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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17岁的天才易性癖, 决定在重庆二外自杀。


这像是一场集体施暴的《东方快车谋杀案》——所有人都给徐誉递了把刀,可所有人,所有人都不用负责任。

来源:弹弹妹(ID:diyidancom)

作者:一款雷雷。


一个17岁的重庆高三少年死去了。


死前,他留下了一封遗书,里面说:


对不起,我尽力了。 

在下一次让自己如此失望之前,还是早点了结为好。 

没有比我更卑劣下贱的可怜虫了。 

 我太脆弱,就这样就压垮了。


初次听说这件事情,我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时间可以穿越,我站在少年的身后,会选择拉住他吗?


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他“这一生很漫长,活着吧”?


可当我完整的看完了他的故事,我回答自己:算了吧。


有些人的漫长一生,是自由是理想是未来的光辉;可有些人的漫长一生,是莫大的折磨,食不知味,寝不能眠。


一次又一次的不甘委屈和怨恨,让死亡成了他最幸福的的终点。


他丢下遗书,从学校的教学楼一跃而下。


少年走了,飞向格拉丹冬峰。


遗书


 ·  01  · 


这个可怜的孩子名叫徐誉舒。


两岁时,就可以比较顺利地阅读幼儿读物;三岁时,每天可以读完五六本图画书;四五岁时,一天能看完一两本文字类书籍......


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了超出同龄人的智商。


2007年10月9日,徐誉舒还惊动荆门晚报为他做过一篇特稿。



一个异常聪慧,远近闻名的天才小孩,按照常规猜想,未来一定是光辉璀璨的。


但事实并非如此。


事情的转折,或许发生在徐誉舒踏进校园的那一刻。


从上小学开始,父亲徐远侠发现,徐誉舒渐渐地变了。


儿子明显没有以前爱看书,偶尔带他去书店也只是看看动漫书;表达沟通方面更没以前活跃和通顺,手上书上作业本上还时不时有同学写的“猪”。



状况在他进入小升初,进入重庆二外后变得更加糟糕。


每周放学回来,徐誉舒都郁郁寡欢;作文本里,徐誉舒记录自己为了融入同学之中,不惜装疯卖傻,强颜欢笑。


徐远侠感受到了异常,并向班主任反应情况,得到的回应是:一个男子汉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不好。


徐远侠觉得很难受,很失望,因为他视这个班主任为他的“救命稻草”。


一直以来,徐誉舒被同学嘲笑不阴不阳,徐远侠也觉得徐誉舒性格太软弱。他希望这位男班主任,能够把自己的儿子扭转成一个性格硬朗的男子汉。


事实让人“失望”,班主任没有成为徐远侠的救星。


徐誉舒还是这样,沉默,敏感,甚至暴露出抑郁倾向,他好几次爬上窗台欲跳楼,幸好被老师和同学劝阻了下来。



但治标不治本,上了高中的的徐誉舒显现出了更多的“问题”。


他对人际交往异常排斥,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不认同;除此之外,对异性身份有强烈向往,他吃雌激素、购买女性服装。



他去看精神科医生,把他的一切撕开给医生看,被确诊为“抑郁症”及“易性癖”


他喜极而泣,以病症为借口麻醉自己,这样,就可以假装自己有过美满的生活了吧。



可在医院待了23天后,他便成功出院,成为一个病理上的正常人。


他也曾鼓起勇气告诉父亲:爸爸,让我去做变性手术吧。


父亲不能接受,于是去求助医生。医生告诉父亲:先别管他,过几年就好了。


学校呢,更没空理会他这“青少年的中二情绪”。


父亲明白孩子的心理健康有状况,其实多次提醒校方需要重点关注。但换来的确是他很好,他很乖,还有心理辅导老师的电话拉黑。


是啊,他看上去很好,不惹事不闹事,成绩还那么好。成绩好就是一切啊,徐誉舒怎么会有问题呢?


尽管他在作文里展现出了强烈的黑暗气息;尽管他勇敢的记录了自己被确诊为抑郁症和易性癖的事情。



尽管他明确地说,曾感受过镜子锋利的残片划破在他的肌肤。



但换来的确是老师用鲜红油笔点评的几句:


“孩子,恕我直言,你想多了。”


“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啊”。



那同学呢?封闭式学校里,每天接触最多的就是同学。


可这样敏感又出色的他,这样如此不同的他,在成人世界都得不到救赎,在少年的世界里,则更是像掉进最危险的一条河道,被疯狂拍打。


他遭受到了同学们令人发指的欺凌——


孩子们嘲讽他不正常,偷走他心爱的视之为宝贝的藏满秘密的第一台手机;把他的衣服撕成一绺一绺的,把他的钥匙扔进垃圾桶;隔壁班打篮球的高高高高壮壮的男孩把他堵住,说想和他约,当着所有熟人的面,大声喊到:我想干你啊。


他把这一切给信得过的朋友倾述,朋友回他:真刺激



如他所言,他尽力了。


他的前方只有一片黑暗,无任何出路。


那就这样吧,他主动死去了。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死去了。


 ·  02  · 


徐誉舒的故事,是我近期看过最痛心的新闻。


不仅是因为孩子这一生太过于悲凉,更是因为,这像是一场集体施暴的《东方快车谋杀案》——所有人都给徐誉递了把刀,可所有人,所有人都不用负责任。



在微博里,父亲充当一个痛失爱子的维权角色,是的,自己的儿子自杀了,徐父定是痛不欲生。


但徐父,你号召网友大力揭发,去人肉没有家教的施暴者和学校老师,在微博里,你把责任全部推给学校,闭口不谈自己的教育,似乎选择性地忽视了,孩子曾在日记里写下的那些话。


父母给你的,改变则被唾弃,结束只得鄙夷。 

世上最大的惩罚莫过于生下一个人,让他承受这永恒的煎熬。 

 无法退出,也没有抱怨的权利。 


看着这些,你有没有哪一刻想到过,当孩子确诊为易性癖后对他提出变性手术时,你的“不能接受”?


哪怕你稍微接受,易性癖就是个无法依靠阳刚之气去感化的天生人格;哪怕你知道孩子抑郁症后,知道孩子不太爱上学后,稍微给他喘口气的机会;哪怕你做到了以上任何一点,徐誉舒受到的伤害是不是也不至于如此。


还是说,你真的只爱你这个完美的“天才”儿子,不爱你的“易性癖”儿子吗?


而校方呢?在这个过程中同样显现出了不负责的态度。


实际上,这里的校方不仅仅是指当事案件的校方,而是整个教育环境,都暴露出了相当严重的问题——我们的学习成绩,被视为唯一的KPI, 但心理问题,却几乎没有人关心。


徐品学兼优,于是老师们觉得,一个成绩那么好的孩子,能有什么问题呢?


老师们不去观察学生们的社交生活,所以他们不知道: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有时候更容易出现问题。



徐的初中语文老师说,徐誉舒在一次课堂发言时引用国学经典侃侃而谈,引来同学无数惊奇和羡慕的目光。可第二次发言他再次引经据典时招来了哄堂大笑。


在老师看来,徐誉舒的优秀被多数同学认可,但急于过度表现就引发大家的疏远了,“他情商不行,这肯定让他的内心很受伤害。”


他情商不行,他急于表现。


是啊,一个情不自禁无法自控显露出异性特征的男孩,当然会急于表现啊!


这是他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是为数不多的可能会被当成闪光点的地方。


否则,他在学校会被当成另类啊。


他会被叫做什么?所有经历过中学时代的我们,仔细回想都知道,他会被叫做变态啊!


“啊,你这个变态,娘娘腔”。


“看动漫的死变态,臭基佬”。



而徐的优异成绩,也许反而会激发孩子微妙的嫉妒心,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这一切,学校老师本该注意到的。当孩子们嘲笑的他的时候,当徐在作文里写出“被泪水模糊双眼”的时候。他们本该注意到的。


可他们没有。


父亲没有,老师没有,同学们更没有。


一环扣一环,全部都没有。


 ·  03  · 


徐誉舒的尸体在冰冷的殡仪馆躺了五个月,至今未入土为安。


有人说,徐父在微博闹事是为了要钱,我不太同意。我更愿意相信——他是真的真的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中国式父母的传统思维,让他不那么理解孩子的不异性特征。中年人对抑郁症的理解,也无法跟上时代的步伐。


我也不认为校方是故意忽视孩子的心理问题,是不负责任的拿工资的狼心狗肺。我更愿意相信——他们是真的觉得徐成绩优异,所以不需要干预。



而这,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


这是场集体心理暴力事件。


而想在集体心理暴力事中追究施暴者的责任,真的很难。


没人觉得自己有问题,可明明每个人都有问题。


父亲真的应该好好反思,自己与孩子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隔阂;学校也真的该反思,在心理健康这块,做的是否足够?


心理疾病没有明显的外部展现特征,它不痛不痒,可它让人备受折磨。


学校是否应该建议规范化的定期心理问询制度?


校园霸凌则更为可怕,我所经历过的小学初中高中,全都都有不同程度的校园霸凌。


 

流鼻涕的女孩被笑话,长相不佳的孩子被打击;胸部发育快速的女孩只敢低着头走路;声音细软的男孩被集体排斥成异类......


所有那些看上去不同的人,都是孩子们的集体对抗靶点。


孩子们不懂,但是成年人懂!


孩子们不说,但成年人该问!


学校,必须加强心理辅导,重视校园霸凌。


2019年元月,徐誉舒“病中随笔”提到:


凭什么人在出生时没有选择的权利?

是的,人在出生的时候没有选择的权利。
有人生来胆怯,有人生来敏感,甚至有人生来“丑陋”。

他们无法选择,他们天生独特。


可是,社会有选择的权利,社会可以选择包容,选择支持,选择改变现状。


呼吁所有的家长老师们:


不要忽视特殊孩子们的心理问题。

不要觉得少年的悲伤都是中二病。

不要觉得小孩的欺凌就是玩笑话。


否则,你们的高傲,将在未来害死更多的徐誉舒!


注:文中事实性报道参考来源于《特稿|高三学生之死:天才少年为何走向抑郁?》-看看新闻KNEWS 邓全伦;本文转载自弹弹妹

(diyidancom),作者一款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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