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 | 气球人：毕业后，一边“养猪”，一边演奏和歌唱
曾经有人很严肃地问过他们：「大学毕业以后还会在一起玩音乐吗？」林嘉雯平静地说：「意愿上会，但我得回家养猪。」学动物医学的倪犇立马接梗：「我得去帮她剖猪。」食品工程专业的祝天涵也加入这场「废话比拼」：「那我得负责把猪变成菜肴。」最后以众人爆笑，结束这场本以为会引发现实焦虑的问答。
1
「我们是，气球人Gasphers！主唱周克垚、吉他手祝天涵、吉他手倪犇、贝斯手林嘉雯、鼓手赖俪心。」周克垚在舞台上兴奋地说着。每次演出，主唱周克垚总是承担着介绍乐队及成员的任务，这样的话，他已经讲过不知道多少次。
气球人于2014年10月诞生于浙大校园。前成员相继毕业，新成员不断加入，气球人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形成了稳定阵容。
2019弦动紫金狗子音乐节
周克垚、祝天涵两人最先相识于自由七音，就像七个音符可以很自由地组合在一起编织成不同的旋律一样，社团里的成员们也可以没有拘束地寻找音乐上的知己。周克垚与祝天涵相约在风味餐厅，交流对摇滚乐的看法，趣味相投的两人很快产生了组建一支乐队的想法，用当时担任自由七音社长的周克垚的话来说，就是「利用职务之便」，和祝天涵一起「招兵买马」，物色校内合适的乐手加入。
他们招募贝斯手的时候，林嘉雯正好准备加入另外一支乐队，但试音过后，她沮丧地发现「对方对摇滚一无所知」。这时候祝天涵在自由七音打听到，林嘉雯是一位很厉害的贝斯手，当即联系了她，但经历过第一次失望的林嘉雯对此有些不上心，因此她留给祝天涵的第一印象是「信息只回复几个字，简短又高冷」。
试音前一晚，林嘉雯在宿舍看皇族对omg的比赛看到深夜，睡前才想起要去试音。第二天她穿着皮靴皮衣出现，几乎全程背对着大家弹完《sweet child o‘ mine》和《无名的情歌》。周克垚回忆起当时的感受，「我们暗想这个人好冷酷」，一直默默倾听的林嘉雯立马反驳：「其实我当时超级紧张的。」高中就开始玩乐队的她，最终靠娴熟的贝斯技术和能够听懂周克垚的笑话的能力成功加入乐队。
林嘉雯
2015年，由于气球人的表演需要一位弹木吉他的乐手，倪犇临时被邀请加入。他是经由团长祝天涵认证的气球人最认真、最一丝不苟的团员。一直弹木吉他的倪犇在假期买来一把电吉他并勤恳练习。新学期第一次排练时，带着电吉他出现的倪犇让所有成员感到惊喜，乐队选曲的范围也扩大了不少。到后来，倪犇成为乐队里面唯一的几乎每次表演都不出错的人。赖俪心每次练团之前，因为怕速度不稳，会先提前戴耳机听一下节拍器，这时候她听到倪犇清弹的声音，速度几乎跟原曲是一样的，「我想说他练得也太好了吧，连速度都练出来了。」
从左至右依次为：倪犇、祝天涵、周克垚
乐队里年纪最小的赖俪心，在2016年由于原鼓手的毕业而受邀进入气球人。作为学妹的她，第一次见到气球人的表演是在校会办的「candy bomb」的演出，她还记得当时台下的观众「一片疯狂」，台上的气球人在她眼中是偶像般的存在。
那时候她也不会想到，在一年后会收到气球人的入团邀请，更不会想到，由于自己繁重的社联工作，再加上同时在另一支乐队打鼓，无奈拒绝了这份邀请，拖了半年才正式成为气球人的鼓手。祝天涵调侃当年的这段经历：「赖俪心当时在各个领域都光芒四射，很忙，没有空理会我们这种三流乐队的邀请。后来我们三顾白沙、社联去请她来给我们打工，求了好久她才答应。」
赖俪心
事实证明努力没有白费，赖俪心除了是一位出色的鼓手，还是气球人的金牌经纪人，她一人承担起了这次出专辑的所有公关工作，包括和音乐平台签合同、找媒体平台作宣传等等。「我们的经纪人，做事靠谱，鼓也打得好，当年真是找对了人！」祝天涵感慨。
2
成员们还在浙大读本科的时候，已经把校园里能登上的舞台演了个遍：潮汐音乐节、弦动紫金音乐节、夜未央音乐会、学生节新年狂欢夜……各类舞台上，他们无疑是观众期待且喜爱的那个。不过对于乐队来说，地下排练室的寂静永远比人群的狂欢漫长。
在有着丰富的组乐队经验的赖俪心眼里，气球人是她见过排练最细致、最严谨的乐队。
气球人以一种近乎固执严苛的态度来对待排练中的每一处细节。不会为赶进度而不顾质量，这是他们的共识。成员们曾经为了一个音的音准而停下来反反复复地听，争执了好一会，「结果是林嘉雯对了，我们听高了一个半音。」团长祝天涵支撑起打磨的过程，他能够在兼顾自己演奏部分的同时，更加细腻地捕捉到各个乐器合在一起时哪里拍子没对上，哪里情感处理得不够有渲染力。一旦有不和谐的声音进入耳朵，他会马上示意停下。「他跟我们讲这个地方应该怎么样做会比较好，然后我们再合，大概三十秒或者一分钟的一段，我们会重复十遍。祝天涵会一直说再来，再来。」
乐队在地下排练室排练
排练中的祝天涵比平日严肃许多，「我会直接地说出问题，有时候还蛮凶的，但控制不了。」赖俪心有打鼓不听节拍器的习惯，她觉得这样比较自然，可以更加投入到歌曲里面，但也容易因为过多投入而导致节奏不稳。「有一次我排练没有戴节拍器，祝天涵听了一会，表情就有些不太舒服，他跟我说要不你还是戴节拍器来打吧，我就有点尴尬地说那我戴起来好了。」那次之后，赖俪心更频繁地一个人出现在排练室，一次就练四个多小时，不敢再松懈。「气球人很幸运有祝天涵，是他带着我们这架小破船不断往前。」
周克垚、倪犇在地下排练室
气球人的排练也并非一直严肃，而是可以在严肃和打闹之间切换自如。「我们排练四个小时，其中有效时长是两个小时，其他都在互相讲屁话，超级吵。」每次排练之前，他们都斗志满满地相互叮嘱「今天一定要认真排够四个小时」，然而当一个话匣子打开之后，大家就进入了乐此不疲的乱聊模式，相互默契地接话，排练室里开始上演一场欢乐的「电台直播」。
除了「讲屁话」，气球人的排练也少不了湘菜。在排练之前，大家围在一起，满足地享受一顿湘菜外卖，就能让他们感到格外幸福，周克垚打趣地说：「吃湘菜才是正经事。」其他人七嘴八舌地接话：「对，就是吃完饭了，再顺便排个练。」
3
气球人曾经在2014年经历过一段停摆期。在潮汐音乐节上，他们选择了自己的原创作为表演歌曲。但是由于前期排练的缺乏，当时的现场状况百出，鼓手节奏不稳，主唱唱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整场演出最后尴尬收场。「真的是大型车祸现场，演得太糟糕了！」，祝天涵至今回忆起来还是不忍直视。那次的失利给了气球人一个不小的打击，他们沮丧过后，咬牙做出一个决定：乐队要以磨练技术为主，暂时不参加任何演出，也暂停演唱原创音乐，先好好排练，练好技术。
这样的蛰伏持续到了2016年，滚石原创乐团大赛在这时拉开了帷幕。这场比赛要求参赛乐队至少表演一首原创作品，主办方对歌曲的词、曲、演唱及编曲进行评判，再结合乐队现场的表演进行打分。气球人抱着「上舞台磨练一下」的心态，带着《典狱长》、《嗓》和《无表情》这三首原创歌曲参加了比赛，却出乎意料地一举拿下滚石原创乐团大赛杭州赛区热身赛第二名的成绩。
滚石原创乐团大赛现场表演
「当时完全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好一个成绩」，祝天涵说。那次的荣誉意味着对乐队原创作品的肯定，也是激励他们坚持原创方向的转折点。此后，在气球人的表演中，几乎90%的歌曲都是乐队的原创。「我们有很多首歌台下都会跟着一起唱！」赖俪心的语气里满是自豪。
《典狱长》是祝天涵最早创作的一首歌，灵感来源于他的高中。「我高中的音乐氛围差得不能再差，我当时整个人都很压抑，就想写下这首歌。」与祝天涵毕业于同一所高中的倪犇深有同感，组乐队、音乐节、表演原创、出专辑，这些字眼对高中的他来说，曾经是遥不可及的。《典狱长》被成员们视作是最能代表气球人气质的一首歌，节奏律动沸腾，歌词犀利，不乏对现实的思考。这首歌最终成了气球人每次演出的必唱曲目，当台上的人唱着「反正我还有明天和明天」，台下的人也高举起手臂，跟着这首歌动感的舞曲节奏蹦了起来。
2017年第四届潮汐音乐节
气球人一学期会有两到三场演出。有观众评论气球人，「是听过一次现场就忘不了的校园乐队」。但对于他们过往的表演，成员们很默契地给出「对每一场都不满意」的评价。每次表演过后，他们会「借着吃宵夜的名义开批斗大会」，大家开着玩笑，调侃各自在台上的状况，哪里走音，哪里掉拍，谁的设备突然掉线，这些都成为「气球人屁话锦标赛」的主题。喝了点小酒后，他们也开始吐槽表演的外界束缚：对歌词的排查删减、不专业的操作如电吉他直接插入音控台。
2017弦动紫金狗子音乐节
周克垚曾经幻想过一场理想的完美的表演应该有的样子：「我们在演我们最满意的歌，很满意地表演下来，然后设备很高级很专业，场地的气氛很好，观众又很懂行，最好是两百个祝天涵的克隆人在下面看。」但很快他又反驳了这个想法：「所有人在表演中都会追求理想中那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但是这个情况真的实现的话，感觉好像又不是很完美。」他回想起自由七音的路演，在文广上简陋地搭起小帐篷，用的是普通的便携音箱和麦克风设备，观众也只有偶尔驻足的行人，但这样的演出也能够带给他一种很自然、很舒服的感觉，「其实只要利用好已经有的东西完成每一场演出，我觉得就是足够理想的了。追求完美的过程就是一个很好的经历。」
4
曾经有人很严肃地问过他们：「大学毕业以后还会在一起玩音乐吗？」林嘉雯平静地说：「意愿上会，但我得回家养猪。」学动物医学的倪犇立马接梗：「我得去帮她剖猪。」食品工程专业的祝天涵也加入这场「废话比拼」：「那我得负责把猪变成菜肴。」最后以众人爆笑，结束这场本以为会引发现实焦虑的问答。
可现实的问题最终还是摆在了每个人面前。
气球人的专辑名称，原本叫「毕业设计」。毕业，是气球人自组建以来第二道难以跨过的坎。以毕业为时代的分割线，一边是肆意疯玩的校园时光，一边是和996、007斗争的现实世界。对于气球人的成员们来说，毕业不是抛起学士帽这样一个转瞬即逝的时刻。它变成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在每一个矛盾、纠结、左右为难的夜晚不断地追问：校园乐队离开校园后的未来，会是怎么样？
2017年第四届潮汐音乐节
作为为数不多的在成员相继毕业后仍在活动的校园乐队，乐队和毕业后的生活要怎么平衡，成员们对这一问题有着不同的想法。倪犇察觉得最迟，「我们一直没有开诚布公地讨论过这个问题，我是比较后知后觉的。当我意识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就去问每个人，发现大家确实都有自己的想法。」当时，成员里只有祝天涵想从事的职业与音乐相关，其他人对乐队的活动则开始呈现出相对暧昧的态度，对祝天涵提出要策划专辑的态度也是摇摆不定，常常这一天约好计划，过几天又被各自的忙碌冲散。乐队和生活如何抉择，大家心里其实都没谱。
「梦想在枕头下留守，现实被闹钟绑着走。」这是《噪》的第一句歌词，或许最能体现气球人成员们现在的生活状态。成员相继毕业，乐队主心骨祝天涵远赴纽约学习音乐制作，主唱周克垚前往武汉继续攻读医学，吉他手倪犇去往台北修读硕士，贝斯手林嘉雯和鼓手赖俪心则选择进入职场。生活里少了几步路就能到达的地下排练室，多了怎么做也做不完的任务。更远的距离、更繁重的生活负担和愈发清晰的现实问题，给气球人带来了不小的阻碍。即使是专辑制作，他们也只有很少的时间能够聚首。赖俪心笑称专辑是「云制作」，专辑有些部分都是在软件里互扔文件来完成的。
成员们的诸多顾虑中，最现实的问题，是生计。
玩音乐是一件需要大量时间和金钱投入的事情，而其本身的回报在初期又不足以支撑起一个人的生活需要。国内的音乐环境里，已经出名的音乐人占有大部分的市场份额，而剩余的那些，分给成千上万挣扎中的追梦者们，每个人能分到的是少之又少。「我觉得要先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来养活音乐，等音乐逐渐成熟，再考虑把音乐作为职业。」这是赖俪心对于「把音乐作为职业」的看法。
进入职场后，赖俪心的大部分时间都给了工作，很难有时间精进自己的音乐技能。实际上，她的工作压力之大，乐队成员们都有所了解，以至于当她被问及工作压力大时的状态时，周克垚开着玩笑抢话：「以泪洗面，每天头发大把的掉，一段时间戴假发，你知道吗？很可怕。」
除了与正职的冲突，他们的犹豫还来源于想要「保护音乐」的意图。「纯粹的音乐是极度主观的，我的感觉是什么，我就能够做出什么东西，而且我只需要顾虑的是作品做得好不好，这是一种自由。」将作为喜好的音乐变为谋生的工具后，会有太多未知的烦恼，比如不得不背负金钱的压力，比如掺杂进市场的喜好，这些不愉快会不会反过来冲淡对音乐的喜爱，他们是不确定的。「但是反过来说，如果不把它作为一个严肃的职业，可能又到达不了某种高度，这也是一种矛盾。」周克垚说。对此，祝天涵补充道，「我希望我们以后的状态是做乐队不要做一个业余的乐队，不要做一个职业的乐队，要做一个专业的乐队。」
歌曲录制时的笔记
祝天涵在美国的这几年，亲身感受了当地的音乐氛围，他补充：「这是亚洲社会的一种普遍问题。我在美国看到的情况是，如果你问他们这个问题，他们会觉得为什么要这么严肃？他们不会觉得这是一个问题，太多的人在一边工作一边玩音乐。」而国内，大多数热爱音乐的年轻人都经历过这样的窘境：读书的时候面临高考的压力，走出社会又要适应996的状态。自由所剩无几，梦想成为奢侈。
面对这些现实因素，他们都表现得很坦诚，周克垚很直接地说，「音乐行业做音乐很难赚钱这件事情应该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吧，不然去看看大家高考填的什么志愿就知道了，可能很多人都喜欢去KTV唱歌，但很少人会说想靠唱歌来赚钱。」在倪犇看来，学业之余能玩音乐就已经是一件很满足的事情。他还半开玩笑地做了一个有趣又无奈的类比，「假如我们五个人都喜欢烧饭的话，或许我们毕业会一起开一家饭店，够稳定也不错，但做音乐就不一样啦。」
祝天涵曾在现实困境中陷入自我怀疑，写下了「谁不在为了理想先用力地生活，然后也只是用力生活过」的歌词。乐队的同名专辑《气球人》发布当天，祝天涵在朋友圈写下这样一段话：「拥有梦想的你，可能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做着一件和梦想无关的事情，但是只要脑子里的那个念头还在，你就会每天挪动一点点。我觉得你应该坚持下去。某一天说不定真的会实现，就算没有实现，带着没跑满的进度条进坟墓，也不会后悔的。」
气球人の快问快答
Q：专辑的封面有什么含义吗？
A：
他有一根音频线，从效果器的阵列里伸出来，插进气球，意思是你要弹吉他，效果器才会释放气体，才能把气球充大。封面里的脚是倪犇的！
Q：专辑里最喜欢的歌是哪首？
A：
祝天涵：《平凡人生》。因为这首歌会让我起鸡皮疙瘩，哪怕是我自己听，我有时候都会起鸡皮疙。表达了当时的一个心境，其实刚才问我们很多关于职业、关于音乐的所有心情都在这首歌里面。
赖：我最喜欢《大都会》。因为它的节奏比较有趣，其实我平常很少听老摇滚或日摇，身为鼓手我喜欢听草东或麋先生这类节奏变化多、鼓声情感细腻的。而且，这首歌的曲风很舒服，是可以一直循环播放的歌。
倪犇：我现在最喜欢是《假面老板》。因为我觉得这首歌是张专辑里面最爽的一个，虽然练了很多遍，但是还是感觉这首歌很爽，演出的时候也很爽。它现在又放在专辑的第一首歌。感觉这首歌还蛮特别。
周克垚：我最喜欢的也是《大都会》。理由很简单，它是最后写的，祝天涵越来越优秀了，所以写得越来越好。我中间有一段时间是比较喜欢《幽灵船》，因为我们都很喜欢一些老的日摇，风格还比较老土的那种，它的风格可能跟我们常听的那些比较接近，我觉得这首歌的情绪和旋律都写的蛮豪迈的。
林嘉雯：我选《耳塞》。因为歌词写得好，祝天涵真的很会写词，真的很强。我还很喜欢《松鼠酒馆》，以前我们排练完就会去一家叫小松鼠的烧烤店吃饭，一定要点拍黄瓜和炒花蛤，那个老板都认识我们了，现在那家店已经倒了。这算是我们乐队除了排练演出外一个很固定的交集的地方。
Q：如果专辑是一个人，怎么形容它？
A：
我觉得如果说这张专辑是一个人的话，他就是一个很会穿衣服的人，把不同的风格全部都穿在一个人身上的感觉。歌创作的时间跨度真的很长，以前也不是那么每天都在写歌，最早的是祝天涵在高中写的，最晚的是半年前写完的。这个时间跨度很长，认知、对于音乐的品味，还有一些手法肯定有非常大的变化。我是觉得有很多不同的风味在一起了，就跟他们喝酒的时候，不是总是要说酒的风味层次多么复杂，这个专辑也是层次比较复杂的一个专辑。
Q：乐队一路走来想感谢哪些人？
A：
感谢爸爸妈妈，感谢乐队的前成员们，感谢每次演出帮我们录像的好朋友们，感谢观众，感谢建立学校乐队氛围的人、感谢举办演出的幕后人员……太多了说不完了啦！
（文 | 求是潮新闻资讯中心 陈翊思 茆心语 陈姿颖）
（图 | 源自受访者）
（美术编辑 | 求是潮新闻资讯中心）
版权所有 求是潮工作团队 未经许可 不得转载
下载街声APP，随机播放也会是你的菜
你“在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