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长，不等于活得健康

简单来说，衰老的定义是生物体的生物学功能随时间发生一系列变化的过程。这些变化通常包括免疫、肌肉、认知和代谢功能的下降，最终导致生物体的死亡。对人类来说，衰老的过程也伴随疾病的侵扰，其中阿尔茨海默氏症、癌症和心脏疾病的得病风险较高。这些生理老化的指标难以测量，而目前典型的衰老研究则主要通过死亡率或寿命来评估治疗、养生的有效性，以及研究衰老过程中发生的基因突变。然而，这些指标无法充分诠释衰老过程，并不能为个体或群体健康提供有效信息。

线虫是一种常用的用于研究衰老的模型。在线虫模型里，修饰一个与四大通路（胰岛素通路、卡路里限制、翻译抑制和电子呼吸链）有关的基因突变，都能有效延长寿命。但这些寿命延长的线虫在老年时期身体还健康吗？长寿的代价是不是延长痛苦？人们常常以为延长了寿命，就是延长了健康，但事实并非如此。

死亡率和寿命这些指数无法充分地诠释衰老过程，并不能为个体或群体健康提供有效信息。

在最新的研究里，科学家们通过比较正常线虫和经过基因修饰的线虫的身体各项指标，解答延长寿命的同时是否延长了健康的问题。检查的指标包括运动能力和维持内稳态的能力。测量线虫运动能力的方法有两种：第一种，将实验动物放到固体板上，让其运动五分钟，然后通过图像分析软件测量其运动的距离；第二种，将实验动物放到液体介质中，记录其在介质中的运动，时长30秒，计算其弯腰和协调动作的次数。科学家们通过检测线虫对热和氧化应激两种外在刺激的反应来反映其维持内稳态的能力。科学家们计算了线虫健康的天数（健康寿命）以及虚弱的天数。同时，科学家们根据这些数据确定线虫的健康程度随时间发生的变化。

这项研究的结果表明，部分长寿的线虫健康的天数比对照组多，但所有长寿的线虫体弱的日子更多，在晚年时期，行动能力大大减弱，并且对于外界刺激反映能力较弱。并且，健康天数与寿命的比例并无明显上升，但体弱天数和寿命的比例却有明显增加。这意味着，长寿的代价是忍受更多的生理痛苦。

这些数据表明，在线虫模型上延长寿命，只是徒增痛苦。尽管此类实验并未在其他动物模型上开展，但卡路里限制的小鼠和胰岛素生长因子-1基因缺乏的小鼠，寿命虽然都有所增长，但都有健康的代价，比如性成熟减缓，生殖细胞活力降低，肌力降低等等。这些研究表明，未来的衰老学研究应当聚焦延长生命的长度的同时，提高生命的质量。

本文作者：安妮塔·班赛（Ankita Bansal）,宾夕法尼亚大学博士后。她于2014年4月在麻省理工医学院海蒂·迪森本实验室完成博士学习。海蒂·迪森本一直致力于衰老机制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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