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虐过周迅,但他导演的《烈日灼心》制造了三位影帝
放弃当下的安稳,面对一个颠覆性的未来,不仅没有让他感到胆怯,反而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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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天下(ID:cjtxzk) 文|叶丽丽
编辑|唐晓园
摄影|吕海强
曹保平身材精瘦,很善谈,也许与他在北京电影学院当了多年教师有关,在持续数小时的访谈过程中,他给人的印象是温和幽默,与他在片场的状态全然不同。
2015年6月曹保平自编自导的犯罪悬疑电影《烈日灼心》获得第18届上海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三位主演邓超、郭涛、段奕宏借此同获最佳男演员奖。去年该片又获得了第33届大众电影百花最佳编剧。投资三千万的《烈日灼心》上映后票房破三亿,是曹保平电影中票房最高的一部。
曹保平1990年开始写剧本,2004年拍摄了自己认可的第一部电影。这位创作型导演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激情和愤怒。与曹保平合作了十几年的制片主任梁同裕如此描述工作中的曹保平:“导演的眼神很细,片场所有达不到他要求的人都免不了被骂。”
曹保平在片场经常生气,掺杂着国骂和肢体表达,一脚踢翻身边的凳子,算得上是他表达愤怒的方式之一,这种表达,会令人尴尬,但也最有效。
“我觉得很多事情是应该做好的,但是最终效果很差,我就会生气,因为我觉得你不认真,哪怕是一个场工,我都觉得要有对职业的敬畏。”曹保平说。
面对电影,曹保平会因为在乎,才有别人不能理解的愤怒。
你是你的选择
少年时期,小说和电影是曹保平生活里的一抹亮色。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出生的曹保平,还记得自己从小学三四年级开始喜欢看小说。那时候流行现实主义的革命文学,其他小说在市面上几乎看不到,曹保平是在某个语文老师那里看到了《红楼梦》。曹保平对《红楼梦》中的晴雯情有独钟。 “晴雯性格很刚烈泼辣,又很有故事,这样的女人天生对我更有诱惑力。我喜欢这种浓烈性格的人。”后来在尝试自己创作时,曹保平写的第一个剧本就是《晴雯传》。
1976年文革结束后,曹保平开始接触电影。家乡的一个工人俱乐部礼堂,开始放映电影。 “想办法搞到票”成为少年曹保平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
父母不理解他对电影的热爱。 “看电影”在他们眼里并不是正事。曹保平记得有一次为了看一部期待已久的电影,他提早回家,而母亲却让他和父亲去搬一根大约两米高的木头。他闷着一口气将木头一个人取回后奔向礼堂,但电影已经开场,他只能在门外听它的情节,感到悲伤。
后来,家里要盖房子,曹保平的空余时间都要帮忙去工地捡木头和砖瓦回来。 “我那时候就觉得生气,因为这种劳作而耽误了我的艺术向往让人很愤怒。”
他是个心思细腻而早熟的少年,在别人还懵懵懂懂的青春期,他已经找到自己的兴趣,并开始思考自己与周边人的关系。
曹保平曾谈到过自己父母的教育方式,他觉得父母并没有用心去理解他,虽然保持着血浓于水的亲密感,但是并未感到个体的尊严得到重视。当市面上出现电影杂志时,曹保平开始长期订阅几大电影厂出品的电影杂志,包括北京电影制片厂主办的《电影创作》、上海电影艺术研究所主办的《电影新作》和长春电影制片厂旗下的刊物《电影文学》等。
看多了杂志,高中的曹保平就开始尝试创作,《晴雯传》就是此时动笔的。曹保平觉得自己的高中以及大学的社会身份,是一个文学青年——他用“社会身份”来描述自己的文青时期,因为他觉得,这不仅是一种兴趣,或者是别人对他的印象,这是自己对自己严肃的认知。
但文学青年在高中时,选择了理科。曹保平很早就确定,迷恋文学的自己适合文科,但在当时重理轻文的高中,文科班实在太差。 “我当时的成绩可以进到好班,想想还是理科班,文科班太差,但这不是心之所向,所以考的不好。”曹保平对《财经天下》周刊记者说。
曹保平最终去了一所财经大学,也没有认真上过什么课,书和电影占据大部分时间。他依然是一个文学青年,像魔怔了一样,在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情况下,完成了《晴雯传》的剧本创作。这本他现在看来觉得幼稚,而当时又觉得不得不完成的作品,陪伴了他大半的大学时光。
从财经大学毕业后,曹保平成为一名机关干部。1984年,曹保平在北方一个中等城市人事局里当科员。在他人看来,这是一个好职位,但对于曹保平来说,这是一个庸俗的选择。 “那时候我已经准备将有关文学的一切梦魇发烧神经病统统赶走,像个庸俗的正常人一样活着了,恋爱开始了,房子也有了,工作也不错,一切入轨。”曹保平在自己的电影手记《导演的控制》中写道。
他以为自己对电影死心了。可那时的他还是容易愤怒,有点强迫症和完美主义,还带着点对文学和电影的痴迷劲儿,让他从骨子里没法安分下来。这种性格最终让他在报纸上看到北京电影学院的招生简章时,决定奋身一跃。
▲ 曹保平很早就确认,自己喜欢的是剧情片,带有复杂情节和人物关系,关注小人物在非常态处境下的情感,剖析在极端状态中的复杂人性,而不仅仅是表达情绪。
放弃当下的安稳,面对一个颠覆性的未来,不仅没有让他感到胆怯,反而很兴奋,兴奋到盯着报纸上的招生简章直到觉得“全身都燃烧了起来,烧得觉得什么都不真实。”
单位并没有批准曹保平考试的申请,曹保平表面答应不再考试,将复习工作转入地下。他形容那是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就像一场电影一样,充满了斗智斗勇的情节,每一个节点都似乎有可能失败,但好在最终还是考上了。
多年后曹保平回忆起那段岁月,已经可以带着调侃的语气描述自己的经历。但当时这种非正常通道下的急中生智,并没有让他觉得有什么成就感。“我想走的时候人事局不放人,其实这个职位不缺人,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局里觉得我偷偷考试冒犯了他的尊严,我第一次尝试到公权力对一个人的压迫是什么感觉。”曹保平说。
不快的情绪很快被电影学院五光十色的艺术生活所掩盖。当时的电影学院学生很少,老师数量比学生多,曹保平形容当时是以培养飞行员的标准来培养一个电影学院的学生。也因此,曹保平在精神和物质生活上都得到了极大的滋养。
“我们系每个月都有两三次北京人艺话剧或者北京音乐厅的演出,每周固定两次去电影资料馆看电影,周二看国外的,周三看国内的,几乎时时刻刻都沉浸在艺术的环境里。我对于课上的内容没有判断力,只是觉得很饥渴,教给我什么都吸收进来。”曹保平说。
毕业后曹保平留校执教,一边教书一边开始产出剧本。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国内电影市场一片低迷,电影学院毕业的学生很多选择拍一些地下电影。而曹保平很早就确认,自己喜欢的是剧情片,带有复杂情节和人物关系,关注小人物在非常态处境下的情感,剖析在极端状态中的复杂人性,而不仅仅是表达情绪。
把复杂的人性拍出来
曹保平从写剧本开始,电影和电视剧剧本他都写。虽然电视剧并非他心之所向,但回忆起来,曹保平觉得,通过撰写大量的电视剧剧本提升了他编剧的能力。
“这是一件很有技术含量的事,首先剧本的架构和完成就不是一个愤怒的状态下能够完成的。怎么编故事,怎么塑造人物,这都是一个技术活。地下电影可能投几万块钱,用16毫米的黑白胶片和不知名的演员,就能够表达出来,但剧情片很难。”曹保平说。
《红棉袄红棉裤》是曹保平第一个被拍出来的电影剧本,但也让曹保平感到愤怒,他觉得导演并没有将自己剧本中最重要的复杂情感拍摄出来。
曹保平觉得,剧本里最值得好好拍的,应该是县委干部在被鬼子包围时,面对鬼子提出的放出三个顾问官就能自保的条件。人性的纠结和艰难抉择,是他在剧本里最想表达的。但最终这种抉择被一笔带过,变成了一部打打杀杀的战争片。
“我看过很多的电影,觉得不管是动作片、商业片还是艺术片,能够留存下来的都不是视觉和动作,而是情感,对于一个人物陷于抉择时,内心所激发的情感,以及所带来的命运的变化,这是我最感兴趣的东西。”曹保平说。
在等待拍电影的机会期间,曹保平拍了很多电视剧,那时正是电视剧市场热闹的时候,曹保平选择了拍电视剧作为生存的方式。 “至少也是当导演。”他当时这么安慰自己。
在1993年到2001年,他陆续拍了《天生我才》 《上海和北京的夏天》 《堆积情感》等电视剧,但反响并不是很好。归结原因,他觉得大概是由于他总把电视剧当成电影来拍。
“电视剧受众和电影受众不同,你希望在电视剧里表达深刻一点的人物关系或者价值观,观众会觉得你在瞎扯,他们更喜欢琐碎、俗气和简单的剧情。”曹保平说。
他常常将一个二十集的电视剧当成一部长篇电影来拍,用了很多心思但没有太大反响。他在拍电视剧时期有些郁郁不得志,感叹自己“不是个成功的导演”。但后来又开始觉得有些庆幸,因为在电视剧里,他坚持了自己的方法和审美,这让他在拍电影的时候能够得心应手。
▲ 曹保平觉得自己的剧本,只有在自己完全掌握控制权的情况下,才能最好地表达出来。
时至今日,曹保平并不愿意将《绝对情感》当作是自己的第一部电影,这是一部导演没有话语权的电影,制片人的想法占据主导。 “第一次的尝试,我觉得团队并不是在用心创作,而变成一个勾心斗角的过程。最后出来的各种问题又要归到我头上。从这一部电影开始,我发誓以后的每一部电影都要自己担任制片人,掌握话语权,否则真的太委屈。”曹保平说。
在那之后,曹保平觉得自己的剧本,只有在自己完全掌握控制权的情况下,才能最好地表达出来。这些情节紧张,信息量庞大,着力描写特殊环境下的复杂人性的电影,开始由曹保平一部部地拍出来。
曹保平承认的第一部作品是《光荣的愤怒》。2004年曹保平拿到不到两百万的资金,筹备开始拍摄《光荣的愤怒》。 “那时候电影市场还没有完全起来,但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那团火催促着我,一有机会就想试试。”曹保平说。
这是一部农村题材的黑色幽默片,讲述的是村党支部书记叶光荣集结愤怒的村民,共同推翻村中恶霸熊家四兄弟的故事。曹保平选择了两个主角,深谙人情社会心狠手辣的村霸熊三,人前懦弱,实际狡猾的村支书叶光荣。剧情充满了希区柯克式的紧张和悬念,最后的结局,曹保平依然留下了一个问号,叶光荣上台后是否会和熊家兄弟一样,成为一个新的恶霸。这种结局是曹保平的风格,他的影片里,没有“好”、 “坏”这样简单的角色定位,而是更为复杂不可琢磨的角色。
浓烈情感和极致追求
从第一部电影就开始和曹保平合作的造型指导丁冀燕,总结了曹保平拍电影的喜好:“他喜欢挖掘人性,他想探究,什么样的情境能将一个人挤压成什么样。这种合情合理又意料之外的剧情,是他所喜欢的。”
这种极致同样也出现在爱情悬疑电影《李米的猜想》中。在曹保平的手中,爱情变成一瓶很浓烈的酒,头发乱乱的周迅,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开着一辆出租车,不断寻找自己消失了的男朋友,猜想、愤怒、颓靡、歇斯底里,一种极致的爱。
“我为什么会愿意拍一个爱情片,我感兴趣的是,恋爱中的女孩子会遇到这种困境,把她逼得心力交瘁又歇斯底里。”曹保平说。
曹保平本人是喜欢这种情感的,他问记者,“这种对爱的极致和死缠烂打,难道你不喜欢吗?被人如此在意,痛和爱并存是很美好的。”
徐克曾经评价曹保平的电影里有一些暴力的东西,除了硬暴力,软暴力看上去更加令人惊心。曹保平是喜欢将绝望和残酷,血淋淋地展现在观众面前的,恨不得能一下刺痛观众。
▲ 徐克曾评价曹保平的电影里有一些暴力的东西,除了硬暴力,软暴力看上去更加令人惊心。
他的电影《狗十三》是一部青春片,与市面上流行的怀旧爱情青春片完全不同,这是一部小女孩李玩在一个重组的家庭中,从童年到成年的成长经历。这个过程中,李玩不得不面对成人世界的谎言和残酷。其中李玩成长的临界线,是爱狗如命的她在社交酒席上,为了照顾自己父亲的面子而吃下了狗肉。
“可能有人觉得这个段落残忍,但人生总有很多事是你不愿意触及或者回首的。肮脏的、残酷的事情,每个人都会有。小女孩也被逼着做这样的事情,我觉得很犀利,她必须接受成人世界的游戏规则。”曹保平如此解释。
残酷和绝望也是《烈日灼心》的底色,但是相对于原著的压抑,曹保平还是在剧本里添加了一些温暖的元素。他在改编过程中,将杀人犯设置为第四人,从而让原来的三个角色看上去没有那么“恶”。
作为电影的编剧,曹保平与《烈日灼心》中的几个角色朝夕相处近一年,接受不了这三个人从学生到罪犯之间的突变。在整个影片里,三个主角认真工作,合力抚养受害者的遗孤,并为了保护遗孤选择了死亡,最终父亲的角色给了这部电影一丝温暖,结局并不像原著那么残酷。 “整个故事很残酷,但是我觉得残酷和犀利某种意义上能够释放出对爱、对生命的珍惜,这种情感是温暖的。”曹保平在接受《财经天下》周刊记者采访时说。
《烈日灼心》从剧本到上映历时1270天,行走了12780公里。拍摄了31005个镜头,这是一部很耗心力的作品,曹保平在这一年里,几乎和电影剧情一样紧张而焦虑,在电影杀青的那天晚上,全组的成员在KTV里看着他抱着自己的外甥女痛哭。
《烈日灼心》上映后票房破3亿,豆瓣评分7.8分。媒体开始称呼曹保平为大师。曹保平却觉得有些累,在一段时间的休整期后,不想再那么用力,他选择拍摄了《追凶者也》这样一部黑色喜剧片。这是一部曹保平觉得轻松和简单些的电影,口碑上却两极分化,有些人认为这是曹保平的敷衍之作。在《烈日灼心》之后,人们期待他出品更凛冽灼人的作品。
较劲
曹保平一直在较劲,和自己较劲,和演员、同事、有关部门较劲。他希望每一个环节都能跟自己想的一样,为此,他变成一个控制欲强烈、略带强迫症的导演。
他首先对自己狠。剧本创作期间曹保平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他会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踱来踱去地想,怎么将一些不俗的表达杂糅进剧情片里。焦虑伴随着每一次的创作,但他仍然逼着自己每天都写一点。
拍电影也很辛苦。曹保平曾经感叹,中国电影有很多掉馅饼的事,但这个馅饼从来没有掉在自己头上。 “电影要在尊重商业规律的基础上有艺术表达,纯商业和纯艺术都是相对容易的,两者要同时具备的时候,就会很难。”
曹保平在片场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他把所有的精力用在把控全场上,几十上百人的剧组,各个方面都需要平衡,这个过程对于曹保平是折磨,也是乐趣。
作为一个创作型的导演,编剧期间他在脑子里已经有了最佳的影片,但在拍摄过程中,由于各种不可控的因素,导致最终出来的影片与期望的有差距,尽量减少这种差距成为曹保平一直在努力做的事。
曹保平对细节的要求,有时候会逼得同事们崩溃。和曹保平合作了近十年的美术指导娄磐接受采访时曾说,曹保平的细腻令人发指。比如电影里也许根本看不到的柜子内部,曹保平也会要求根据人物性格在柜子里放置道具。曹保平觉得,影响电影对现实还原度和呈现度的,就是细节。为此,他提起十二分精神,在片场捕捉和感受各种细节,一旦达不到要求就会要求同事重做。
曹保平喜欢用老团队,因为他们在合作的过程中越来越能够明白曹保平想要什么。但即使如此,他依然感叹,每次选中的场景,即使经过多方面的处理,也离自己想要的相差甚远。
演员在曹保平的戏里同样压力很大。 “演我的电影比较难,因为人物的复杂性和浓烈的情感需要靠表演表达出来。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演员需要了解自己的肌肉、表情、眼神,去精确地表达。这是个痛苦的过程,但是也是一个令人痴迷的美妙的过程。”曹保平说。
▲ 出于市场的考虑曹保平常常不得不做些妥协。他依然在寻找商业和艺术的平衡点,并觉得这越来越难。
他以一种近乎强迫症的方式,一遍一遍地激发着演员的潜力。周迅在接受采访时谈到《李米的猜想》,她用了4天的时间,依然没有完成一段在天桥上奔跑的戏,再来一遍再来一遍的催促和耻辱下,最终她爆发出了最好的状态。但这个过程,是无比折磨的。
段奕宏则用“虐人、虐己、虐心”来形容曹氏风格。严肃、事无巨细、脾气暴,是周围人对曹保平在片场的印象,但他对电影的迷狂劲儿也让周围的人觉得有魅力。
段奕宏记得,曹保平在跟演员们讲剧本时,一会儿是演员,一会儿是导演,读剧本的时候特别享受。 “他读剧本的时候特乐呵,带着对人物的感受,这种痴迷给他一种快感和踏实感。”“他对每个场景每个细节都有要求,高出他的期待时,他会特别开心,手舞足蹈的,你会觉得他那瞬间很有感染力。”丁冀燕说。
在每部电影杀青的那一刻,曹保平也会感到短暂的轻松。但他很快要面临新的压力,剪辑的取舍和影片的过审。出于市场的考虑他常常不得不做些妥协。他依然在寻找商业和艺术的平衡点,并觉得这越来越难。 “希望做到不俗和超越以往的作品,是更困难的。”曹保平说。
至于在审查和个人表达之间寻找安全地带,曹保平觉得这几乎不可能。他的几部电影为了过审或多或少都有所妥协。他感叹,每部电影都有自己的命,有各种不确定性,他能控制的很少。“所谓辛苦,就是因为我和所有人较劲。有的可能因为我的坚持能达到我的初衷,有的我控制不了,我在尽了所有努力后接受最终得到的结果。”曹保平说。
现在曹保平在开始下部电影的筹备,他依然很焦虑。写剧本、组团队、寻找合适的人选,拍摄、后期,所有的环节他都觉得焦虑,但并不打算停下。
“很多人一辈子干的是不感兴趣的事,也可以干得很成功。但痴迷于某件事,又能够以此为职业,这是被命运选中的人,是非常幸福且不会放弃的。”曹保平说。
创意十问
Q: 目前做过的哪个项目你觉得最有成就感?
A:每部我都觉得有成就感。
Q:哪部电影你觉得最满意?
A:都不满意。我一直想做一部能让我觉得满意度达到 90 % 以上的,但因为各种原因还是有特别失望的地方。
Q:是什么一直在激励你创作?
A:爱电影。
Q: 总结一下你的创作风格?
A:强情节,有表达。
Q: 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影响来自于谁?
A:很多导演都会有钟情的导演和作品,但我会看很多好的导演的作品,我只会喜欢其中的一部分,很难有一个导演的作品我都喜欢的。
Q:哪个导演的电影让你觉得最惊艳?
A:很多。比如我非常喜欢黑泽明,七武士拍得真好,他前期的作品让我觉得叹为观止,但后期比较一般。
Q: 你如何理解电影在商业社会中所起的作用?
A:我觉得没啥作用,电影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东西。
Q:在你看来创意阶层最大的价值是什么?
A:不俗。
Q:你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A:喝咖啡。
Q:睡前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A:喝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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