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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16S测序,为什么还要做宏基因组测序? | 微生物专题

市场部-PW 联川生物 2022-05-21

16S rRNA基因测序无疑是研究微生物群落多样性的首选工具,不仅能鉴定菌群的整体构成,筛选出显著差异菌群,甚至还能预测菌群的基因功能。这样看起来,做宏基因组测序除了锦上添花,像也没有更多作用了?显然不是,在高分文章中,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采用宏基因组测序的结果来做讨论。我们先看下面这项研究,最后再说明为什么要做宏基因组测序的原因。这项研究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在前驱糖尿病小鼠模型中,高脂饮食和高糖饮食会塑造小鼠不同的肠道菌群组成,然而它们菌群的基因谱和代谢谱却是相似的。

发表期刊:mSystems

影响因子:6.519

发表时间:2019

研究内容:由高能量饮食(HED)诱导的前驱糖尿病小鼠的肠道菌群与代谢组变化

样本设计:高脂(HF)饮食 vs 高糖(HS)饮食 vs 对照(NC)饮食;

样本类型:小鼠粪便

实验方法:16S rRNA基因测序+宏基因组测序+非靶向代谢组


科研问题
多种饮食均可导致2型糖尿病,而2型糖尿病患者的肠道菌群也各有不同。那么问题来了:
1)不同的促肥胖饮食诱导的肠道菌群之间是否存在共性?
2)这些共性是否会导致疾病?
研究发现
1.HF饮食和HS饮食均可诱发小鼠出现前驱糖尿病
作者选择前驱糖尿病模型来做研究,因为这是2型糖尿病发病机制和预防的关键控制阶段。前驱糖尿病表现为空腹血糖受损、糖耐量受损或 HbA1c异常。作者先验证构建的小鼠模型是否合格:使用HED喂养120天后,小鼠表现出超重和血糖紊乱(图1A至C),这是肥胖和代谢综合征的特征。在40天时,喂食HF而非HS饮食的小鼠显示超重(图1D)。但是,出现了空腹血糖变化和糖耐量受损的体征(图 1E 和 F)。这些结果表明,HF和HS饮食可能诱导不同时间过程的代谢紊乱。作者认为40天喂养的小鼠具有前驱糖尿病特征,因此选定这个阶段开展实验。
图1 HF饮食和HS饮食均可诱导小鼠出现前驱糖尿病
2.不同的脂糖比会塑造前驱糖尿病小鼠不同的肠道菌群
鉴于HF和HS饲喂在宿主体内表现出一些相似的代谢变化,那么这些饮食是否也相似地重塑了肠道菌群?通过16S测序测定粪便样本,发现饲喂HF和HS饲料的小鼠在门和目水平上菌群存在明显的变化(图2A)。HF组和HS组的Chao1指数显著增加,表明微生物群落丰富度上调(图2B)。虽然Shannon和Simpson指数提示NC和HEDs饲喂的小鼠肠道菌群多样性无明显差异(图2B),但PCoA分析显示样本会按其饮食类型进行聚类(图 2C)。加权UniFrac聚类树分析支持聚类,并显示对照饮食聚类远离两个HED聚类(图 2D)。这些结果表明,同脂糖比的饮食在前驱糖尿病小鼠中塑造了不同的肠道菌群。
图2-1 在前驱糖尿病小鼠中,不同的脂糖比塑造了不同的肠道菌群
为进一步研究菌群变化,作者采用LEfSe表征了饲喂NC、HF和HS饮食的小鼠肠道菌群的差异(图2E和F)。总体上,有4个显著不同的门,其中Bacteroidetes(拟杆菌门)在对照组中含量较高,Actinobacteria(放线菌门)和Firmicutes(厚壁菌门)分别在HF组和HS组中富集,Verrucomicrobia(疣微菌门)在对照组中未检出(图 2E~G)。根据 LEfSe 分析,这些高丰度的分类群可以被认为是潜在的生物标志物(LDA评分> 4.0;p< 0.05)(图2E)。Bacteroidaceae(拟杆菌科)是NC组的潜在生物标志物。Bifidobacteriaceae(双歧杆菌科)和Lactobacillaceae(乳酸菌科)是 HF组的标志物,Verrucomicrobiaceae(疣微菌科)是HS组的标志物(图 2E 和 F)。
为进一步了解肠道菌群的重塑,作者使用宏基因组测序观察种水平的变化。PCA分析也揭示了微生物群落也是根据饮食类型进行聚类的(图 2H)。
这些结果表明,在前驱糖尿病小鼠中,HF和HS饮食诱导了两种不同的肥胖相关肠道菌群模式。
图2-2 在前驱糖尿病小鼠中,不同的脂糖比塑造了不同的肠道菌群
3.HF和HS饮食富集相似的基因谱
为探索HED饲喂小鼠的菌群功能变化,作者做了宏基因组测序。共检出基因3821个。PCA分析表明HF和HS组的基因图谱接近但与对照组差异很大,尽管这两组之间的细菌种水平存在显著差异(图2H和图3A)。用热图显示500个丰度最高基因的表达谱,同时用ANOSIM分析相似性(基于Bray-Curtis距离)都表明HF和HS组的基因图谱具有更高的相似性 [R (NC vs. HF) =1、R (NC vs. HS) = 0.815 和 R (HF vs. HS) = 0.296,值越大相似性越低](图 3B)。HF组和HS组表达最高的20个基因中有16个基因重叠(图3C)。不仅如此,当HF组富集的224个基因与HS组富集的213个基因比较时,发现112个基因是相同的(图3D)。HF组和HS组20个最富集的基因也有重叠(图3E)。然后将这些基因比对KEGG数据库。作者注意到,HF组中富集的大多数基因可在Lactobacillus(乳酸杆菌属)或Bifidobacterium(双歧杆菌属)中发现,而HS组中富集的大多数基因来自Akkermansia(图 3E),HF和 HS组中均有4个基因(K00768、K02114、K03413和K06898)(图 3E)。
图3-1 HF和HS饮食富集了相似的基因谱
当考虑前50个富集的基因时,HF组和HS组均发现相同的25个基因,其中17个基因可比对到乳酸杆菌、双歧杆菌和Akkermansia(图3F)。
接下来,作者将所有基因分组成通路集,发现在HF组和HS组富集的基因集之间共享61个基因集。根据错误发现率 (FDR) (<25%) 和/或p值 (5%),缩小至具有最高标准化富集分数 (NES) 或显著集的20个基因集,两组的相似性似乎更大(图3G)。两组共有的通路主要涉及能量代谢以及脂类和氨基酸的生物合成(图3H)。这些结果表明,HF和HS饮食富集了相似的基因图谱,尽管形成了不同的菌群。
虽然HF和HS饮食富集的基因集非常相似,但仍存在一些差异。HF和HS组之间的比较也显示了一些显著不同的基因集,如图3H中的红色条(HF组富集)或蓝色条(HS组富集)所示。HFD优先富集能量代谢和氨基酸代谢相关的基因,HSD倾向于增加核苷酸代谢相关的基因(图 3H)
图3-2 HF和HS饮食富集了相似的基因谱
4.HF和HS诱导相似的代谢产物谱
作者主要关注弱极性粪便代谢物。发现在HED饲喂的小鼠中,硬脂酸的比例增加,而 D-(+)-木吡喃糖(D-木糖)、胆甾烷-3-醇(5β,3α)和胆甾-5-烯-3-醇的比例降低(图4A)。KO02030(细菌趋化性)、KO00770(泛酸和辅酶 A [CoA] 生物合成)、KO01230(氨基酸的生物合成)、KO00340(组氨酸代谢)、KO01200(碳代谢)、KO00300(赖氨酸生物合成)和KO02020(双组分系统)的富集似乎与L-天冬氨酸的增加一致。KO00061(脂肪酸生物合成)、KO00561(甘油脂代谢)和 KO00564(甘油磷脂代谢)的富集可能对应于9,12-十八碳二烯酸和硬脂酸的增加(图3H、图4B)。
基因和通路的改变与代谢产物密切相关。在HED组降低的1-Acyl-sn-glycerol-3-phosphate酰基转移酶(K00655)和磷脂酸胞苷酰转移酶 (K00981),可能促成各种脂肪酸和相关脂质的变化(图3H和图4B、C)。L-天门冬酰胺酶 (K01424)、天门冬酰胺合成酶 (K01953) 和天冬氨酸转氨酶 (K00812) 的变化可能是L-天冬氨酸升高的原因(图3H和图4B、C)。木糖异构酶(K01805)下调,将D-木糖转化为D-木酮糖,可能导致D-木糖减少(图3H和图4B、C)。此外,L-天冬氨酸也是各种次级代谢途径(KO01230、KO00240、KO02030、KO00300、KO00770 和 KO01200)的底物,这些次级代谢途径也是富集的(图3H)。
图4 HF和HS塑造相似的代谢物谱
5.HED调节的微生物和代谢产物会影响脂质蓄积(功能验证实验)
作者接下来探讨了肠道微生物和肠道代谢产物在脂质蓄积中的作用。以秀丽隐杆线虫为模型,观察到Lactobacillus plantarum(植物乳杆菌)在HF、HS和对照饮食中丰度低且没有变化,Bifidobacterium longum(长双歧杆菌)在三种饮食中丰度高但也没有变化。HED组中Bifidobacterium animalis(动物双歧杆菌)出现丰度减少,而Clostridium butyricum(酪酸梭菌)增加(图5A)。
E. coli OP50 相比,在秀丽隐杆线虫中,L. plantarum ZS2058和B. animalis BB-12饲喂会降低脂质蓄积,而 B. longum JCM7053和C. butyricum MIYAIRI 588会促进脂质蓄积(图5A) 。
与胆固醇相比,甾体胆固醇-3-醇(5β,3α)和菜油甾醇处理会显著减少脂质蓄积,而α-生育酚处理没有影响(图5B)。作者使用OP9哺乳动物细胞进一步证实了这些结果。L-天冬氨酸、胆甾烷-3-醇(5β,3α)和菜油甾醇处理可抑制罗格列酮诱导的脂肪形成(图5C)。
Fabp4、脂联素、Plin1和Cebpα表达增加,提示脂肪细胞分化和脂质蓄积。菜油甾醇会减少所有四个基因的转录。L-天冬氨酸会促进脂联素的表达,但对Plin1和Cebpα的作用正相反。胆甾烷-3-醇(5β,3α)会降低Cebpα表达(图5D)。
综合这些结果表明,L-天冬氨酸、胆甾烷-3-醇(5β,3α)和菜油甾醇可能通过不同的机制抑制脂肪生成。
图5 HED调节的微生物和代谢产物会影响脂质蓄积
6. HED调节的肠道代谢产物会影响RAW 264.7巨噬细胞活化(功能验证实验)
巨噬细胞,特别是M1极化巨噬细胞,是肥胖相关慢性炎症的关键介质。因此,作者评价了前述代谢产物在巨噬细胞相关炎症中的作用。使用脂多糖 (LPS) 活化的RAW 264.7小鼠巨噬细胞评价L-天冬氨酸、胆固醇、胆甾烷-3-醇(5β,3α)、菜油甾醇和α-生育酚对细胞因子转录和分泌的影响。L-天冬氨酸增加了IL-1β、IL-6和TNF-α的mRNA水平,但没有增加成熟蛋白的水平。胆甾烷-3-醇(5β,3α)会在mRNA和蛋白水平限制IL-6的产生。菜油甾醇会显著减少IL-6和TNF-α转录,以及IL-1β和IL-6的生成(图 6)。
这些数据表明,胆甾烷-3-醇(5β,3α)和菜油甾醇具有潜在的抗炎作用,以及L-天冬氨酸可能具有促炎作用。
图6 HED调节的肠道代谢产物会影响RAW 264.7巨噬细胞活化

编者说

本研究结果说明,如果仅使用16S rRNA基因测序来确定肠道菌群对饮食的响应以及与糖尿病状态的关联,会丢失重要的信息在本研究中,尽管Bifidobacterium(双歧杆菌属)在HED组中富集,但在HED组中,B. longum(长双歧杆菌)没有变化,但B. animalis(动物双歧杆菌)是减少的(图5A)。在功能上,B. animalis会减少线虫的脂质积累,而B. longum则是增强这个过程(图5A)。进一步来说,相比于增加的Bifidobacterium,减少的B. animalis会是更可信的前驱糖尿病标志物。总结一下,属(Genus)水平的变化与种(Species)水平的变化往往是不同的,同在种水平下,不同种之间的变化也不同。在种水平上才能更准确地描述菌群的功能变化。宏基因组测序会比16S测序鉴定出更丰富且更准确的种水平(甚至株水平)的细菌信息,更为重要的是揭示菌群基因功能,而16S测序通常是以讨论属水平的细菌多样性为主肠道菌群与疾病因果性的研究策略 | 微生物专题》)对了,此项研究使用到微生物组分析结果图都包含在我们的医学16S测序报告《医学16S测序报告:为忙碌的医生而准备 | 微生物》和医学宏基因组报告里(《一份正经的宏基因组医学报告应该长这样 | 微生物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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