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中的钢厂成4A景区，他说：想给社会留下财富以外的东西

面对变化，有人叫苦，有人思变。

钢铁行业是近几年面临转型压力的代表行业之一。前有去产能浪潮的冲击，后有绿色化发展的考验。也正是在这个关停不断的行业，有人将一家曾因污染问题而被政府勒令搬迁的小厂，打造成了世界环保标杆，成为中国第一家仍在生产中而达到国家AAAA级景区的钢厂。

企业如何实现环保公益与企业利润兼得，从“问题的制造者”转型成“问题的解决者”？你需要的，可能只是创新与决心。

今天与你分享朱睿教授、李梦军、阿丽雅研究员对德龙钢铁的案例分析，希望能带给你新的启发与思考。

作者 | 朱睿 李梦军 阿丽雅

来源 | 长江商学院社会创新和品牌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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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编自长江商学院案例《德龙钢铁：传统钢铁行业如何实践共益理念》，文章首发于《清华管理评论》2020年10月刊

本案例荣获

2021拉姆·查兰管理实践奖

企业社会责任实践奖

《哈佛商业评论》

说起钢铁厂，人们总会联想到“铁花四溅、热浪滚滚、烟气熏人”这些形容词。说到AAAA级景区，人们想到的则是公园、博物馆、风景区。殊不知有一家钢铁厂却被评为了国家4A级景区。

大巴车从宽阔的道路拐进一条小道，两旁由大树变成农田。绕过农田，有一片竹柳林包围的园子，这便是德龙钢铁厂。

进入钢铁厂，我们仿佛走进了一家钢铁艺术公园，干净整齐，墙面上处处强调安全环保理念的同时又不失艺术和美好。艺术展区、钢铁博物馆、绿化厂区，到处都展示了员工用业余时间制作的美术作品。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厂区内有一个变形金刚雕塑园，都是员工用废料做出的各种变形金刚角色，很震撼。

作为碳排放大户，每年冬天雾霾来袭，钢铁企业便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成为全社会关注的焦点，企业遭遇限产、停产的事情时有发生。

钢铁行业是典型的高耗能和高排放产业，是我国工业领域的主要污染源。

2018年，钢铁工业能源消耗占全国能源消耗比重为11%，碳排放量约占全球钢铁工业碳排放的51%，占中国总碳排放量的15%左右，在国内所有工业行业中位居第二位，仅次于煤炭消费排放行业。

2016年2月为了进一步化解钢铁行业过剩产能、推动钢铁企业实现脱困发展，国务院发布了《关于钢铁行业化解过剩产能实现脱困发展的意见》，设置了五条红线（环保、耗能、质量、安全、技术），凡是有一项不达标的钢铁企业必须退出。

与此同时，中国也迎来了史上最大的钢铁厂关停潮，截至2017年上半年，有近200家钢铁厂被关停。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传统行业，在行业前景不够乐观的情况下，德龙不仅没有被关停反而成为了钢铁行业的环保标杆。2018年共接待4万人次参观，国内超过70%以上的钢铁厂都来参观学习过。2021年上半年接待游客10万人。

作为“行业搅局者”，德龙的实践打破了环保公益与企业利润不可兼得的神话，不仅实现了环保目标又实现了经济效益，同时还提升了员工的满意度，实现了国家提出的供给侧改革的部分目标。

德龙钢铁究竟是怎样炼成的？

01

以“德”为核心的共益价值观

德龙集团成立于1992年，1998年从钢材贸易转向钢铁实业，2000年4月，并购新牟钢铁公司，盘活这一巨额不良资产，后更名为德龙钢铁有限公司。2005年德龙在新加坡联交所上市，经过多年的发展，目前已经成长为一家集钢铁制造、冷轧、金属制品、焦化、金融投资、贸易物流、再生资源、能源环保、酒店等业务板块于一体的大型综合实业集团。

其中，钢铁板块是德龙的核心业务，主要产品包括热轧卷板、高速线材、棒材、中厚板、冷轧金属制品、轧辊和方坯等。

集团下属10家企业被科技部评定为“国家高新技术企业”。2017年、2018年德龙钢铁吨钢利润、销售利润率，连续名列全国行业前茅，连续10年入围“中国制造业500强”。2017年、2018年在中国钢铁企业综合竞争力评级中，德龙钢铁属于竞争力特强级别，2021年被评为竞争力极强级别。

德龙钢铁一家子公司自2012年至2021年累计投入环保55亿元，建成了“能源节约型，资源综合利用型”工厂。2017年德龙被评为国家AAA级旅游景区，目前是国家4A级旅游景区。

在德龙厂区随处可见的标语：安全为天、环保第一、打造行业内永久性标杆企业等标语。德龙还总结了钢铁厂176个重要污染点，带动河北省以这176个标准去检查别的钢铁厂。截至2020年年底 ，德龙集团企业资产规模约1026亿元，年销售收入超过1156亿元，企业员工约50000人。

德龙的飞速发展与其创始人丁立国不无关系。2000年，丁立国突遇车祸，颈椎严重受损，险些瘫痪。访谈中他表示：这段时间自己思索了许多问题，对财富的价值、成功的含义有了更深的认识。

他说：

那个时候我躺在病床上思考，赚钱是不是你的唯一？事业是不是你的唯一？工作是不是你的唯一？大商留名，小商留利，我考虑做事业的同时应该给社会留下些财富以外的东西。

病愈后，丁立国把公司名字从立国集团改为德龙集团。

龙，是中华民族的象征；德，是中华文明的标志，立德，成为德龙集团的核心价值。

寓意“以德立身，靠德打天下，对外诚信经营，对内关爱员工，力所能及帮助更多人，让他们活的更自由、更有尊严。” 

经过27年的发展沉淀，德龙始终坚守着这个价值观，形成了具有自己特色的以“德”为核心的企业理念。德龙的理念强调不单追求企业的发展, 更注重培育有崇高理想和良好道德风尚的德龙人，确立了德龙“立德立业立回报”的核心价值观。

之后又细化为，“成功在客户心中”的经营理念和“德才兼备、品德为先”的用人观、“产品即人品、质量是生命”的质量观、“用至诚至善的服务为客户创造更多价值”的营销观、“尽社会责任、创绿色财富”的环保观,等等。

正是由于坚守这些价值观，德龙钢铁不仅成为行业环保标杆，同时得到了员工的认可，并与周围社区关系也很和谐。

02

寻找企业基因与社会痛点的结合

如前所述，制造业由于行业的特点，在环境以及人这两个维度上，与社会痛点有明显的交集。我们的研究将聚焦在德龙钢铁如何在这两方面探索共益理念。

让钢铁厂成为4A级景区

丁立国说：

德龙的发展离不开外因，内因是我自己的理想、追求。

德龙也并不是从最初就注重环保的，是后知后觉的。

2007年，德龙为了响应国家政策，投入7700万新元（约合人民币近4亿元）实施环保计划，计划主要涉及废水处理、煤气排放回收设施、钢铁污泥回收可作为生产基地建筑材料再利用。

之后国家在2010年出台的《钢铁工业生产规范条件》对钢铁行业能源利用和环境保护方面提出了明确规范要求，政府更加严格密集的对钢铁行业的节能减排进行宏观调控。

过去几年，河北邢台的PM2.5每年都排在全国倒数第一位，当地政府减排压力非常大。

而当地的钢厂有5家，目前德龙是一个完整的，还有一家基本到2019年年底关停了，其它3家基本就关停了。

2013~2015年这三年是中国钢铁工业最困难的时候，在政府环境治理过程中，最初很多企业有很大的抵触，德龙也不例外。

真正的转型发生在2014年，那一年邢台市和河北省政府加大了对环境的治理力度，德龙虽然在环保方面小有成就，但由于部分指标不达标依然面临被关停的困境。

当时国内脱硫、脱销等很多环保技术不成熟，丁立国不得不跑遍全球寻找解决方案。从2014年开始德龙把环保提升为战略重点试图实现绿色转型。“环保不但要达标，还要创新，这是我的人生追求，我要用我的生命见证经典。”这是丁立国作出的承诺。

他认为，

环保需要企业全员参与，只有不断的去学习才能去改变自己，然后通过小小的努力来影响别人。我们已经把做环保上升到生存的高度，不做早晚是死，早做晚做都得做，早做争取了民心。

如今，德龙吨钢环保成本300多元，远高于行业水平。德龙按照国家最新排放标准及河北省最严超低排放要求整治，累计实施了110多项环保深度治理项目。德龙的环保工作瞄准世界一流水平，按照国家4A级景区标准，试图打造世界级洁净钢厂、行业永久性环保标杆企业。

德龙的环保提倡循环绿色发展，主要对生产环节中产生的水、气、渣、尘进行有效的处理和循环利用，同时通过发电和节能项目的实施，降低能耗，试图实现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最佳结合。

如今，德龙已经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绿色发展“五化”——生产洁净化、制造绿色化、厂区园林化、建筑艺术化、标准“4A”化。

1. 生产洁净化

首先，采用严标准全方位控制排放。所有工序环保治理均比河北省排放限值低40%左右。通过对烧结、炼铁、炼钢等工序进行脱硫、除尘，全封闭、平坦化等53项升级改造工程，使得各工序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和颗粒物的排放量均低于河北省更严格的特别排放限值。

其次，对于无组织扬尘排放进行控制。铁精矿、煤、焦粉等各类原燃、辅料全部封闭存放，上料口全部在封闭料场内。实行地下通廊输送，每年减少扬尘2500吨左右，这样既改善环境，又减少原料浪费。

最后，路面扬尘管理。德龙通过购买湿式、干式清扫车、雾炮抑尘车、洒水车等，每天对厂区及周边30公里道路24小时进行不间断清扫、洒水、抑制道路扬尘。建成先进的货运车辆洗车装置，必须进行冲洗，确保洁净无尘，生产现场干净整洁。

2. 制造绿色化

首先，新能源汽车是车辆的标准。德龙内部倒运车辆、铲车等全部使用LNG新能源为原料，与燃油车相比节能30%以上，尾气接近“零排放”。且公司成立物流公司，采购陕汽德龙LNG新能源车，实现厂外原料运输车辆新能源。

其次，污水处理后达到直接饮用水标准，德龙通过采用超滤反渗透技术，实施循环水池和软水系统改造工程。改造后，废水经过10道工序处理后，达到国家一级水质标准，可以直接饮用，同时全部工业废水、部分雨水得到回收处理、循环利用，污水实现零排放。

与此同时，德龙还大力发展节水技术，吨钢耗新水下降到1.7吨，达到国内先进水平，2020年被评为重点用水企业水效领跑者。

最后，德龙在循环节能、综合利用以及智能制造方面加大力度，建成水渣微粉生产线、三期四期煤气余热自发电、智能化生产能源管控中心、高炉冲渣水余热供暖等项目，公司自发电率达到70%以上，2018年创效5.87亿元。

3. 厂区园林化

德龙钢铁厂区美化标准是园林化，钢厂占地面积仅1800亩，是世界上吨钢占地面积最小的钢厂，土地非常紧张，但公司还是将去产能拆除后的土地用来绿化，厂区绿化面积达36%以上。

见缝插绿，累计种植各类树木37余万株、灌木42余万株、草坪18万平方米；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厂区周围租占2000亩土地，种植可吸收重金属、改善土质的德龙柳20余万株，形成200米宽的环厂绿化带。

4. 建筑艺术化

德龙钢铁厂区建筑标准是艺术化。

厂区道路两侧、设备等用格栅遮挡并进行美化；

厂区内所有的管廊支架、所有的料场外、所有的围栏等利用废旧钢板封闭并美化；

厂区所有的建筑外墙进行美化；

车间内的建筑外墙、明显处的设备等进行美化。

包括员工出勤汽车、自行车的摆放都会按照不同的颜色进行分类，已达到美化园区目的。

以人为本

德龙在创业之初就开始关注对员工关怀，最早为员工上保险，改善员工食堂和宿舍、设置多种类的文化活动丰富员工的生活。

注重员工的学习和发展，根据公司可持续发展报告，德龙每一年会对每一位员工进行超过100小时的培训，培训内容是员工工作范围内相关技术培训。

同时，还为员工提供了艺术和专业技能的发展平台，提倡“有梦想、搭平台、给机会”。

例如厂区内和设备上的画均出自员工之手；设置微课堂为员工提供学习。并且还为业绩突出且专于工艺流程的研究的员工提供创新工作室，可以跨部门合作共同研究解决工艺流程技术问题，德龙帮助员工申请国家实用新型专利，邢台德龙钢铁厂有13个市级创新工作室，其中一位员工已拥有4个国家实用新型专利。根据德龙数据，仅五小创新项目每年创效500多万元。

2010年创始人丁立国夫妇发起成立了北京慈弘慈善基金会，慈弘慈善基金会主要项目有：悦读成长计划、乡村教师赋能计划、幸福成长计划等。

在青海、四川等13个省市自治区的47个县2052所学校落实慈弘公益项目，直接受益学生150余万人，被评为5A级基金会。

德龙在内部设置公益轮岗制度，全体在岗员工均可以申请，员工积极参与度高，轮岗期间，公司负责所有差旅费。员工增加社会体验，也提升了精神价值的体现。

德龙万名员工积极参与慈弘基金会公益行动，公益文化已经深入员工并成为德龙的企业文化。

在客户服务方面，走私人订制路线，调整自身的生产工艺方案，满足下游客户对同类产品不同工艺生产的需求，帮助客户解决销售中遇到的问题，优质的产品和优良的服务使公司被评为“全国客户满意企业”。

德龙与周围社区的居民也形成了良好的关系。德龙租用厂区周围社区居民的土地建立环厂200米的绿化带，种植了专门吸附重金属的植物，还在厂区周围建造了小广场，周围的社区的居民在德龙新年晚会上纷纷上台表演并送上感谢信。

如何做到鱼和熊掌兼得？

作为一家钢铁企业，德龙钢铁从2012年至今，累计环保投入55亿元。巨大的环保投入往往让人望而却步，然而德龙钢铁却破釜沉舟，把环保元素融入企业长久发展的战略中，通过高标准高要求倒逼企业内部管理改革，从而实现了吨钢利润行业领先的优良业绩。

德龙钢铁厂区里每天实时显示钢铁烧结脱硫脱销烟气实时排放数据，数据实时显示了国家标准，河北省排放标准，以及德龙的实施排放数据，而滚动的屏幕下方的标语也引人注目“尽社会责任，创绿色财富”。

以烧结工序为例：颗粒物的国家特别排放限值是40（单位为毫克/立方米，下同），河北省超低排放限值10，而德龙是2；

二氧化硫国家排放限值是180，河北省超低排放限值是35，德龙是5；

氮氧化物国家排放限值是300，河北省超低排放限值是50，德龙控制到30以下。

在环保投入方面，德龙钢铁环保部门提供的数据显示，2018年投入51个项目共7.35亿元，主要的聚焦点是烧结机的改造（5000万元）。

近三年德龙的环保投入都是利润的20%，主要都是对工艺流程和设备的改进。跟同行企业相比，德龙在环保方面的投入2014年就超过行业平均水平（近两年钢铁业环保吨钢平均运营费用约100元/吨），2021年超300元/吨，远高于行业平均值。

图表2：德龙钢铁环保投入与运行成本情况

资料来源：德龙集团内部资料

但是另一方面，我们发现，德龙钢铁在2018年营业收入142.9亿元，净利润17亿元，吨钢利润为748元，排名河北省民营钢铁企业吨钢利润第一，远高于同行企业吨钢利润。

据中钢协会统计数据显示，2018年，钢铁企业吨钢利润仅有389元。德龙钢铁为何能够做到鱼和熊掌兼得呢？

调研中我们发现，德龙的环保成本虽然很高，但是在铁水成本、固定费用和工序成本方面德龙做了很多成本优化。

公司提供数据显示，2018年德龙集团铁水平均成本2150.36元，比河北省钢铁企业平均铁水成本低85.22元，平均吨钢固定费用（三费+折旧+工资）为197元，较钢铁企业平均值734元低537元，集团各工序成本也连续呈下降趋势。

图表3：德龙钢铁营收情况与同行业对比

资料来源：Wind

图表4：德龙钢铁利润与同行业对比（2018财年）

资料来源：Wind

03

精细化的管理

在德龙，环保投入不设限，但还能做到吨钢利润位居全国前茅，其秘密在于精细化管理，也就是降低运营成本。精细化管理主要体现在制度精细化以及成本精细化管理。

在制度精细化管理方面

一是完善环保管理制度，二是推进精益化管理。先后制定和完善了环境管理自律体系制度20项。

如：《环境保护工作管理规定》《环境监测管理规定》《大气污染防治控制程序》《固体废弃物污染防治控制程序》。

之后大力实施精益管理，秉承“探之愈精，造之愈益”“严、实、快、新”的管理理念，全面推行精益管理，明确了精简流程、消除浪费、持续改进等管理三要素，以及特殊贡献、吨钢创效、亮点管理等管理“三大抓手”。

在成本精益化管理方面

主要通过对工艺流程的精益改良，引进先进技术。

• 首先是降低成本增效益。德龙一方面采用高新技术和先进设备，对生产各环节进行升级改造，节能减排，降低成本，提高效益。

另一方面，激励一线员工发现工作运营中的问题，寻找解决方法，并及时奖励。通过产品工程师制，完善专业技术序列通道，课题负责制、职工创新工作室等措施，为技术人员提供平台，提供施展才华的机会，激发创新热情。

• 其次是变废为宝增效益。大力发展循环经济，变废为宝，转化增值。德龙投资3亿元，自建发电设备，先后建成一、二、三、四期煤气余热发电项目，充分利用公司的高炉煤气和烧结余热进行发电。

目前，德龙自发电率达到70%以上，年发电量达6亿度，相当于3.3亿元的经济收入，冬季还可将余热用于供暖，解决市民供暖缺口，赢得社会广泛认同。

另外，德龙还投资2.1亿元，建成水渣微粉生产线，对高炉炉渣彻底处理，每年创收2.2亿元。

在创新研发方面

德龙不断引进和吸收新技术、新工艺，加大技术创新和自主研发能力，形成了持续创新的管理模式。

拥有省级企业技术中心，理化验实验室经过国家CNAS认证，2014年被科技部评定为“国家高新技术企业”。

公司共获得数十项专利，数项科研成果获科学技术奖，根据客户需要，开发适销对路的新产品，并且不断提高产品的品质，提高产品的附加值，品种钢比例占比90%以上，创效大幅提高。产品结构从最初焊管用材转向马口铁用钢，建材用钢转向焊材及高碳盘条。

04

德龙面临的挑战

首先，是人才引进以及新员工的忠诚度

钢铁工厂员工的平均年龄在三十几岁左右，随着企业的不断扩大，老员工如何能保持一直的忠诚度，而更多的95后和千禧一代加入工作岗位，传统的制造业是否能吸引他们，他们是否对德文化有认同感？

其次，是技术的支持

德龙成立智能制造部门，在采购、生产、物流方面均有德龙自己的云技术支持，对于传统制造业来说能否吸引专业的技术人才，能否跟上高新技术的迭代？

最后，是对环保标准的坚持

随着钢铁行业集中度的调整，德龙也做出了几个变革，在未来的战略并购中，不同省区内的厂区能否坚持统一的严格环保标准？

德龙钢铁虽然做得好，但毕竟是一家规模不大的钢铁厂。社会问题的解决最终需要规模化。

2019年1月，德龙正式参与渤钢集团重组，为德龙的规模发展打开道路，业界将此并购称为改革开放以来规模最大的重整案。这个过程可以想象，困难重重。

首先遇到的就是企业与职工的关系问题。

比如，2019年2月德龙提议把重组后的新公司---新天钢车间从“四班两运转”改成“四班三运转”，以符合《劳动法》规定的8小时工作制，减轻工人的劳动强度。但员工的反应却很强烈。为此，丁立国专程赶到公司，将新天钢职工的收入普遍提高了15% ，并设立了一些阶段性的奖励指标。

混改后的新天钢，各项成本都在逐月降低，2019年营收逾700亿元，已经盈利，一线员工的收入提高了30%。目前，德龙钢铁的合并产能超过3000万吨，已经进入了行业第一梯队。

（本案例由长江商学院社会创新和品牌研究中心李梦军、阿丽雅在长江商学院朱睿教授指导下撰写。）

部分参考资料：

1.《钢铁企业有人叫“苦”有人思“变”》，搜狐财经。

2.《中国钢铁行业节能低碳发展报告》，冶金工业规划研究院。

3.《听“钢铁大王”丁立国，讲述他的钢铁人生》，澎湃新闻。

4.《丁立国：环保治理始终是在路上 只有起始没有终点》，新浪财经。

5.《“钢铁大王”丁立国：市委书记抓环保，钢厂要拆，我真掉泪了》，百家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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