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兰成：我对张爱玲最大的情意，就是风流
不记得什么时候知道“胡兰成”这个名字，只觉得胡张两人的名字是捆绑销售的，永远买一赠一。胡的标签顺次毋庸置疑的：首先是张爱玲的前夫，其次是一个汉奸，最后才是一个文人。
读了他的《今生今世》之后，感觉他仅仅是一个像村上春树一样的文人，别的什么都不是。但他的确有一项可能不是所有的文人都有的本事：能够吸引女人。
光就这一点，已经犯了一个了不得的罪过，所以，女人评胡兰成, 向来都是带着气的。
1
男人的“巧笑倩兮”总被当作“俗媚”
胡兰成出身于浙江嵊县胡村，少时因为家里贫寒，为了能外出读书有成就，父母在他12岁时让他过继到其他一个村子里有钱但无子的俞家，人家对他很好，也送他读书，但他总是不亲近。
胡少时聪颖，学习也算刻苦，却总让人觉得他有那么一股子风清云淡的气质，其实心中有一团火。胡样貌其实不俗，自矜却不自傲，加上内敛的书生气……人们向来是吃这一套的。
胡兰成青年、中年、老年照
胡的才情自然是非常好的。
王德威先生说胡兰成的文采“甜腻妩媚”。
国学大师唐君毅曾赞他“天资甚高，于人生文化皆有体验”。
更有人说“从林语堂、梁实秋、钱锺书直到余秋雨，才子散文，胡兰成堪称翘楚，其人可废，其文却不可因人而废”。
1950年胡兰成流亡日本之后，他的字开始受到日本人的追捧：川端康成说，“当今如胡兰成的书法，日本人谁也比不上”。
“一花亦真”字如其人
寂，出处：《胡兰成之书》
将胡晚年所写的《今生今世》通读下来，只觉在他笔下，不论是童年记趣，传说神话还是他的同事们、女人们，无一不是风姿绰约，那股子江南小调娓娓道来，也很是倾倒了一些读者。
书里多次提到白娘子与许仙的典故，说自己终身追求格物，喜欢在一段感情中把自己的角色看作是一个“孩子”，把女人种种的好看做“她又成了大人”。
其实文人的天性敏感，脆弱清高，本性风流，从来都是信手拈来。偏偏他的生平太过离经叛道，这些漂亮的辞藻，在还没翻开这本书时就已经被打上的晚年“洗白”的烙印，落在天生存了偏见的人们眼里，只剩下矫揉造作。
2
“我于女人，与其说是爱，毋宁说是知。”
胡自称的“知”，在我看来是半点自谦都不必有的。
他在《今生今世》有过这样一篇写白蛇的散文，一读之下不禁惊叹于胡对民国女人那股独到风韵把握之熨帖：
“白蛇为许仙，真是宛转蛾眉马前死，都只为人世的恩情。她又是个烈性女子。而她盗取官库，且偷了天上的仙草，对白鹤童子及法海和尚都是舍了性命去斗，这样叛逆，也依然是个婉顺的妻子，中国民间的妇道实在华丽深邃。”
好一个“叛逆婉顺”，喜欢婉顺的比比皆是，懂得欣赏叛逆之下的婉顺，便是他痴迷张的缘由之一了。
民国女人的寂寞在于对“知”的渴望。长在传统妇道下的柔顺，混杂着新风气的蠢蠢欲动，再加上中国历史长久以来缺乏对女性的理解和崇拜。“知”，只此一字，就已经胜却人间无数。
胡对于张的“知”近乎崇拜，你可以说是虚荣作祟，但确实出自真心。他甚至觉得只有自己崇拜不够，别人也都应该崇拜：“他们说她文彩欲流，说她难得，但是他们为什么不也像我的欢喜她到了心里去。”
如此，对寻常女人而言尚且可遇不可求，像张爱玲这样的旷世才女，本就曲高和寡，叫她如何能够不低到尘埃里？
3
女人，向来不在乎什么“节操”
“汉奸”这个词，我觉得大可不必死咬着不放。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张爱玲的“冷漠”尚且饱受诟病，有多少对异族统治者拍马的丑陋文人，又有多少道貌岸然一肚子坏水的贪官？胡兰成这样的“优柔、多情”是做不成大坏蛋的。
况且，女人从来不会因为一个男人的气节而爱上他。张胡结婚的时候，已知他是有家室的人，也毫不在意，她早该知道胡是怎样的秉性。
反倒是胡，聚集一个时代的女性讨伐，反而成全了他浪子之名。于是，总些天生反骨，愿意探一探他这粒沧海遗珠。
被爱情蒙蔽双眼的人们，总觉得胡兰成清澈，浪漫，思绪万千，于是越发不可自拔。（我想，胡要是仍在世，得知这个情况，也会觉得不枉此生了。）
3
多情何尝不是一种无情？
男人负了心，怕是要遭永世的谴责。胡的恶名要说来自没有气节不如说是来自负心，但归根究底，因为他负的是那个张爱玲。
胡一生有八个女人，用他的话说，对每个女人都是用情的，都是欣赏的，张爱玲不过是其中一个。
胡实在是懂得怎么去夸赞女人，不像许多男人那样有着一成不变对女性狭隘的审美，胡总能像欣赏自然风光一样去欣赏女人多面的美。
他笔下的张爱玲： “使人初看她诸般不顺眼，她决不迎合你，你要迎合她更休想。你用一切定型的美恶去看她总看她不透，像佛经里说的不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她的人即是这样的神光离合。”
很难想象，张爱玲这般的桀骜不驯，是如何在胡兰成面前欣喜若狂又黯然神伤。
“我即欢喜爱玲生在众人面前。对于有一等乡下人与城市文化人，我只可说爱玲的英文好得了不得，西洋文学的书她读书得来像剖瓜切菜一般，他们就惊服。”
“爱玲有张照片，珠光宝气，胜过任何淑女，爱玲自己很不喜欢，我却拿给一位当军长的朋友看，叫他也羡慕。爱玲的高处与简单，无法与他们说得明白，但是这样俗气的赞扬我亦引为得意。”
这一番看似虚荣的嘟囔充满了恋爱得意与确信，谁曾想说到这段话的时候，他已经有小周了。
有人评价胡兰成“多的是赏玩的才情，少的是痴绝的刚烈”，我觉得真是道出了胡的本质。
但自古刚烈灼人，却是赏玩之情让人觉得绿袖添香，意犹未尽。（这点说的有点猥琐，各位看官见谅~）
可惜，像胡这种赏玩之情是无法经受半点“扫兴”的。胡与张结婚之时写下“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这一句，在看过胡张诀别的难堪后，只觉讽刺——原来他所谓的”静好”、“安稳”不过是害怕女人与自己为难罢了。
这是胡的秉性，张即便看破，但女人终究是女人，怎么能做到不沾丝毫“怨气”？对她来说，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太伤自尊。张在与他决绝时写下“我想过,我倘使不得不离开你,亦不致寻短见,亦不能够再爱别人,我将只是萎谢了! ”还寄了三十万元作为最后的一点接济。
她的决绝里既有骄傲又有自卑的杂质。
要问胡到底有没有爱过张，是爱的。
我不想为胡这样的人开脱，只是不喜欢听到女人对“负心”和“薄情”的自怨自艾。仿佛天生把自己放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位置上。
真心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东西，不管承诺的时间是否对上，也不管结果多么难堪，只要存在过，就不应该被抹杀。
很多人为张的错爱扼腕叹息，但若不是他，成全不了张爱玲的痛极恨极，让我们看着，懂了，世上有种爱可能永远无法走到白头偕老，但不代表它不曾落到彼此的心上，到头来又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 / 作者：许正经
- 今日荐读 -
▼
《今生今世》
作者：胡兰成
▲点击阅读原文立即读
- 还可以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