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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篇 絮 语 ——南榆林怀旧(一)

2017-02-22 南坡sc.sr 朔州那些事儿



年龄大了易于怀旧。



三十三年前的一九八四年春节后的今天,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含泪告别风烛残年孤苦一人度日的老父亲,踏上赴工作岗位的南下列车上,我怀着对亲人对家乡的无限眷恋之情,步刚刚过去的春节晚会上张明敏演唱的《我的中国心》,写下小诗——

我的农村土


田园只在我梦晤,

故乡已多年未归游,

可是不管怎样也改变不了,

我的农村土。

洋装虽然穿在身,

我心依然是农村土,

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

铸成农民稃。

牧童·村姑,

鸡犬·羊牛,

在我心中情悠悠。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心中一样舞。

留在心里的血,

澎湃着故乡的溪流,

就算客死都市也改变不了,

我的农村土。



这首小诗发表在当年的《乡土文学》第二期上。


三十三年后的今天,我坐在写字台前琢磨写第一篇“微文”时,这首小诗竟穿越时空首先跃入我的脑际。紧接着掠过脑际的是苍莽的紫金山、雄踞的雁门关、蜿蜒的明长城、天似穹庐笼盖下的贫瘠而充满生机的南山坡、南山坡上长满荒草的长眠着我的先辈的祖坟、以及延绵二三里长的南榆林东·西村的灰白的屋脊、和屋脊下世代繁衍生息的我的父老乡亲们熟悉的面孔:


 ——“串话壳篓”鬼西才一板一眼地念着“一当干部二看田,三赶皮车四(饲)养员。其余资格不够,多生娃娃圪凑……”的串话圪正正地走来了;


——“长脖儿”兵伍圪眨着狡黠的小眼睛,脖子里耷拉着“积极分子(籽)”后灌满籽种的单裤兴冲冲地走来了;


——“带蛋公主”补树哥尖了嗓音变女调唱着“你刮你的野鬼我在我的家,你打你的伙计我守我的寡”忧戚戚地走来了;


——“黑头”六厚叔端着一碗大烩菜,满嘴流油地嚼着油炸糕,叨咕着“你说这狗这黄糕就比黍儿糕好吃,油炸糕就又比这黄糕好吃。你说毛主席他哇吃啥呀?顶好也就是个油炸糕了哇......”乐滋滋地走来了;


——“板板”自嘲地说着“当初是光棍儿,如今是棍光。咱还是睡倒一个,站起一双……这也好,咱享不上有老婆那份福,还不受拖儿带女那份罪,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晃悠悠地走来了。


——“地皮菜”撇着嘴戚然作色地说着“这年月啥也好,就是计划生育赖,动不动就割肚皮,断人家儿根。自古自今,管天管地,管人管税,还管人家老婆汉子间炕头上那事儿哩……”颤巍巍地走来了;


——“满喜哥”呲着满嘴黄牙兴高采烈地叨叨着“那个老杂毛灰疙泡大大(爸爸),还能想到我也能娶过媳妇有了娃……”乐颠颠地走来了;


——“文曲星”秀兰三叔吟诵着“‘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日子过上就是快哩!回想起来就像做了个梦。花无百日红,十年一茬人。你们也都白头别鬓了,怪不得我们老了……”蹒跚跚地走来了;


——“大灰狼”走来了;

——“二疙蛋”走来了;

——“三白瓜”走来了;

——“四黄风”走来了;

——“五瞎蜢”走来了;

——“六叫驴”走来了;

——“七圪挠”走来了;

——“八油糕楞”走来了;

——“九脓带猴儿”走来了

………

走来了,走来了,


乡亲们都走来了。我的眼眶湿润了,耳畔悠然响起了诗人贺敬之用信天游调写成的《回延安》:

“心口莫要这么厉害的跳,

灰尘呀莫把我眼睛挡住了……

手抓黄土我不放,紧紧贴在心窝上。

几回回梦里回延安,双手搂定宝塔山。

千声万声呼唤你 ——母亲延安就在这里!

杜甫川唱来柳林铺笑,红旗飘飘把手招。

白羊肚手巾红腰带,亲人们迎过延河来。

满心话登时说不过来,一头扑在亲人怀……”

我倏然明白了,我的根在家乡南榆林。我是农民的儿子,我的身上沾满了南榆林的泥土,我的血液里流淌着南榆林的溪流。南榆林的每一寸土地都洒满了我的汗水和泪水。东河湾有我儿时打擦滑儿耍滑车的身影,南山坡有我青少年时期割草锄地的脚印,西沙泉有我戏水和南水北调劳作的足迹……我深爱着的故乡南榆林,既是我物质生活的中国和世界(至今山药蛋仍是我的主菜,玉茭面仍是我的主食,红辣椒仍是我的主要调味品。习惯了粗砺食物的肠胃,似乎不再接纳精细食物。我的“养生秘笈”便是天天“一二三”,即:一斤白酒、二两辣椒、三斤山药蛋。虽稍有夸张,也差不多),也是我精神生活的中国和世界。摧毁了我的故乡南榆林也就摧毁了我的精神世界。落叶归根,我终归要回到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


啊!故乡,

啊!我的低矮的小茅屋,我的荒草萋萋的榆树院,我的魂牵梦绕的南榆林,

我回来了!

带着先辈的血脉,

带着游子的疲惫,

带着生活的印痕,

带着悲悯的情怀,

带着生命的执着……

我回来了,

回来为故乡而放歌了!


为故乡而歌

为故乡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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