛演出,试完音往台下走,突然一张脸横在了我眼前:“诶?你!”
我懵了大概五秒,然后在漫长的记忆之河中搜寻到了这张脸,我去,这不是 Slack 乐队的贝斯手刘同学嘛!将近十年过去了,此脸几乎没有变化,依旧粉嫩。那时候他的乐队叫 Slack,我的乐队叫 Equal,我们在矿业大学办的一场“学院路八大院校摇滚音乐节”一起演出。现在他的乐队叫 By Dream,我的乐队叫16mins,我们在坛一起演出。我好久没感受到这么巨大的来自时空的震撼,又继续懵了五秒。
矿业大学的“学院路八大院校摇滚音乐节”发生于2008年初,大约在春季。能记住这个年份的原因是当时我们的鼓手做了奥运志愿者,排练总带着他那枚丑爆的奥运京字戒指。我本科在农大读的,当时农大的民主楼还没投入使用,我们霸占了一间刚粉刷的屋子当作排练室,浓烈的甲醛,落了三层土的破音箱,豁了仨口的镲片儿,觉得自己非常酷的我们,却并不太明白为什么要酷,只是为了酷而酷。懵酷懵酷的。
农大滚圈氛围不怎么好。记得有个传言是在我们这届入学之前有支乐队,毕业的时候在学校大礼堂办了场演出,大家太疯狂踩坏了一半的椅子,学校自此不再支持任何摇滚乐演出。但我们这个自认为很摇滚的乐队觉得虽然得不到支持但无处不摇滚啊,于是潜入校园歌手大赛演出,在学校食堂演出,潜入各分院的联欢会晚会演出,当然也混过 D22高校摇滚夜,同时眼睛也瞄着周围的学校,一有机会就杀向别人的地盘演一场。
说回“学院路八大院校摇滚音乐节”,记得矿大吉他社认真极了,每个外校来的乐队都安排了专门对接的志愿者,从校门口把我们接到礼堂。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礼堂的画面还蛮超现实,大红椅子,木质舞台,舞台上方悬着的大红横幅上写着白色的摇滚音乐节字样,舞台背后是中国矿业大学蓝白相间的大 Logo。刚刚坐定,志愿者告诉我,他们这个音乐节得到了清华东路西口审美造型的赞助,当天赠送给所有女性乐手一次免费造型。
天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懵头懵脑的我就被志愿者带着坐在了审美造型里,被 Kevin 老师把我当时的一头黑长直烫成了大波浪。烫完看着镜子真的好想哭,但为了酷还是挺住了。回到矿大的礼堂,主持人已经抑扬顿挫地念了开场白,感谢了各位领导。音乐节开始了。
记得当天礼堂座无虚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超现实的热情,不管谁走上舞台都会收获爆炸式的尖叫掌声。那天总共有不到十支乐队,吉他弦能调准的是少数。每个乐队几乎都有一批同学好友从各个学校跑来捧场,我们也是一样。上台前我坐在红色的礼堂椅上还有点紧张,怕在熟人面前表现得不够酷。小心脏砰砰跳,刚烫完的头发被静电糊了一脸。那应该算是我当时上过的最大的舞台了。
而我在舞台上唱歌的时候全程是懵的,像被玻璃罩子罩起来了一样。隐约能感觉到紫色的大射灯在我眼前绕呀绕。我根本没心思考虑什么音准气息,只想着要酷要酷一定要酷,但实际却像一只熊一样怒吼完了两首歌,跟酷字根本不沾边。要不是写这篇文章,我都有点忘了曾经那个惨绿少女。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样的音乐,并不明白音乐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懵组了乐队,懵写歌,懵唱歌,但却如此快活,还如此爱自己,觉得自己那么与众不同。啊!感谢生活让我成长。
可现在回想一下当时学院路的各位心怀滚梦的少年们,大家好像都没好到哪去。老子点弦点得多牛比,老子买了把七弦吉他,老子鼓棒转得虎虎生风,老子飙了个 HighC,一场场虚无的狂欢。可不管多虚无,我还是希望这个超现实的“学院路八大院校摇滚音乐节”,以及那段懵比的时光,别被忘掉。
音乐节结束当晚记得大家都流连忘返,纷纷到五道口续摊。而我对一个残酷的事实耿耿于怀:整场演出,只有我一个女乐手。所以说审美只赠送了免费造型给我一个人。怪不得 Kevin 老师那么有空还给我烫头。呵呵。
(图片提供:焦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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