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 | 马源：全面取消手机国内长途和漫游费，降低用户网络使用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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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3月5日，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今年网络提速降费要迈出更大步伐。3月6日上午，工业和信息化部与中国电信、中国移动、中国联通等三家基础电信企业宣布今年10月1日起全面取消手机国内长途和漫游费，今年大幅降低中小企业互联网专线接入资费政策将惠及2200多万中小企业。对于提速降费工作此次迈出的务实一步，中国信通院专家进行了解读。

3月5日，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今年网络提速降费要迈出更大步伐，年内全部取消手机国内长途和漫游费”，“推动’互联网+’深入发展、促进数字经济加快成长，让企业广泛受益、群众普遍受惠”。广大用户对此给予充分肯定，可以说，这一举措迎合了广大用户的期盼，顺应了国内区域一体化发展趋势，注定将成为我国电信资费改革进程中的标志性事件。

一、手机国内长途和漫游费的内涵

长期以来，移动通信服务根据通话范围的不同，按照本地通话、长途通话和漫游通话分别定价，收取本地通话费、国内长途通话费、国内漫游费。举例来说，长途费是指用户在号码归属地（通常是居住地）拨打它省电话时，需要通过国内长途电话线路，才能与他省用户通话，对应产生的费用就是长途费。漫游费是指用户在号码归属地以外（如出差它省）使用手机拨打电话时，除支付本地通话费、长途通话费之外，需要额外支付的费用，简而言之，这是为了弥补占用归属地之外的网络设施资源所支付的费用。

在移动通信产业发展早期，之所以按照通话业务类型采取分别定价的收费模式，一方面是因为移动通信网络部署受地理地貌、人口密度的影响较大，导致不同地域的网络建设成本存在很大差异，对应地，三类业务的通话成本就存在差异，如东部平原省份与西部山地省份的网络部署成本差异悬殊，分摊到每种业务上的差别也各不相同；另一方面各地通话结构有差异，如东部沿海地区收入高，去西部地区旅游的漫游通话量很大，而西部地区到东部地区的通话量可能就不大，为了弥补西部地区因为漫游话务量带来的网络扩容，用户就需要支付东部地区额外的漫游通话费，以通过内部结算，支付给电信企业西部省份的分公司。

近年来，随着3G、4G移动通信网络技术的快速发展和普及，通话距离不再成为影响通话成本的重要因素，不同类型通话之间的成本差异快速缩小，这为推动手机长途和漫游费下调奠定了技术基础。同时，全国经济社会发展一体化进程越来越快，人口的大规模流动成为常态，推动区域间均衡发展、协调发展，要求进一步降低通信资费，消除跨区域、跨类型通话资费差异。全球范围来看，取消手机长途费和漫游费已成为电信企业的普遍做法，在这种趋势下，工业和信息化部从惠及民生角度，推动企业全面取消手机长途费和漫游费，可谓恰逢其时。

二、政府推进手机国内长途和漫游费改革的历程

2000年以来，随着技术的演进升级，市场竞争的逐步加剧，为了满足用户的诉求，原信息产业部、工业和信息化部持续发力，推动手机长途费和漫游费管理方式的改革，实现从“政府定价”到“上限管理”再到“市场调节价”的转变，并通过下调上限标准、促进市场竞争、推动区域一体化等政策，促进国内手机长途费和漫游费的大幅下降。

一是从政府定价到上限管理，监管角色逐步转变。1995年，为推动我国区域间移动通信的平衡发展，弥补西部地区较高的单位成本，故采用收取手机长途和漫游费的方式进行区域间交叉补贴，并对手机长途和漫游费实行政府定价。2005年，原信息产业部联合国家发改委发布《关于调整部分电信业务资费管理方式的通知》，将移动电话国内长途费和漫游费的管理方式由政府定价改为上限管理。

二是降低国内漫游费上限标准，简化长途和漫游资费结构。2008年1月，原信息产业部联合国家发改委就手机漫游费上限举行价格听证会，听取专家和代表意见。同年2月，两部委联合发布了《关于降低移动电话国内漫游通话费上限标准的通知》，将移动电话国内漫游通话费的主叫上限标准降为0.6元/分钟，被叫上限标准降为0.4元/分钟，占用国内长途电路不再另行加收国内长途通话费。此次国内移动话音漫游上限降幅超过63%。

三是实行市场调节价，鼓励电信企业通过市场竞争降低资费。2014年5月，工业和信息化部联合国家发改委发布了《关于电信业务资费实行市场调节价的通告》，明确对包括长途和漫游费在内的所有电信业务资费均实行市场调节价。电信企业可以根据市场情况和用户需求制定电信业务资费方案，自主确定具体资费结构、资费标准及计费方式。

四是通过区域一体化，推动“跨省本地化”，直接免去手机长途和漫游费。第一种模式是以升级并网为手段，区域间按同一本地网收取通话费，取消长途和漫游费。西安-咸阳、长沙-株洲-湘潭、成都-眉山-资阳、沈阳-抚顺-铁岭均采用升级并网模式取消了长途和漫游费。第二种模式是同城化发展，取消本地网之间的长途和漫游费。2013年，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南宁、钦州、北海、防城港、崇左5个城市间正式取消手机长途和漫游费。2015年8月，在京津冀领导小区办公室的指导和工业和信息化部的具体落实下，三家基础电信企业正式取消了京津冀三地手机长途漫游费。2016年10月，在工业和信息化部和当地政府的共同推动下，基础电信企业在成渝城市群内取消了手机国内长途和漫游费。

三、市场竞争推动企业下降手机长途费和漫游费

2008年新一轮电信体制改革实施以来，随着市场竞争不断加强，三家基础电信运营商持续优化资费组合，推出了大量长市漫一体化套餐，缩小了长途、漫游与本地通话资费间的差距，使用此类资费方案的用户比例也在逐年增加。

近年来，市场上长市漫一体化套餐主要有以下两种形式：一是3G/4G全国统一资费的“长-市-漫”一体化套餐。以中国联通为例，3G、4G用户均享受不限时长的国内“长-市-漫”一口价优惠，其优惠范围不仅包括套餐内业务，还包含套餐外业务。如其56元4G套餐，包含全国“长-市-漫”语音拨打100分钟，500M国内流量，套餐外语音拨打按照0.15元/分钟全国“长-市-漫”一口价收费。二是通过叠加包实现资费本地化。例如，针对不更换长市漫合一套餐用户，中国移动于2008年推出“两城一家”“长漫亲情省，资费标准为3元/省，拨打归属地及所申请漫游省份0.29元/分钟。

2016年，三家基础电信企业陆续向社会公布了取消手机国内长途和漫游费逐步停售包含长途漫游费的工作计划，在2016年底前停售包含手机国内长途和漫游费的套餐，同时逐步消化解决存量用户，不断提高长市漫一体化用户占比。

四、全面取消国内长途和漫游费普惠广大用户

今年2月22日，李克强总理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指出网络提速降费“这项工作不仅仅是给老百姓‘送红包’，更对国民经济转型升级意义重大！”，并指出，“进一步加大提速降费力度，将更加便利和丰富群众生活。我们经济发展的最终目的就是改善民生，要让老百姓真正享受到发展带来的好处。”

落实总理要求，全面取消手机国内长途和漫游费，预计将直接惠及我国5.4亿移动用户，每年降费总额可达到280亿元，平均每用户每年将节约52元，考虑到降费之后会激发用户通话量的增长，用户实际享受到的优惠力度可能还会更大。下一步要抓紧推动企业研究出台相关落地实施方案，在年内早日让政策红利惠及广大用户。

作者简介

马源：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政策与经济研究所副所长、高级工程师。长期从事信息通信领域经济分析、市场竞争、行业监管与反垄断政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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