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如装修完即出租甲醛含量爆表，租户咳嗽呕吐确诊肺炎，百万租客成为污染测试仪？

链家曾对外承诺：我们唯一知道的是——钱不能省。装修材料必须是品牌的；电器超过五年的一律不要，全部更换掉；毛坯房装修完了还要做空气质量检测，不合格就重装。

随着链家高端租房品牌自如接连被曝由于室内甲醛含量超标导致租客身体不适的新闻，这样的言论很快被打脸。

20岁的外地大学生张嘉佳来京实习，入住自如的房子之后身体出现不适，医生初诊为肺炎。经专业的室内空气检测中心检测，房间甲醛总挥发性有机化合物浓度超标是“罪魁祸首”。

张嘉佳晒出的诊断记录

目前张嘉佳和其他租户已经与自如方面签订了和解协议，自如方面赔偿一个月房租及医药费，同时承诺每个房间配备一台净化器。但对于其他房屋的自查及今后新装修房屋的空置期问题，自如方面并没有进一步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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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完就出租，挂在平台上的房子甚至未装修完

装修完就出租，这在自如平台上极其常见。小编曾通过自如平台租房时，管家带我看的多套房还在装修中，当我表示着急入住之后，自如管家承诺一个礼拜内就能搬进来，房间几乎没有通风、散味的时间。

自如曾多次被曝甲醛含量超标

房间装修完没有足够的空置期，为室内甲醛等有害化学物质含量超标埋下了隐忧。

此前，自如因为同样的问题，与一名租客签订和解协议书，一次性支付4万余元的“赔偿费用”。

之前有关自如房屋空气质量引发关注的案例是2015年7月，任女士夫妇在租住自如三个月后，被确诊为白血病，因此将胎儿引产。经检测，涉案房屋空气质量中甲醛及TVOC超标。为此任女士起诉了房屋中介，法院最终以证据不能证明甲醛超标与任女士的白血病发病存在因果关系，驳回了任女士的诉讼请求。但自如自愿补偿给任女士15万元。

此次事发后，媒体曾暗访了北京多处自如出租屋，经仪器检测，部分房屋的确存在甲醛含量超标的问题，一处出租屋内，空气质量检测仪显示甲醛浓度为2.030毫克/立方米，超标近20倍。

社交平台上对于自如房屋甲醛含量超标的吐槽随处可见：

Henrietta裙：租的自如房子，因为味儿大就只住了几天，现老公身体百般不适，嗓子眼睛疼，咳嗽不止，恶心头晕。国家标准0.08，前天我们测了2个点，一个0.18一个0.2多，这还是我们开窗通风一个月，找了去甲醛队以及买了空气净化器后的结果。 (知乎)

Shirleyyyyyyy：我也是住了三周，结果昨天测超标四倍！！找他们解决，也不退房租，还说这个房子不管怎么样，住了就要交钱。法律写的很明白，不能超过0.08，他们怎么测都不可能达标，我整个房子测就没有小于0.2的地方。(知乎)

邵邵宇：幸好我的自如好多年了，甲醛全被前几户吸走了，谢谢以前的前辈。(微博)

甲醛污染可诱发癌症

2004年，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就将甲醛归类为第一类致癌物，即人体致癌性证据充足。当时，甲醛的致癌性主要表现在其会导致鼻咽癌。

甲醛的危害主要体现在刺激、致敏、致突变几个方面。

短时间接触高浓度甲醛，主要表现为对皮肤黏膜和呼吸道的刺激，患者出现流泪、咽痛、咳嗽、气短、呼吸困难等症状；更为严重的，皮肤接触一定剂量甲醛可引起过敏性皮炎，呼吸道吸入一定剂量甲醛可能诱发支气管疾病；最为严重的就是高浓度甲醛是基因毒性物质，可能会导致多种肿瘤发病率增加。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居室空气中甲醛的卫生标准》规定，居室空气中甲醛的最高容许浓度为0．08毫克／立方米。一般认为，当甲醛超过0.1mg/m³的浓度时，即可以刺激人的眼睛、鼻咽及气管，产生眼睛发痒及流泪、黏膜刺痛、口干、喉咙疼痛、口渴及咳嗽、呼吸困难等症状，导致炎症。

对于敏感人群来说，他们会比一般人更容易感受到甲醛带来的刺激，甚至在0.03mg/ m³的时候就可能感受到。而当甲醛浓度没明显让人感觉到刺激的时候，往往放松警惕，长期吸入可能会对身体造成巨大伤害，被称为“隐形杀手”。

空置时间越长，平台损失越大

室内的甲醛含量与装修建材质量和通风时间有关。

根据自如置业部工作人员介绍，自如收房一般是签3年以上。空置期短的数十天，长的100多天。空置期内公司要进行装修及家具配置、散味和寻找租客。收房后空置期一般是摊在租期的每一年，一旦和业主签约收房，即要开始给业主按月打款。公司主要的盈利是来自于空置期和租客的服务费。

收房后，平台会在空置期内迅速对房屋进行装修，如果空置期内有租客租房，平台就可以向租客赚取空置期的这份房租，这是很多租房中介惯常会采用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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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如平台存在大量隔断房

除了甲醛污染，隔断房是自如另一大被人诟病的问题，此次两大隐患在“北漂大学生”张嘉佳事件中显露无疑。据悉，张嘉佳住的是由自如平台改造的，有7个房间的复式公寓，很显然，7个房间中一定存在隔断房。

房屋中介从业主手里收房之后，都会想办法打出隔断房，扩大出租面积。要不是此次北京市对各区县租房平台隔断出租的整改，很多自如的租户可能都不会想到自己住的是隔断房。

整改引发的搬迁风波

在近期对租房平台隔断出租房屋的清理整改中，很多自如客一夕间被要求搬出出租房，这才恍然明白原来自己高价租住的房间是隔断。

图片中房间为隔断间

先是一篇热文刷爆朋友圈，称北京一位年收入60万的自如客房间被拆，紧接着多名自如租户称接到拆除隔断、责令搬迁的通知。

随后自如官方拿出了态度诚恳的善后措施并尽快落实，链家自如CEO熊林发文表示，对于因为房屋隔断被要求整改、搬离的租客，该公司承诺免费换租、免费搬家，以及提供一个月的房租作为搬家与误工补偿。

自如大度的回应让被“赶出家门”的租户怒气大消，紧接着的找房压力让广大租客也没精力计较。

根据2013年印发的《关于公布我市出租房屋人均居住面积标准等有关问题的通知》，北京出租房屋人均居住面积不得低于5平方米，每个房间居住的人数不得超过2人，且需要以原规划设计为居住空间的房间为最小出租单位，不得改变房屋内部结构分割出租，不得按床位等方式变相分割出租。简言之，北京市是严禁隔断房屋租赁的。

平台上仍在出租隔断房

不过记者调查后发现，自如APP上仍挂着隔断房源。尽管隔断房、群租房存在安全隐患，安全事故层出不穷，但对房屋出租平台来说，拆除隔断无疑是“自废武功”。

在安全风险可控的范围内，平台关注的是如何提高运营效率，即利用有限的空间面积收回尽可能多的租金，在不能大幅提高人均房租的前提下，只能降低人均租住面积。想要实现这一目标，手段只有——打隔断，这也是房屋出租中隔断屡禁不止的重要原因。

房屋中介通常是在大面积的客厅或阳台隔出单间，实现空间最大化。而对于租房者来说，囿于租房成本、地段等因素，通常对隔断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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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万白领租房江湖的焦虑

自如成立于2011年，2016年5月宣布独立运作。截至目前，自如长租业务已进驻北京、上海、深圳、杭州、南京5座城市，今年8月，自如称平台租客已超100万。

自如品牌包括三条产品线：用普通住宅楼装修改造的自如友家；整栋且附带配套管理的自如公寓；面向游客的短租项目自如驿。面向白领阶层的自如友家一直饱受好评，但房租也明显高于同地段其它房屋，一般加价10%~20%左右。

自如将用户瞄准在大城市工作的白领阶层，这一群体消费能力较高，但同时对住房的要求也较高，说白了自如模式就是用高品质服务换取高租金。今年毕业季更是适时推出“海燕计划”，将租户锁定为刚毕业即将走上工作岗位的应届生。

但正如自如总裁熊林所说：“在服务行业，管理最大的‘天敌’就是规模。”自如的用户群体规模越来越大，但问题也越来越清晰：即如何在保持规模的同时，做到服务质量的稳定。

自如的盈利焦虑

据熊林介绍，自如核心的利润点在两个环节。

一是在业主方，平台通过提高出租效率，即拉长租赁周期、缩短房屋空置时间等提高资产的周转率，业主会让渡一部分利润。

二是客户方，自如通过创新的产品设计，较高的服务水平，赋予产品更多附加值，让租户为产品溢价买单。

如果能较好地发挥规模效应，会使这些利润空间进一步扩大；如果空置率偏高，资本运营效率就下降了，利润也会被摊薄。所以尽可能缩短空置时间，将空间效率最大化，才是盈利的核心。

而如何维持高出租率对任何租赁平台来说都是头号难题。值得注意的是，自如到目前还没有外部融资记录，如何在面临资金压力的同时保持高水准服务，这些问题都尚待回答。

漂亮的公关掩盖不了模式缺陷

不得不说，自如的危机公关还是做得很漂亮。从此次甲醛超标事件和更早的清理整改活动中都能看出来：回应及时、态度诚恳、落实到位，也舍得下血本。

但也只是认错态度诚恳而已。发现一起解决一起，赔偿到位，但却鲜见后续规范性措施。甲醛问题从平台成立之初就有，但直到现在依然没有改善；即使在大规模清理整顿之后，隔断房源依然对外租售。

显而易见，自如并不准备牺牲盈利，彻底解决这些问题。说到底，这些威胁租客利益的根本问题是平台的重要盈利点，而在买方市场的租赁关系中，租客永远是弱势一方。

侵害住户安全的甲醛问题，目前尚没有合适的法律依据和监管主体，仅仅靠媒体曝光和租户维权对整个市场的规范杯水车薪。

一方面，管理部门需要加强监管，建立审查制度，杜绝有问题的房屋流入租房市场；另一方面，事后追责力度应该更大，在类似事件发生后，不能让租赁方仅在赔偿的框架内就轻松解决。

但更应该期待的是租赁市场规范化，以及租房长效机制的出台，当买卖双方处在更加平等的情况下，租户才有可能避免成为甲醛测试仪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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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新京报、好奇心日报、央广网、搜狐北京咨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