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遂的政变背后，是怎样的土耳其共和国、土耳其总统和土耳其军？
作者：华商韬略丨华商名人堂 商良
大清早被土耳其的大事刷屏，吓一跳：这世界怎么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哦！
不是军事政变
就目前信息来看，土耳其这事儿虽大，但媒体还是用力过猛。这算不上是军事政变，正如土耳其总理耶尔德勒姆所评价：是一小撮人。
但土耳其、土耳其总统和土耳其军队这事儿，还真是值得聊聊。首先值得聊的是，如果真是军事政变，那事儿就真大了。因为，土耳其军方可不是大多数人可能认为的那样，没什么力量。
土耳其军方有多厉害，说出来会吓您一跳。土耳其拥有全欧洲规模最为庞大的军队，其武装部队也是北约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常设部队。
数据显示，目前，土耳其现役部队拥有将近65万兵力，还有预备役部队将近40万人。如果再往前倒，在奥斯曼帝国时期，其军事实力就更是强悍，几乎在欧亚大陆所向披靡。
如果您以为土耳其军只是人多，那又错了。土耳其军不但人多，武器也并不落后，甚至堪称先进。其陆军拥有主战坦克超过3000辆，海军拥有潜艇、驱逐舰、护卫舰等现代化舰船，空军光是F-16C/D战斗机就有差不多200架。
所以，显然地，这次不是军方政变，只是一小撮人。至少目前是这样。至于这小撮人就是想搞事的全部，还是只是真正想搞事的人的先头小分队，目前是不得而知了。如果真是军方群起而动，那就不是土耳其总参谋长被政变军人押作人质，而是他老先生亲自让埃尔多安总统先生变成难民了。
但话说回来，这一小撮人的确把事儿闹得很大。联合国秘书长、希拉里，全世界很多要人，都被吓到了，跑出来喊：冷静啊，冷静啊，兄弟们。包括埃尔多安总统回朝后，在机场喊“土耳其不会被吓倒”。事实上，没吓倒，也是被吓到了，一般而言，喊不要怕，不要怕，多半就是怕，至少有点怕啦。
甚至，据路透社消息援引美国国防部官员消息显示，埃尔多安老先生一开始可能还被吓尿了，以至于向德国请求政治庇护，而不是像后来镇定一点，并确认没大事儿后那样：“我的旗帜是我的光荣，我的国家是我的国光，这就是为什么我回到这里，我已准备好死亡。”
一个算不上军事政变，一个土耳其政府完全hold住的事儿，为什么会让全世界如此紧张，甚至以为土耳其政府就要被颠覆呢？大概是两个原因：
第一，土耳其军队一直有政变的传统，土耳其政府也真的被屡次变掉过，而且现在的土耳其政府，尤其埃尔多安老先生，在很多人看来，是个早晚要出事儿的人。
第二，这事儿发生太突然，而且这小撮人一开始的确气势汹汹搞得挺吓人，挺像回事儿的。不但把坦克、F-16战机都搞出来了，甚至还一度掌握喉舌，宣称自己已掌握国家政权。让大家以为上面那些事儿又历史重演了，于是就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放句话在这，冷静，冷静，和平，和平啊，反正这样说是绝对正确的。
土耳其军事政变的渊源
接着说说土耳其军队为什么有政变的传统，土耳其政府如何被变掉过，以及埃尔多安老兄，为什么在很多人看来，是个早晚要出事儿的人。
先说土耳其军队为什么喜欢搞政变？这个要说透，话有点长。只挑重要的说，但您还是得搬个板凳，坐下来才看得完。
这事儿得从土耳其的历史说起。土耳其是个历史古国，是个信奉伊斯兰教的国家，如今呢，也是全球经济发展最快的国家之一，被认为是继中国、印度、俄罗斯、巴西之后又一个新兴“金砖”经济体。从经济和现代化程度说，除了阿联酋这种坐着就可以发财的而外，土耳其是伊斯兰国家里面混得最好的，至少是之一。
土耳其为什么能混得这么好呢？这与现代土耳其的开国之父穆斯塔法•凯末尔大有关系。凯末尔曾是职业军官，他1923年领导土耳其人独立革命成功建立现代的土耳其共和国，并在此后15年一直连选连任共和国总统、党主席和武装部队总司令，差不多就是一切他说了算吧。在有生之年，他都只许他的共和人民党一个政党存在。因此，说他是独裁者也没有错，但他是一个为公独裁的独裁者。
凯末尔对土耳其最重要的贡献是两个，第一个是建立了现代土耳其共和国，另外就是让这个共和国走向现代化，严格地说，是为走向现代化打下了基础。
凯末尔如何打下这个基础？用更容易理解地话说，就是搞改革开放。怎么搞呢，带领土耳其走向世俗化，现代化道路。什么又是世俗化呢，通俗地说，就是走普世价值的道路，淡化伊斯兰色彩，除了内心信仰以外，从生活作息，言行举止，你看不大出来他是信奉伊斯兰教的，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为此，凯末尔发动了一系列以世俗主义为目标的大改革。比如，从宪法中删去伊斯兰教为土耳其国教的条文，颁布《民法》，废除一夫多妻制和休妻制等习俗，赋予女性男女平等的权利，大力推行西式现代世俗文化、教育、经济，反对伊斯兰封建神权势力干预国家政权、法律、教育和社会生活等等，一步步将土耳其从奥斯曼帝国600年的封建宗教传统推向现代化。
甚至，他还和中山先生一样，从着装上改良革新。强制所有男子必须戴礼帽，凡戴土耳其帽者将依律治罪，他自己则脱下军服，换上西服，以身作则。
说白了，他这就是去“伊斯兰化”，但土耳其可是90%以上民众信奉伊斯兰教的。所以，凯末尔的改革自然遭遇到不少的阻力，甚至强烈反抗。但反抗最终都无效，因为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而且还是军队缔造者和最高统帅。
但正如凯末尔先生自己所言，他终将归于尘土。当1938年，强人逝去之后，土耳其的政治开始不断变局，甚至变味，其中最核心的，当属被凯末尔压制的伊斯兰教与他的世俗主义的明争暗斗。这就为土耳其军队后来的不断政变埋下了伏笔。
1945年，土耳其开放党禁，之后5年时间，土耳其相继出现27个政党。而这些政党中挺伊斯兰教的人则不断走向前台，一有机会就与世俗主义抗衡。
标志性的事件是，1950年，凯末尔的共和人民党内一拨撑伊斯兰教的人，另起炉灶成立了民主党，并争取到大批传统伊斯兰教信奉者，进而在大选中一举击败了共和人民党，以凯末尔推崇的民主方式，结束了他共和人民党一党执政的历史。而从那时到今天，凯末尔的共和人民党再也没有翻身赢得过选举，取而代之的都是更偏向伊斯兰教的政党。
看到这里，您可能就会提问：既然凯末尔的共和人民党在最近几十年都没有成为执政党，取而代之的是更偏向伊斯兰教的政党，为何凯末尔的世俗化与现代化能一直走到今天呢？问题的答案正在土耳其军。
这几十年，土耳其执政党不断变幻，但土耳其军却始终是凯末尔缔造的土耳其军。凯末尔依靠军事的胜利建立了土耳其共和国，也依靠掌握强大的军队作后盾推动了他的凯末尔主义，自然会深深地懂得枪杆子的道理。因而，当他在位时，土耳其军队从来都不是政治的旁观者，而是重要的参与者。
也因而，当凯末尔去世之后，这支忠诚于他的军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捍卫其主义的忠诚守卫者，土耳其也通过法律保证并赋予了军队捍卫凯末尔主义的权利和责任，明确指出任何悖离凯末尔思想的政府，军队都有权力拿下。
更而且，这不光是法律条文说说而已，从政治安排上也时确保了军队这样的权利，比如其宪法要求国家安全委员会必须有一半成员是军官。进而就有了，这支军队一次次出手，并被舆论普遍认为不是为了夺权，而是为了国家前途命运而发动的军事政变，保持和保证了凯末尔主义在土耳其的持续。
1960年6月，土耳其军队发动首次政变，推翻当时的曼德列斯政权，其武装部总参谋长出任临时总统、总理兼国防部长，稳定局面之后随即组织大选，还政于民。1950年当选总理的曼德列斯在经济上往右拐，比凯末尔更世俗，更自由，但在政治、文化上打左灯，大兴伊斯兰教，镇压异己，还控制舆论，遭到公知和精英份子强烈反对，看不下去的军方不但夺了他的权，还要了他的命。
1971年，土耳其出现各种激进组织，军方再次为捍卫凯末尔主义出手，向土耳其时任总统苏奈和国民议会递交备忘录，“弱弱”地说，我们希望看到“一个强大的可信赖的政府”。收到备忘录的当天，已经执政6年的政府便打包走人。
1980年4月，土耳其举行大选，但力量最大的两派半斤对八两，选举搞了一轮又一轮，都弄不出个结果，经济也因此受到影响。土耳其军方再次出动：哥们你们这是弄啥呢，然后直接由总参谋长科南•埃夫伦发动武装政变，解散了当时的议会和内阁，埃夫伦亲自任国家元首，接管国家权力，建立军政府，并在稳定之后继续还政于民。据说，这个埃夫伦先生还说过一句话：“如果每个中国人都能买我们一个橙子，那我们就富了。”1980年，那位老人才刚刚在中国的南海划了一个圈啊，埃先生当时就已如此看得起我们，远见啊！
1997年，土耳其又出了一个宗教色彩非常浓厚的总理，他的名字叫奈其麦廷‧埃尔巴坎。埃尔巴坎被伊斯兰教信奉者誉为当代土耳其人民伊斯兰觉醒的代表人物，他从1970年代就在土耳其开展并领导伊斯兰复兴运动，并且创建现代伊斯兰政党。1995年，他在全国大选获得空前胜利﹐但最终因为太浓的宗教色彩被土耳其军方以“反宪法”罪名起诉和审判，而且将他创建的繁荣党解散。
2011年，奈其麦廷‧埃尔巴坎在伊斯兰坦布尔归真，享年85岁。期间，伊斯坦布尔大清真寺为他举行了隆重葬礼，土耳其全国电视台对葬礼做了全程现场报道。时任土耳其总理的埃尔多安也在报刊上发表悼词：“我仅代表全国人民向已故的埃尔巴坎教授表示哀悼﹐他是土耳其第54届政府的总理﹐兼任幸福党领袖。他通过对祖国的服务和个人的性格赢得了全国人民的尊敬和敬仰。安息吧！”
看到这里，您可能又会提问：既然埃尔巴坎是被土耳其军队判过罪的人，为何他还会如此被爱戴？并且，时任土耳其总理的埃尔多安，为什么敢于不顾土耳其军队可能产生的不爽，公开哀悼并且颂扬他？
这就是最后一个问题了，为什么在很多人看来，埃尔多安是个早晚要出事儿的人？这既可能是此次所谓军事政变的原因，也是此次军事政变为何失败的原因。
“土耳其普京”——埃尔多安
埃尔多安被称为“土耳其普京”，这不仅因为他像普京一样，总理、总统换着当，把持土耳其朝政10多年，更因为他的强硬、铁腕，颇有普京风范。
今年62岁的埃尔多安，来自伊斯坦布尔一个穷困穆斯林家庭，完全依靠自我奋斗改变命运。他之所以对埃尔巴坎如此尊敬，是因为早在大学时期，他就加入到了埃尔巴坎领导的土耳其伊斯兰复兴运动中。而他之所以敢公开对埃尔巴坎如此尊敬，则是因为他通过自己的奋斗，手握了超过过去几十年任何一位伊斯兰背景执政党领袖的权势，包括对军方的影响和掌控力。
埃尔多安真正出人头地是从40岁开始。1994年，他成功当选了土耳其最大城市——伊斯坦布尔市的市长。这里还得说一句，伊斯坦布尔并不是土耳其的“北京”，它大概相当于土耳其的“上海”吧。
虽然土耳其已在凯末尔主义下前进80多年，但真正大放光彩应该是在埃尔多安时代。伊斯坦布尔也是在埃尔多安手里放了光。这先生把之前一个堪称破败的城市治理得井然有序，欣欣向荣，还成为国际著名旅游城市。也正是靠着这个政绩，他后来才一路高升，成为中东最有权势的人之一，甚至被称为中东之王。
某方面说，埃尔多安与之前提到的1960年被赶下台的曼德列斯有点类似。他基本上也是经济上往右拐，政治上打左灯的人，而且都在基层民众，尤其是信奉传统伊斯兰教的劳苦大众中享有威望。这也是他这一次能够喊出“没有什么力量比人民更大”，而且真的有那么多民众上街抵抗政变的底气所在。
手握绝对权利之前，埃尔多安也曾因为自己的伊斯兰保守派信仰付出过代价。1998年，也就是他的导师、前土耳其总理埃尔巴坎被推翻的第二年，埃尔多安居然在公开演讲时朗诵宗教激进主义禁诗，结果被警察当场拖走，而且相当顽固，被拖走时，还在喊：我还没有朗诵完呢！最后，他被以“反世俗罪”判处4个月监禁，剥夺政治权利5年，他所在的政党也同时宣布解散。
监禁埃尔多安如实地承受了，但政治权利反而被他搞大了。旧政党被解散，他也不纠结，而是赶紧找了胆大的旧同志，成立了新政党——正义与发展党，并且在2002年的选举获胜，第二年就被时任土耳其总统塞泽尔任命为总理并授权其组阁，从而站上政治生涯的高峰。
前面说到，土耳其90%以上的民众都是伊斯兰教信奉者，那些被军方推翻的政党领袖，也正是因为伊斯兰教背景才赢得选举。所以，力挺伊斯兰教而坐监这事儿，到后来为埃尔多安在广大民众中赢得了加分，大权在握后，他飞快地赢得了民众的支持，成为英雄般的人物，而且一直将势头保持至今。
包括最近几年，土耳其社会对政府腐败的猛烈批评，也都被他成功化解。闹得最凶的时候，他干脆把有关互联网站点给封停了，称“社交媒体是社会最严重的威胁。”但是，他照样赢得了选举，而且还努力把议会民主制转变为“更加强大的总统制”，当然，配套的计划是他自己参选总统。而且，他真的就参选了，更而且他当选了。从总理到总统，轮着干，一干就是10多年，完全改变了土耳其过去几十年领导人走马灯变换的局面。
对于有人批评他独裁，他的回应是：“如果他们将一个致力于为国家服务的公仆称为独裁者，那我无话可说。”当然，他讲这个话也是有底气的。他当总理、当总统，把持土耳其以来这10多年，土耳其经济繁荣发展，2002~2013年间，土耳其经济年均增长率达到7%左右，人均GDP从2500美元干到了现在的1万多美元。通货膨胀率从37%降低到差不多6%，外汇储备增长了差不多6倍，同时也还清了接任时欠下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235亿美元债务。
和之前那些被军方“监”着手足无措，或者不敢轻举妄动，继而被推翻的政党领袖不同，埃尔多安坐稳位置后，向军方，甚至凯末尔世俗主义的发起了反攻。他的理想是推行他自己主义，这就是被媒体广泛报道的“新版土耳其模式”，其与凯末尔世俗主义显著的差异化特征是：让军人逐步淡出政治，并推动或默许伊斯兰教复兴。
通过左手右手一个狠动作，埃尔多安借助自己坚固的民意基础，以及土耳其近年来经济持续发展，社会相对稳定的后盾，对军队高级将领进行了或各个击破，或局部一网打尽的清洗，进而将之前为捍卫凯末尔世俗主义而发动政变的军方势力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大决战发生在2011年，当年，政府以密谋推翻政府为罪名抓捕、审判了不少军中高官，土耳其总参谋长及三军司令也集体辞职。而总参谋长辞职的理由就是，认为政府逮捕军中高官的行为“既不符合法制惯例，也有违正义，更违背良心”。过去动不动就可以推翻政府，甚至审判政党领袖的总参谋长，沦落到连自己认为的正义、良心都维护不了的状况，埃尔多安的坚若磐石可见一斑。
铁腕安内之后，埃尔多安也强势对外。
他不把美国放眼里。当总理的第一年，就拒绝美国借道土耳其收拾伊拉克。美国驻土耳其大使批评土耳其腐败，他不点名地说：“一些外国大使卷入了一些挑衅行动……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否则我们就没必要让你们继续待在我们的国家。”
他也不把俄罗斯放在眼里。去年11月24日，土耳其用F-16战机干掉了俄罗斯的苏-24攻击机，即使被普京批评为“恐怖主义的帮凶”，他也不低头，而是强调，别说那么多，你飞到我的领土，我干你就是天经地义。
当然，他最终还是跟普京讲和了，在今年俄罗斯国庆日这天，他给普京写信了：老兄啊，对不起啊，我们错了，我们和好吧。政治很不正确的是，今天早上看到他向德国寻求庇护，我还脑补了普京听到消息的表情：小样儿，你也有今天。
对内对外强悍的同时，埃尔多安更大争议来自于他在推动伊斯兰主张上的越来越强势。虽然他多次强调：“不要害怕世俗主义，因为它不是宗教的敌人。”并曾在接受埃及电视台采访时表示，“我希望埃及新政权是世俗的。”事实上，在经济上，他也的确是非常世俗，比如这次在紧急时用苹果FaceTime接受CNN采访。哦，对了，据说，苹果在土耳其的生意也一直不错，双方合作良好。
埃尔多安还大力推动清真寺的建设，禁止空姐抹口红，并且强势推行限制酒精类饮料法令，禁止酒类广告等一系列被认为是“伊斯兰思潮的回归”，背离了“凯末尔主义”的行动。2011年，美国《时代》周刊评选他为“年度人物”，直接给出的评价就是：表面上是个世俗派，骨子里是个伊斯兰保守派。
推动伊斯兰主张让埃尔多安进一步得到伊斯兰信徒的支持，但也遇到世俗主义力量越来越强烈的反对，尤其是被世俗精英阶层，以及部分军方势力强烈不满，并因此爆发了越来越多的抗议示威和游行活动，让土耳其一直存在但一度潜藏的世俗主义与伊斯兰教的交锋，重新回到台面上，并且越来越激烈。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在新的交锋中，尽管有反对派希望军方重新站出来有所作为，但军方始终表示：不愿卷入政治纷争。
直到这次政变未遂的事件，在几乎没有征兆的情况下发生。
但，纵然是本次反政府行动没有获得成功，纵然埃尔多安看上去已牢牢控制了局面。世俗主义与伊斯兰教主张的交锋在土耳其，恐怕依然不会就此结束。甚至，接下来的斗争会更激烈，比如，埃尔多安会借此机会，加倍对军方进行再清洗。
未来的土耳其怎么走？与凯末尔一样追求独裁为公的埃尔多安，能否在上次政变将近20年之后再次爆发的已经大白天下的冲突中，于凯末尔的世俗主义与伊斯兰主张之间找到更好的平衡，继而缓解与调和持续几十年的对立乃至撕裂，也将更加考验埃尔多安在勇气之外的智慧。
谈到平衡，个人认为，埃尔多安或许值得向我们中国学习学习。这个主义，那个派，说来说去，社会的核心都是解决人与人的关系和秩序，而不同文化、信仰、价值观的人与人的关系和秩序如何平衡？想来想去，还是我们的“求同存异”来得好。不光土耳其，整个动荡不安的世界，恐怕都值得好好学习学习这四个字，以及四个字背后的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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