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墓展区基本陈列
1983年发现的南越国第二代国王赵眜之墓,是岭南地区所发现的规模最大的唯一汉代彩绘石室墓,于1996年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墓中出土文物1000多套、一万余件,其中“文帝行玺”金印、玉角杯、错金铭文虎节、印花铜板模、平板玻璃铜牌饰等文物具有重大历史、科学、艺术价值,集中反映了两千年前岭南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多方面的内容。
南越王博物院于1988年正式对外开放,主要展示南越王墓原址及其出土文物,是广东省为数不多的国家一级博物馆之一,其中《南越藏珍》展览获得2010年全国博物馆十大陈列展览精品奖。
南越文帝
南越王墓出土的“文帝行玺”、“帝印”、“赵眜”等玺印和史书记载,证实了墓主人是南越国第二代王赵眜,自称南越文帝。南越王墓出土玺印共23枚,材质有金、铜、玉、水晶、玛瑙、绿松石和象牙等7种。这些玺印及其印文至为难得,一方面为判断墓主及殉人身份提供了直接依据,另一方面也体现了南越国独特的用印制度,对研究南越国史、汉越融合都有着补史、证史的重要作用。
南越王身着丝缕玉衣,并以珠玉敛葬,凸显了南越文帝尊贵的身份与地位,也是我国目前发现唯一一套形制完备的丝缕玉衣。墓中还发现有15个殉人,体现了南越独特的丧葬文化。
美玉大观
汉代装饰用玉大为流行。南越王墓出土玉器244件(套),分为玉容器、玉带钩、玉佩饰、玉剑饰四大类,其中装饰玉多达140多件(套),充分体现了当时高超的制玉技艺,被认为是西汉玉器的代表作,具有极高的历史和艺术价值。
南越王赵眜酷爱美玉,从其墓中出土的各式玉器便可见一斑。其中,器用玉中的角形玉杯精美绝伦,是国家规定不能出境的国之瑰宝;装饰用玉中的透雕龙凤纹重环玉佩,雕工精细构图和谐寓意深邃,已成为西汉南越王博物馆的标志,在广州重要庆典及建筑物中多见其身影。此外,这些玉器中的71块玉璧、11套组玉佩、58件玉剑饰等,也都在同时代的考古发现中首屈一指。
兵器车马
南越国创立于秦汉之交,开国者赵佗本为秦将,秉承秦汉尚武之风,南越国的军事实力也颇为不俗,这是其能够在强大的汉王朝之南,相对独立存在93年的一个重要原因。
南越王赵眜之墓中随葬了大量的铜铁兵器,是南越国当时武备发展的一个缩影。其中的部分器物还有明显的秦文化特征,如张仪戈、弩机、铁甲等。此外,因墓室面积较小,墓中并没有随葬车马实物,而是以模型代替,可惜模型漆木已毁,仅留下鎏金车饰件和马器饰件。
生产工具
岭南地区出土秦以前的铁制农具很少,秦统一岭南后,特别是南越国时期,铁工具才广泛运用到生产中。南越王墓出土了120多件(套)铁制生产工具,农、渔、工各门类俱全,为南越国时期出土铁器最多的墓葬,反映了南越国时期渔农并举和手工业迅速发展的历史状况。
生活用具
赵眜下葬于公元前122年,此时,岭南已在秦及南越统治下发展了近百年。在这百年里,最重要的岭南统治者——南越开国之主武王赵佗,施行了大量有利于推动社会发展的政策,主要包括对内:合辑百越,安定社会;对外:积极交流,融合汉越。这时候的岭南地区,迎来了第一次社会经济的全面飞速发展。而南越王墓中出土的农业、金属铸造业以及纺织、制陶、漆器等各种手工业相关器物,正是这一结论的有力证明。可以说,南越王墓及出土文物是岭南古代文明的代表,不愧为“岭南文化之光”。
宫廷宴乐
南越王墓出土了大量烹饪、饮食、盛储、盥洗器具,具有秦、汉、越、楚、蜀等多种文化特征。其中越式鼎、提筒、印纹陶等器物在造型纹饰方面,都有浓厚的岭南特色。墓中出土了五套成编的大型金石乐器,丝弦、土陶各类乐器齐全,展现了墓主人钟鸣鼎食、弦歌乐舞的奢华生活。
古人信奉“事死如事生”。南越王赵眜生前的宫廷岁月,钟鸣鼎食自然不在话下。可王的生活到底是怎样一番场景呢?多亏了他将各种饮食、乐舞等器具,甚至水中海河鲜、天上禾花雀等美味,也都照搬到了自己的墓中。这让我们的眼前有了一幅清晰的画面,且看那赵眜:吃着岭南美食(粤菜鼻祖),喝着玉杯琼浆,听着中原雅乐,看着楚式舞蹈,身体不济再来点五色药石,这日子,想必就是“王的生活”吧。
发现与发掘
在广州繁华的解放北路旁,一座深沉厚重的红砂岩建筑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它就是著名的南越王博物院。而这座博物馆的兴建,正是缘于南越文王墓的惊世现身。
1983年6月,广东省政府基建部门正在风景秀美的越秀山西侧名为象岗的小山岗上作业,原本近50米高的山体经过3年的施工已经削掉了17米。突然,挖墙基的工人们发现了一块块平整的石板,从石板之间的缝隙窥探下去似乎是一座地下建筑,现场负责人邓钦友马上暂停施工,并通知了广州市文管会。闻讯赶来的专家经过三天的勘察并冒险探墓之后,初步得出结论:这是一座西汉南越国时期的王侯级大墓。
市文管会立即将此重大发现上报省文管会及国家文物局,得到了文物主管部门和省、市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国务院也很快对《关于发掘广州象岗大型汉墓的请示报告》批示同意。7月4日,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广州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及广东省博物馆联合组成庞大的“广州象岗汉墓发掘队”,麦英豪任队长,8月25日,发掘正式开始。在墓室的主棺室,考古队员于墓主胸腹位置发现一枚龙钮“文帝行玺”金印,这才得以确认墓主人就是南越国第二代王赵眜。10月6日上午,最后一批南越遗珍运出墓室,历时43天的发掘圆满结束,共出土1000多件(套)珍贵文物,震惊世人。
形制与结构
南越王墓凿山为藏,秘埋在象岗山顶之下20米左右的山腹深处,建墓所用石料并非就地取材,其中的750多块红砂岩石料就采自距广州几十海里之外的番禺莲花山,而且墓穴开挖的土石方量据估算超过3000立方米,足见当时造墓工程之浩大。
南越王墓的整体平面为“士”字形,结合了竖穴和掏洞两种形制:主体为竖穴式,墓的东、西耳室则是横向掏洞而成。墓室坐北朝南,南北长10.85米,东西最宽12.5米,建筑面积约100平方米,整体中轴对称,并按“前朝后寝”的布局分为前后两部分,共七室,功能各不相同。前部有前室、东耳室、西耳室,三室平面呈横长方形。墓室的后部有四室,主棺室、东侧室、西侧室三室平行纵列,主棺室的后端为后藏室。
墓室南第一道墓门外置有外藏椁,椁内发现一位殉人及陶瓮、车马器等随葬品;椁室之南为斜坡式墓道,发现有陶罐、铜镜等器物,从器物性质及位置来看,这里也同样埋有一位殉人。
前室位居墓室前部的正中,全墓唯有前室周壁、室顶及南北两道石门上都施有红、黑两色卷云纹图案作装饰,彩绘云纹或寓意着“魂气升天”。前室象征墓主厅堂,出土器物多为车马用器,东侧还发现有殉人遗骸,从出土印章“景巷令印”推断,该殉人应为负责墓主日常起居的宦官。
东耳室位于前室东侧,有过道与前室相通,出土器物多为乐器和酒器,可见此室为放置宴乐用具之所,其中的两套铜编钟和一套铜勾鑃,在全国汉墓中都不多见。石编磬之旁发现有殉人遗骸,推断应为宫廷乐师。
西耳室与东耳室对称,出土器物为全墓最多,达295件(套),涵盖金、银、铜、铁、玉石、玻璃、丝织品等诸多种类,可见此室之用类似于皇家御库。
主棺室相当于墓主寝宫,中间放置一棺一椁,均已腐朽,墓主头北脚南,身穿丝缕玉衣下葬,从其胸腹位置出土的“文帝行玺”金印及“赵眜”玉印判断,墓主人就是西汉南越国第二代国王:文王赵眜。
东侧室位于主棺室之东,是南越王4位夫人的葬所,她们都有印章随葬,身份清楚,其中只有左夫人尚存部分残骨。出土器物多为夫人之随葬品,如印章、组玉佩、铜镜、带钩等。
西侧室与东侧室相对,位于主棺室之西,可谓仆役居所,因这里发现有7位殉人骸骨,没有棺木,这些殉人应地位较低。该室北侧堆放大量猪、牛遗骸,为供奉、祭祀之用。此室出土器物多为庖厨用器,但也不乏“六山纹”铜镜和玉卮杯等精品。
主棺室的北面是后藏室,这里堆放了大量炊煮用器、储盛器,尤其难得的是器物之中发现有食品残留,海鲜、河鲜等种类之丰富令人乍舌。它们可谓是“食在广州”的历史源头。
全墓共有两道石门,前室前一道,主棺室前一道,结构形式相同,门上都装有铜铺首,门后都设置有顶门器。各室地面曾用木板纵向平铺,现已朽烂。墓室石墙都是直接在竖坑的底部起砌,未挖地基,封顶用顶盖石,共28块,最重2.6吨。
特点与价值
南越王墓是岭南迄今发现规模最大、随葬品最丰富、墓主人等级最高的汉代彩绘石室墓,难得它保存完好,未受盗扰。其出土的一千多件(套)文物全面、真实地展示了两千多年前岭南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多方面情况,在岭南早期开发史、秦汉考古、海上丝路起源等方面有着重要的研究价值。2012年11月17日,国家文物局公布了最新一批的《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其中“海上丝绸之路”与“南越国遗迹”位列其中,而南越王墓正是二者申遗的重要组成部分。
广州市政府在发现南越王墓后,决定于原址建立博物馆以保护展示这批珍贵文物。博物馆于1988年开馆,1993年基本陈列落成标志着博物馆的全面开放。建馆25年来,曾获得全国十大精品陈列、国家一级博物馆等殊荣,是广州悠久历史文化的直接见证。
南越国是西汉初年偏隅岭南的地方政权。它由赵佗于公元前203年所建,共传五代,历93年,于公元前111年为汉武帝军队所灭。
南越国位于五岭以南,其疆域包括今天的广东、广西和越南北部的广大地区。先秦时期,栖息在这一地区的越族人尚处在原始社会末期,分散成大大小小的部落,史书称之为“百越”。
公元前218年前后,统一六国之后的秦始皇为进一步扩大版图,派出大军南下,意图平定百越,任嚣、赵佗都是其中将领。经过与越人艰苦的战斗,公元前214年,秦终于取得决定性胜利,便在此地区设置郡县,今广东一带为南海郡,郡治番禺(今广州),任嚣担任了南海郡最高长官南海尉,而赵佗则成为了南海郡下龙川县令(今广东河源)。此外还设立了桂林郡和象郡。
赵佗,祖籍河北真定(今河北石家庄正定)。其家世不显于史书,可谓出身平民,但他少年英雄,在平定岭南和担任龙川县令期间展示出了卓越的军事、内政之才。秦始皇死后,中原大乱,岭南最高长官任嚣此时又身染重病,他临危任命赵佗为南海郡尉。任嚣死后,赵佗统一三郡、绝关断道,隔断中原战火,于公元前203年,建立南越国,定都番禺,自称武王。
在西汉政权确立统治之后,公元前196年,刘邦派陆贾出使南越,封赵佗为南越王,赵佗就此面北称臣;吕后专权期间,汉越交恶,赵佗曾自封“南越武帝”,抗衡吕后推行的粗暴的对越政策;到了汉文帝时期,汉廷对南越政策又发生变化,在陆贾的二次访越之后,南越回归汉之管辖。赵佗统治南越国达67年之久,在此期间,他推行“合辑百越”的民族政策,大力推动了汉越融合,使岭南地区生产力得到了极大发展。赵佗是开发岭南、经营岭南的历史“第一人”。
公元前137年,年逾百岁的岭南第一人赵佗去世。他的长寿使得南越国第二代王并非其子,根据史书记载,二代王为赵佗之孙。1983年发现于象岗的南越王墓墓主,就是南越国第二代王赵眜。墓中文物和史书可以相互印证,赵眜曾效仿先祖,自称文帝。
赵眜在位时间约16年,他遵循先祖之制,虽无进取、但可守成。在其统治期间,毗邻的闽越国曾侵犯南越边境,赵眜请求汉廷主持公道,汉武帝派兵解除了南越国的边患,并以此要求赵眜进京面见天子。赵眜无奈之下送其子赵婴齐去长安做宫廷侍卫,并称病拒绝北上。公元前122年,40余岁的赵眜病逝,临死前他从长安召回儿子婴齐继位,是为南越明王。
赵婴齐曾在南越与越女生长子赵建德,在长安期间又与汉女生子赵兴,这为南越国后来的内乱埋下了伏笔。赵婴齐在位时间约10年,其人残暴少德,此时的南越国已渐渐没落。
婴齐死后,其子赵兴继位,成为南越国第四代王。因赵兴与其母出身长安,因此他们有意归汉,“比内诸侯”。为此,南越老臣吕嘉叛乱,杀赵兴,立赵建德,为南越第五代王。
北方汉王朝经过近百年发展,国力强盛,统治者汉武帝雄才大略,已无法容忍高度自治的南越王国的存在。趁此南越内乱良机,公元前111年,汉武帝派大军南下,刚刚即位不久的赵建德与吕嘉皆被汉军所杀,南越国灭。岭南地区完全归属中央汉王朝,被划为九个郡分而治之。
赵佗之葬所至今未现,三代王婴齐之墓据史料载,可能于三国期间为孙权大军所盗,四、五代王在位时间太短,应未营建陵墓。文王赵眜之墓是我们所知的唯一南越国王级大墓,实属难得。
西汉南越王墓是南越国第二代王赵眜之墓,于1983年6月9日发现,广州市政府决定保护原址并辟建博物馆。
1987年11月30日,西汉南越王墓博物馆综合陈列楼第一期工程竣工,进行预展,展出部分出土文物珍品;1988年2月8日,西汉南越王墓博物馆第一期工程综合陈列楼竣工并对外开放;1993年2月8日,西汉南越王墓博物馆第二期工程(主题陈列楼)竣工开放,并举行“西汉南越王墓博物馆全面建成暨表彰杨永德伉俪捐赠文物仪式”;1996年,博物馆进行了西回廊、停车场和综合楼三楼的装饰工程;2010年,完成博物馆正门整饰和基本陈列改造。
如今,整个博物馆以古墓为中心,外以回廊环绕,构成一个保护区,两幢各5000平方米的陈列楼,一在墓室所在的象岗东麓,面临马路,一在古墓北面,都尽可能远离墓区,避免山岗形状全失。建筑结合陡坡和山势,依山构筑,将综合楼陈列楼、古墓区和主体陈列楼三个不同序列的空间有机联系起来。鉴于古墓的石材为红砂岩,陈列楼外墙和墓区回廊也选用与古墓色调一致的红砂岩石板作贴面。原古墓位处的岗顶东北面仍有一片小山坡保存。清顺治年间在象岗山筑有拱极炮台,工地平土时曾挖出五门古炮,设计者利用这片小坡地在一棵古榕树下以古炮为主体将炮台复原,并立一象岗史迹碑以介绍象岗史迹的变迁。这些十分符合《威尼斯宪章》中关于“任何地方凡传统的环境还存在我们就必须保护”的要求。南越王墓的保护和展示格局体现了规划设计者对文化遗产的历史背景环境给予了充分的尊重。
南越王博物院王墓展区群体气派的建筑,是岭南现代建筑的一个辉煌代表,曾获得六项国内外建筑大奖。
南越王博物院王墓展区设有一个陶瓷枕专题陈列展厅,这是因为在建馆之初,香港实业家、文物鉴藏家杨永德伉俪无偿捐赠给博物馆200余件陶瓷枕,博物馆特为此设立《杨永德伉俪捐赠藏枕专题陈列》,作为常设展览,与公众分享杨先生夫妇的大公之心。
博物馆以此批藏枕为基础,这些年来广为征集,现共有枕类藏品600余件,其数量之多、品类之全、窑口之众,为国内所罕见,已成为博物馆除南越王墓出土文物外的又一大特色收藏。2011年,博物馆以征集的枕类文物为展品,在馆内举办临时特展《杨永德伉俪捐赠藏枕展》,此后该展览陆续到国内其他博物馆巡展,是南越王博物院的原创展览之一。
作为必不可少的寝具,枕头最早是木制的。中国人使用枕的记载至少有两三千年之久,《诗经》中就有“寤寐无为,辗转伏枕”的诗句。除木枕外,还有石枕、铜枕、玉枕等,但流传较广、保存较多则当属陶瓷枕。考古和传世的瓷枕成为我们了解各个时期文化习俗、工艺特色的重要物证。陶瓷枕始见于随,至唐、宋、元盛行。古人认为它能清心明目,所以富贵贫贱,皆喜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