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大陈岛老兵⑦丨戴作汉：军队里的“神枪手”

人物名片

戴作汉：共产党员，1949年出生于天台县三州乡。1965年12月应征入伍，成为通讯连的一名通讯员。1969年12月担任通讯连通讯排排长；1971年1月担任特务连警卫排排长；1975年担任特务连副连长。1981年12月转业至天台县公安局平桥派出所；1986年调至天台县公安局街头派出所工作；1988年调至天台里石门水库工作；2007年退休。

在见到戴作汉前，我们从其他老兵口中得知他有个“神枪手”的称号。采访时，老人面对这个称号，却很是谦虚，只说自己的枪“打得马马虎虎”。

不过，只要打开军旅生活的“话匣子”，戴作汉的情绪也变得高亢起来。他的声音宏亮，吐词犹如“机关枪”一般急速，密集的信息像一颗颗子弹射了出来。

小兵升级

受小时候看的战阵电影的影响，戴作汉对当兵一直很感兴趣，“母亲当时反对我当兵，但我的胆子大，对于打仗这些一点也不怕”。

他的胆子的确“很大”，不仅顶着母亲反对的压力，为了能够成功入伍，戴作汉还给自己多报了两岁的年龄。就这样，当年实际年龄只有16周岁的戴作汉来到大陈岛，开启了自己梦想的军旅生涯。

新兵训练结束，戴作汉被分配去当了一名通讯兵。在通讯连，戴作汉第一次接触到枪。“我第一次握的是一把步枪。训练的时候每人都分到一把步枪，班长教我们怎么瞄准、打靶。”在第一次考核中，练枪不久的戴作汉只拿了及格，距离良好和优秀还有些距离。

“枪感是慢慢练出来的。”到了1969年12月，因为表现突出，戴作汉被提干，担任通讯连通讯排排长。1971年1月，戴作汉又调任特务连警卫排排长，警卫排的训练和工作让他拥有了更多与枪接触的机会，也给了他更大的发挥空间。

大陈岛的飞机场是特务连的训练场，戴作汉和他的战友们便在这里练习射击。“训练的时候，我们会在枪杆上挂一块砖，保持不动。”战士们手握挂着砖块的枪，需要纹丝不动地站上十多分钟，有时甚至要坚持半个小时。

除了训练手臂握枪的稳定性，还要训练趴下、跪直、立直等常规动作，“壕沟里有许多石块，我的膝盖就是在训练中受的伤”——戴作汉的右腿膝盖，有块明显“异常平坦”的区域。那时训练，战士们可能一两个小时都趴在地上行进，起支撑作用的右膝盖在地上不停摩擦，都被磨肿了，“身为干部，我更要以身作则，其他的战士们都在看着你”。

艰苦严格的训练方式，不仅磨练了戴作汉的意志，也让他的枪法越来越精湛。1975年，戴作汉担任特务连副连长，第一次接触高射机关枪，不过这次他很快就上手了，“高射机关枪在500米以下射击没有意义，气球升到500-1000米的高空时才能射击。瞄准之后，我一枪打中一个气球，‘腾腾腾’地将气球都打下来了”。

优秀标杆

“这个茶缸是参加部队射击比赛赢来的奖品，还有一个已经找不到了。”戴作汉展示起他的搪瓷茶缸。只见茶缸的上方写着“奖给射击能手”，下方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83248部队”，中间画着一颗鲜红的五角星。因为出色的射击水平，戴作汉在部队的射击比赛中常常获得第一名。

不过最辉煌的经历，还要数他去参加省里的比赛。

那是1973年前后，戴作汉和他手下的一名战士代表南京军区守备第25团参加台州地区的轻武器比赛，戴作汉拿了第一名。后来两人又代表台州参加全省的步兵单位轻武器大赛。虽然有些许紧张，但戴作汉心中更多的是争光的念头，最终，他取得了手枪射击第一名的成绩。

因为得了第一，他被奖励了奖状和笔记本、钢笔，只可惜这些后来都遗失了。更可惜的是，原本代表省前往南京参赛的戴作汉因为年纪“大”了几个月而被限制比赛，因此也没有机会参加在北京举办的全国大赛——说起来，他的实际年龄并没有超出要求，因为他在入伍时多报了两岁。

除了在射击方面多次斩获荣誉，戴作汉在部队的表现一直十分出色，被评为积极分子、五好战士等，1969年3月他正式成为一名共产党员，“当时整个连里有好几十个天台兵，我是天台兵里第一个入党的。”老人的脸上满是自豪。

因为表现优秀，戴作汉也常常被派去参加各种活动和培训。

他还保留着一张奖状。因为受潮、搬家等原因，这张奖状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但还是能在奖状上捕捉到“优秀学员”的关键词——那是他当上副连长后，去杭州参加的一个连营教导干部训练班培训获得的。当时大陈岛只选了三四个人去，戴作汉便是其中一个。

戴作汉正在拼凑“优秀学员”的奖状

在所有参加的活动中，让戴作汉印象最深的，还是1967年他和另外两名战士受领导指派，去黄岩参加学习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代表大会。“当时海上刮起八级大风，船不能开，我们坐着渔民的船到了金清港。船在滩涂上搁浅了，我们卷起裤腿，在滩涂上艰难行走，那泥一直陷到大腿处。我们走了二十多分钟，上岸冲洗后，乘车到达了会场。”他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在滩涂上艰难行走的画面。也许那时刚刚入伍还年轻，也许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会，那段经历成为戴作汉心中特别的回忆。

作风严格

严厉，是戴作汉手下的兵对他的评价。

戴作汉对战士们的生活作风抓得很严，他的连队里没有一人抽烟，曾经有个战士抽烟被抓到教育后再不敢抽了。

除了抓生活作风，在训练上，戴作汉更是丝毫不放松，“训练是很严肃的事情，说好要练上10分钟，不能只练8分钟就休息。我比较严厉，所以有几个战士有点怕我”。大家在沙坑里摸爬滚打，打枪打得手脚发痛。但辛勤的训练也得到了回报——戴作汉带的连队在射击类比赛中经常拿到第一名，赢得的锦旗挂满了墙壁。

不光严格要求战士，戴作汉更是严以律己，对待工作和任务一丝不苟。在他的记忆里，在岛上有两次执勤任务是压力最大的：一次是1971年，在大陈岛举行陆海空军三军演练；另一次是1975年，南京军区司令来大陈岛视察。两次大任务，来岛人员复杂繁多，领导保卫压力重，让当时身为警卫排排长的戴作汉感到兴奋又紧张，但他还是认真做好警卫部署、安保工作，圆满完成了交待的任务。

在遵守组织纪律上，戴作汉也是以身作则。“当时很多年轻战士调皮，会找各种理由回家探望家人，但我一直没有请假回家。”直到1971年提干后，戴作汉才回到家中。彼时，当年反对他当兵的母亲也已理解了他的行为，并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高兴和自豪。

“我的文化程度不高，是党和军队培养了我。”戴作汉感慨道。

后来他也几次重返大陈岛，追寻曾经的军旅时光，“在部队学习，在部队训练，在部队入党，部队有我太多人生的重要时刻，我永远不会忘记”。

内容来源 台州新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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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陈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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