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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没有任何图片的书,为何会出现在影像展里?

2017-05-02 黄乖儿&汪润中 中摄协影像中文网

第二届长江国际影像双年展于五一期间在重庆开幕,本次双年展以“万丈高楼平地起”为主题,经过策展团队的精心策划,为大家带来了一场非常有野心的展览。在展览现场我看到一件非常独特的作品,他既不是摄影也不是视频影像,整个作品里也没有一张图片,但内容却和摄影息息相关,这件作品究竟是什么?和摄影到底有什么关系?是怎么样的人做的?


展览现场和作品。


为此我采访了这件作品的作者黄乖儿和汪润中,他们是留学美国的情侣,以双人组合的身份钻研着艺术。



黄乖儿&汪润中


艺术双人组合

目前在美国纽约生活和学习 

帕森斯艺术学院摄影专业研究生


作品简介

《Book 》(Photography)

部分作品


这个项目对苏珊桑·塔格著名的《论摄影》一书进行了挪用、消解及似是而非的再创造。全书中除“photo-”为词根的词之外的文字、图像都被尽数铲除,留下了幽灵一般的“摄影”文本及摄影媒介独特的痕迹。那么,这是一本书还是一个物件?这是一本匿名者的宣言还是“作者已死”?这是对摄影的反复强调还是一种被盘剥后的缺席?


(微信图片压缩严重,如需观看高清大图)

(请前往汪润中&黄乖儿个人网站:guaier-runzhong.com)





对 话 内 容

Q:春熙  蒋得好

W:汪润中

H:黄乖儿


Q:乖儿和润中谈谈Book (Photography)的来由?出于什么目的做这个作品?

H:我们两个经常一起聊天的时候会有作品灵感。这个作品是我们谈上一个作品 Book (Freud) 的时候出来的“副产物”。《论摄影》是摄影历史上一个里程碑式的理论文献,选择它是想对权威话语进行一种解构。

W:艺术本体是关于语言的,所以我们在对语言与符号背后的理论进行学习研究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出现了对于摄影话语权的思考,随后这个作品也就应运而生了。


Q:摄影和社会符号化之间关系是怎么样的?辩证?

W:摄影推动了社会被符号化的进程,而摄影本身又何尝不是一个符号。就像这个作品里的那么多摄影,都已经不是寻常生活中提到摄影你脑子中所想的那个形象了,是被剥夺了能指(signified)的符号。

H:是这样的。甚至于《论摄影》这本书也是摄影本身的一个颇具权威的象征(the book itself is a powerful symbol of photography’s ontological being in our society)。


Q:这组作品有两种形式是出于怎样的考虑?

H:第一种形式是大幅的扫描影像。首先扫描可以被视为一种特殊的摄影形式,这个作品将“摄影”当成符号的同时转化成摄影式的产物,这里面是存在一些符号的拆解和重组的。第二种形式是创造出书的模拟物(simulacrum),或是书的影子的形式,又是回到了将书作为单纯物(object)的探讨,同时也是一种对于《论摄影》权威的化解。

W:没错。另外尺寸对于一个作品也是很关键的——对于大幅影像(大约112x127cm)来说,你可以看到很多抹去的痕迹和隐藏在背面的内容,这些小细节都是作品的一部分。而对于书本形式来说,重要的则是它的流通性、互动性和模拟性,因此两者互为主体(intersubjective)又互为补充。


Q:你看过原版的论摄影吗?这本书对你们的摄影创作有什么影响?

H:中文版、英文版都看了。以前是慕名而看,现在发现要把摄影作为客体,放在其历史和空间的上下文(context)来看这本书。

W:是的,正如乖儿说的,这本书对于学摄影的人来说,是逃避不了的,是很好的一本了解摄影作为文本(text)而不是单纯技术形式的入门读物。


Q:为什么会想到合作做作品?

W:互相看着顺眼就一起做了呗(笑)。刚好两个人的目标思想关注的问题等等都比较契合,加上各自的知识背景和看问题的方式又有所不同,在一起创作又能互相鼓励,也能互相监督,何乐而不为呢?


Q:乖儿喜欢润中哪些地方?在创作中谁是强势的一方,有没有妥协?

H:感觉都喜欢(笑),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是一切都欣然接受的。但最喜欢的应该是他侃侃而谈的时候,还有一起创作和谈话迸发出火花的时候。没有什么强势或弱势吧?是不是,润中?应该说是一起决策,也没有妥协之说。一切都是为了作品好。

W:(笑)我们这代人的个体性都特别强,争执肯定会是有的。我觉得艺术家组合是一个很奇特的群体,无论性别、文化背景和年龄,创作的时候都是鲜有私心的,像是一种“乌托邦”。


Q:为什么想去国外学习影像艺术?

W:国内的艺术发展与西方艺术的发展轨迹和上下文语境都不尽相同,而且在国际上他们的声音更大、更响,我们在国外学习艺术,一方面当然是希望拓宽眼界,吸收西方艺术教育优秀的地方,另一方面我们还是希望能够“知己知彼”,做好中国自己的当代艺术,发出自己的声音。


Q:作为本科毕业出国的年轻人,对待美国文化的态度是什么?

H:我是高中毕业之后就来美国读本科了。因为从小接触的西方文化也很多,当时感觉是验证了我自己对于美国的想象。 最大的感受是来这边学到了自己想学的东西,有许多选择的自由。但这么多年后,发现自己更爱国了,也更加体会到了自己的身份在美国文化中的特殊性。

W:我来这边才不久,乖儿很早就来了。这样就造成了一个有趣的局面,由于出来的时间不同,我们对于西方的文化和思想看法也都稍有不同,但源于中国文化的那部分思想又非常相似,因此我们之间就能诞生出来很多的对话(dialogue)。


Q:出国留学期间对你有什么影响?不管是学术上还是观念上。

W:影响是多方面的,一是对于所谓的西方有了更切身的体验,而不是任何一方媒体或者刻板印象的灌输;二是对于国内忽视的社会问题有了更敏感的认识,从而能有更加全球化的视角和出发点;三是对于东西方之间的政治经济关系、文化关系有了新的思考角度,而非一个你对我错、非此即彼的关系。


Q:在西方学习之后,你觉得摄影与当代艺术之间是什么关系?传统摄影今后如何发展?

W:我觉得这个问题可以借鉴一下Peter Osborne的观点。(暂且不谈当代艺术的定义和语境问题)他认为如果要系统的理清摄影与当代艺术之间的区别,首先要区分和梳理“艺术中的摄影 (photography in art)”、“摄影作为艺术 (photography as art)”、“具有摄影性的摄影 (photographic art)”三个概念之间的关系。


Q:传统摄影与当代摄影的边界在哪里?

W:辩证地来看,边界就是艺术家们的作品。艺术家对于艺术做的一切本体论的思考,都凝聚在作品里,并构成了艺术的一切可能性。


Q:如何看待和理解第二届长江国际影像双年展的策展和主题?

W:这次的主题很是形象和接地气。艺术是做出来的。不管压力多大、风气多浮躁,咱们还是得做。“万丈高楼平地起”嘛,就是希望咱们自己的艺术界和艺术家们也能够这样一步一个脚印踏实积累起来,最终“盘龙卧虎高山齐”。


其他作品

《Verge(Cursor)》


鼠标箭头是一个符号。一个足够简单通俗但又能激起人们质疑真实与虚拟边界(verge)的符号。边界是模糊的、逐渐消融的,现实与虚拟的话题也因此变得更加有趣起来,所以我们围绕着箭头做了一系列的尝试,有物体,有摄影记录,也有行为的,这是对现实与虚拟边界的一个探索。













 




编辑:蒋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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