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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科佳文 | 信徒

2017-10-22 校团委 西南科技大学共青团

信徒

 曾嘉



我是泼猴,你是菩萨;我只顾撒野,你笑着度化。

——题记

一个地方,西藏。一个人,姥姥。我想着,二者大概存在某些联系,让我一想到便觉得安心。

和西藏相遇是在去年夏天吧,燥热的暑气熏得人们眯起双眼,只想昏昏睡去。我坐在北京通往拉萨的火车上打盹,期待一段未知的旅程。

姥姥的离去是在今年正月,年味还未消散的时节。突如其来的脑溢血,让整个家的人陷入了惶恐。手术室内的她不知是否安好,等候区的家属被沉闷和压抑裹挟。我看着大人们三三两两的谈话相互慰籍,盼望在悲痛中找到些许希望。我趴在医院大厅的栏杆上,搜索开颅手术的成功率。刺目的数字让眼泪夺眶而出,那个时候的我想,希望姥姥能成为那小小概率的分子,哪怕是留下后遗症需要照料也好,只求她能留在我们身边。

我祷告着,攥着寺庙请来的天珠,甚至希望能用我拥有的福泽去换她的平安。我迫切地想要看到她从手术室被推出,却又逃避可能面对的现实。不安、焦躁…时间是如此的漫长。

我尽量不去想那些姥姥曾经带我的回忆,可它们却又无可避免地现。姥姥对我而言真的是世上最最好的人,她教会我如何做事、如何做人,她教诲我、她关心我、她鼓励我、她笑骂我…许多片段在我脑海中炸开,让我不知所措,我只想挽留她,再多陪我走些路程。

姥姥大概是信佛的。每次出行前,她都会向家里供着的菩萨祷告,祈祷我们的平安。记得我们去西藏时,一路多有颠簸。漫漫42小时的车程,信号时有时无。我很少想起给她报个平安,她却从未忘记记挂着我们。

我在西藏走寻,看那些虔诚的信徒手捧酥油灯,在大昭寺顶礼膜拜,到布达拉宫祈祷。每个信徒都庄严而肃穆,僧侣们低诵经文,为他们祷告。我想,这便是信仰的力量吧,让每个人都心甘情愿并能从其中找到慰藉,让只是看着的我,也觉得安心。

回程后的我兴致勃勃地和姥姥分享旅途的见闻,她笑着应我,说回来就好。

这次,换我在手术室外盼望,回来就好

医生说,手术成功了。真好,我这样想着。病床从手术室被推出,推进了CCU病房。我还没来得及看她几眼,只记得姥姥脸色不好,眼睛轻合着,没有醒来。那时的我怎么会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这大概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

病房是全封闭的,病床六个,姥姥是最靠近门口的这个。离我真的好近啊,我趴在门上,隔着磨砂玻璃,甚至能看见她依偎在病床上小小的影子。白花花,孤零零、模糊的影。两个昼夜,她在门内睡着,我在门外等。短短的距离,给了我莫大的安慰,有了我的陪伴,姥姥也是开心的吧。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来,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醒来,但是只要她愿意睡,我都愿意等。

陪着姥姥的漫漫长夜,我想起很多。想起很多事、很多地方,当然,也想起西藏,想起与信仰有关的事。我第一次像个虔诚的信徒,满心真诚,毫无杂质的想她,第一次像个虔诚的信徒,把希望寄托在神灵,想些怪力乱神的事情,第一次像个虔诚的信徒,只为她祷告。

可我的祈祷终究没有奏效,大抵是因为还不够虔诚。渐渐地我从妈妈湿润的眼眶和医生三番五次地谈话中知道些许端倪,姥姥大概是醒不过来了。

我固执地选择不相信,可理性却逼自己清醒。在姥姥葬礼的那天,我真正意识到,她真的不在了。

哀无言,泣无声,唯有静默。于是,我静默着,静默着。

我尽量不去想姥姥的离开,但是就像姥爷说过的一样,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叫人怎么不去想呢。姥姥的离去带给了我们周围很多的改变。姥爷沉默寡言起来,也更固执了,执拗地不给儿女添麻烦。妈妈也憔悴了许多,时长独自伤怀。

我偶尔还会在梦中梦见姥姥,醒来时倍感幸运,竭力去回忆梦中的事情,很少能详细想起。但不变的是,她在我梦中也依旧慈眉善目,很安稳的样子。妈妈说,姥姥不希望你挂念她,想叫你安心呢。是啊,她就是这样和善的人。

距离去西藏过去一年多了,姥姥离世也有大半年。去西藏的机会还有,却再也见不到姥姥了。

但是幸而,我身上还有她留下的习惯,我还记着她的教诲,保存着她的挂念,有让我安心的力量。

直面自然让我坦诚,直面生死让我勇敢。那个地方,度化众生。那个人,也曾陪我度过人生。现在,信徒不再迷茫,她安静而有力量。



-共青团西南科技大学委员会倾情出品-

文| 曾嘉

编辑 | 张水香

指导老师 |何智宇  乔振经

责任编辑 | 赵洋 王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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