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猫可能吸出精神分裂症？百余项研究显示，猫身上的寄生虫与精神疾病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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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猫可能导致精神疾病？听起来是天方夜谭，但它确实是一项延续了几十年的科学研究课题，而将猫与人类精神疾病相关联的就是弓形虫。斯坦利医学研究机构发现，目前有超过100项研究将弓形虫与精神分裂等精神疾病相关联。2019年1月底发表的一项研究发现，感染弓形虫的人群患精神分裂症的风险增加了47%。这对于爱猫一族来说，听上去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人的精神疾病、猫、弓形虫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我们究竟要不要为此而担心呢？

撰文 | 李晓慧

猫与精神疾病存在关联？

猫与精神疾病的联系可以追溯到20世纪70年代，当时，心理医生Fuller Torrey了解到狗所携带的病毒可能使人患上一种神经系统疾病：多发性硬化症。这使他开始思考，不同的动物会携带哪些传染因子。很快，他知道猫是世界上最成功的传染性寄生虫——弓形虫（Toxoplasma gondii）的最终宿主。翻阅前人发表的研究，他发现大量研究表明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血液中弓形虫抗体水平通常高于普通人群。

Fuller Torrey（摄影：Clay Blackmore）

接着，他开始调查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生活史，发现很多人确实曾经和猫生活在一起，但更重要的是人与猫生活在一起的时间点。Torrey的假设是，并不是弓形虫导致了精神疾病，而是弓形虫在人脑发育的关键时期改变了一个人的大脑，而且可能只有当这个人在遗传上易患精神分裂症时，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是一个复杂的假设，即使经过四十多年的研究，Torrey称他依然无法确认两者的联系，他还在持续研究这一课题。

Torrey最近的一项关于猫与精神疾病的研究发表于2015年，其中称，儿童时期养猫的人后来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情况，比不养猫的人群更常见。他认为原因可能就是弓形虫。2019年1月，有研究人员对丹麦8万多人进行了分析，发现感染弓形虫的人群患上精神分裂症的风险增加了47%。

不过，Torrey认为，目前的研究证实了养猫与精神分裂症之间存在相关性，但还不能证明猫会导致人患上精神分裂症等精神疾病。

不过仅考虑这种关联性，Torrey觉得足以让他建议怀孕的女性或者有小孩的家庭不要养猫。“我不建议父母养猫，尤其是幼猫，如果他们养猫同时又有小孩，那我建议要养家猫（indoor cat）。”

弓形虫改变大脑？

弓形虫与精神疾病之间更直接的关系，大部分来自啮齿类动物试验。研究人员发现，小鼠和大鼠在感染了弓形虫之后，会产生反常的行为。比如，正常情况下老鼠会躲避猫尿的气味，但是被弓形虫感染的小鼠会失去对猫尿气味的恐惧。发表在《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的一篇论文指出，弓形虫感染不仅阻断了小鼠和大鼠对猫尿的先天性厌恶，而且猫尿变得对它们更有吸引力，这会增加它们被猫捕获的可能性。

分裂过程中的弓形虫（图片来源：KE HU & JOHN M. MURRAY/WIKIMEDIA COMMONS）

弓形虫感染是如何改变了啮齿类动物，使其自投罗网的？首先，当弓形虫进入脑中，它就会在神经元内部产生囊肿，它可以与宿主共生。一些科学家认为，弓形虫会释放影响大脑特定部位的物质，如那些与恐惧或性唤起有关的物质。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研究人员发现，当被感染的啮齿类动物体内的弓形虫消失时，它们依然不害怕猫的味道。因此，研究人员认为弓形虫可能永久改变了宿主的大脑。即使寄生虫已经消失了，但是改变却依然存在。斯坦福大学医学院免疫学教授 John Boothroyd对此表示认同，他所在的实验室已经证明，弓形虫能够“接触”比实际感染更多的神经元。它可能不是进入了细胞，但是它可以向细胞内部注入蛋白质。“可能被注入的蛋白质永久地改变了神经元之间的连接。” Boothroyd认为。

在人类神经元中，弓形虫会形成囊肿，在患有艾滋病或其他免疫力低下的人群中，囊肿可以生长、复制，导致致命的脑部炎症、痴呆和精神疾病。虽然科学家长期以来认为囊肿在健康人群中不会造成负面影响，但越来越多的数据表明弓形虫感染与性格改变、精神分裂症和其他精神疾病风险的增加有关。

不接触猫也可能感染弓形虫

弓形虫不是细菌也不是病毒，而是一种单细胞微生物。通过食用受感染的啮齿动物、鸟类和其它小型哺乳动物，猫会感染弓形虫。猫是弓形虫的最终宿主，弓形虫只能够在猫科动物中完成性循环——在被感染的最初几个星期内，一只猫每天排出的粪便中会含有数百万个弓形虫卵囊，经过几天的“孵化”便具有了感染能力。

这些卵囊可以通过多种途径感染人类。其中一种是饮食：如果其他动物因接触或食入弓形虫卵囊而感染，并形成组织囊肿，而人类又吃下未经正确烹饪的受感染组织，那么人们就有可能被弓形虫间接感染。

此外，人们还可能通过直接摄取或吸入弓形虫卵囊而感染。这些情况可能发生在他们更换猫砂盆时，也可能发生在孩子们在沙坑中玩耍时，或者吃了受污染但未清洗的水果或蔬菜，以及饮用含有卵囊的水时。

日本曾经进行过一项研究，研究人员对三个未覆盖的沙坑进行了长达5个月的监控，以量化猫在沙坑中的排便频率。他们发现，在此期间，共有961只猫和11只狗在沙坑中排便，大多数排便行为发生在夜间。据研究人员估算，在三个沙坑中，卵囊最多的达到了3.25亿个，最少的也有1900万个。

研究人员目前还无法直接进行人体试验，以评估多少卵囊会让儿童感染。但在一项动物试验中，仅仅一个弓形虫卵囊就足以感染一只猪。对于这些在沙坑中玩耍、喜欢将手或其他物品放入口中的儿童来说，感染的风险不容小视。

我们应该担心吗?

假如你真的已经感染了弓形虫，也不需要过分担心，基于目前的研究，由弓形虫感染直接导致精神分裂症的几率并不高。

杜克大学基因学家Karen Sugden认为，“避免弓形虫感染的建议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美国疾病防控中心的建议是，让自家的宠物猫只在家中而不要出门，这样它们就可以避免接触被感染的动物，每天处理猫砂，正确烹饪食物、室外沙坑要进行覆盖……

霍普金斯大学的病毒学家Robert Yolken自己养着两只猫，他希望人们不要过度担心他们的宠物，最好把重点放在研究针对猫的弓形虫疫苗，以及对已感染的人及猫更好的治疗方面。他指出，在一些感染率很高的国家，这种需求非常迫切。

参考链接：

http://www.stanleyresearch.org/patient-and-provider-resources/toxoplasmosis-schizophrenia-research/

http://www.nsfc.gov.cn/publish/portal0/tab446/info64998.htm

http://www.cas.ac.cn/xw/kjsm/gjdt/201309/t20130925_3938466.shtml

10.1016/j.bbi.2019.01.026

https://www.wired.com/2017/02/cats-cause-schizophrenia-believe-science-not-hype/

https://www.cell.com/trends/parasitology/fulltext/S1471-4922(13)00090-1

https://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pii/S0920996415001760

https://www.sciencemag.org/news/2019/02/reality-check-can-cat-poop-cause-mental-illness

https://arxiv.org/abs/1304.0479

https://www.pnas.org/content/104/15/6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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