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暴者、帮凶、同伙——这就是黑人在游戏中的形象

应对种族歧视，游戏公司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促进产品的多样性，而不是发公告和捐钱。

在美国各地对警察暴力和种族主义的抗议浪潮下，Electronic Arts、Epic Games和索尼等游戏公司纷纷发表声明支持抗议活动，并向相关组织捐款。当然这些都是很正面的行动，但其实游戏公司能够做的最具影响力的事情是在内部采取行动。通常情况下，开发游戏的人会无意中将种族偏见植入游戏中，这创造了一种重复出现的模式，即黑人和拉丁人角色被定型或在游戏中完全消失，这是一种蔑视和贬低。

世界上有25亿游戏玩家，包括各个族群和年龄（尤其是最大的市场领域——手机游戏）。Quartz期刊指出，“在不到10年的时间里，美国6到29岁的电子游戏玩家中将有57%是有色人种。”“美国黑人和拉丁裔年轻人平均每天花在手机游戏和主机游戏上的时间比白人年轻人多。”但对这部分玩家来说，很少有游戏的故事是以他们为中心的。

“描述这些人的故事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小众。看看漫威电影《黑豹》吧，” 新的独立游戏工作室Brass Lion Entertainment的联合创始人兼首席创意官拉沙德·雷迪克说，“电影选择什么内容取决于它是否具有娱乐性。”

除了角色的肤色，游戏开发中还有其他因素导致了这种不真实。我所采访的游戏公司高管和研究人员一致认为，大部分游戏公司的员工缺乏多样性，而领导层基本上忽略了这一点。

提出这种简单的批评并不总是受欢迎的。游戏产业记者吉塔·杰克逊提到了她在指出游戏中角色种族问题时所受到的批评。“我认为游戏人物中应该有更多的有色人种妇女，这句话看起来没有有争议性，但是有一些读者还是反馈说，我的建议就像要求所有男性玩家都切掉生殖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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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中黑人角色的象征

2009年的一项研究分析了150款最受欢迎的游戏，其中黑人角色占总角色的比例为10.7%，这与当时最新的人口普查数据大致相当（12.3%的美国人是黑人）。但该研究的主要作者，南加州大学的德米特里·威廉姆斯教授说，如果只看主要角色，黑人比例更低，并且这些黑人角色大部分是体育游戏中的运动员。

伊利诺斯-芝加哥大学的基尚娜•格雷教授强调，仅仅追踪游戏中出现的黑人角色的数量会忽略他们的表现形式。“从电影的历史来看，黑人主要扮演三种角色：施暴者，施暴者的伙伴，暴力行为的帮凶。游戏中也是如此。”

此外，她认为这些研究应该剔除体育游戏，因为它们只是复制现实世界中的真实人物，加上它们会掩盖了真实的统计数据——这些数据表明大多数游戏很少出现黑人角色。

在任何形式的媒体中以特定的方式投射特定的人口统计信息，都会影响消费者对现实世界中这些人口统计信息的感知。至少有一项学术研究发现，白人实验者以黑人角色玩暴力电子游戏，和以白人角色玩暴力电子游戏，前者更有可能将黑人面孔与负面词汇联系在一起。

当只能通过白人角色来体验这些游戏时，许多玩家就会意识到这些幻想世界并不是为他们设计的。“在游戏中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的——但只有白人角色才有无限可能。当游戏设计者在游戏中加入黑人角色时，只会让他们扮演现实世界中有的角色。但是，为什么黑人角色不能骑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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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开发者的人口比例

不同种族在游戏中的表现与游戏开发社区的种族构成有关。威廉姆斯教授指出：“这基本上是一比一的比例。”

国际游戏开发商协会（IGDA）在2019年度调查中发现，全球游戏开发商中:

81%的人是“白人/高加索人/欧洲人”

7%的人是“西班牙裔/拉丁裔”

2%的人是“黑人/非裔美国人/非洲人/非洲裔加勒比人”

“人们往往从自己的经历中获得灵感，”格雷教授解释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现在仍然存在问题。

雷迪克表示，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包括在顶级游戏公司如Bethesda和Crytek里工作，他经常是一家拥有数百名游戏开发人员的公司中唯一，或者为数不多的黑人。

非营利组织I Need Diverse Games的创始人坦妮亚指出，对于那些希望提高产品多样性的公司来说，最重要的是员工的多样性，以及领导层的多样性。此外，她对游戏工作室的建议是聘请外部专家来审查他们的开发计划，并就他们的内容可能在哪里形成刻板印象或歪曲某个族群给出反馈：“在开始时引入多元化顾问——而不是在发行前一个月，并认真对待它。” 

《精灵宝可梦Go》和《哈利波特：巫师联盟》的开发商Niantic选择聘请顾问。公司的多元化和包容性主管特立·尼达说，公司还制定了“游戏概念、前期制作和后期制作阶段的多元化和包容性检查”这个流程。她解释道：“这些检查会涉及从角色设计到评估内部团队是否具有多样性等方方面面，我们发行的每一款新游戏都必须经过这一过程才能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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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进展得如此缓慢

根据游戏开发者协会去年的调查数据， 87%的游戏开发者认为“游戏内容的多样性”是“非常重要”或“有点重要”，并对改善当前现象抱有乐观的态度。在流行游戏中，黑人或拉丁裔角色的数量确实在增长，尽管相对于游戏玩家多样化发展的速度而言，这一进展相当缓慢。

在用户定制角色外观时提供更多的选项，这受到了玩家的欢迎，并且有助于玩家对游戏产生情感上的依恋。但黑人角色的选择往往比较有限，比如发型的选择。游戏开发者往往不会考虑到玩家创建角色时可能会使用自己的形象。如果黑人的发型都允许选择，那可能会出现稀疏的辫子或像钢丝球一样的头发，游戏开发者会认为“这看起来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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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中的网络欺凌问题需要重视

网络欺凌在游戏中是一个大问题，尤其是MMO游戏（角色扮演游戏）。游戏策划应该意识到，女性玩家、黑人和拉丁人都是被虐待的对象，经常收到侮辱性的语言和种族主义笑话。

有一个很小但很重要的步骤可以改善这个问题，即让玩家投诉其他用户的时候增加一个种族歧视的选项。许多游戏中都有性别歧视这个选项，但是没有种族歧视，这也使得游戏工作室对种族歧视在其平台上发生的频率一无所知。收集这些数据可以对问题进行更多的认识，并采取更有效的行动来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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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忽略的需求——为什么没有人发现这个商机

正如坦妮亚指出的，游戏中没有多少黑人角色，但黑人玩家却很多，这意味着一个商业机会。不过这里有个问题：如果创造一个以黑人或拉丁人物为故事中心的游戏是非常好的商业机会，为什么还没有人这么做呢？

因为老牌游戏公司的领导层总认为“自己清楚哪些人是玩家，哪些不是”，这种想法非常过时。同样地，那些利用这一理论创建自己工作室的企业家们很快就会发现，主要的资金来源（发行商和风险投资家）都是由种族单一的团队组成的，他们很快就会将这类游戏视为利基市场。

因此，那些专注于创造面向黑人和拉丁裔玩家的游戏的开发者仍然停留在独立游戏领域，缺乏资源或行业信誉来开发一款3A级游戏。

同时，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导致进入游戏行业或在该行业担任领导角色的黑人软件工程师人数很少：获得高质量的K-12教育的机会缺乏、企业对黑人大学学位的贬低等。此外，黑人工程师在游戏行业中缺乏代表性和榜样也导致许多人完全避开了这个行业，许多进入这个行业的人也在沮丧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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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公司需要承担起责任

在本次专访中采访过的几位人士中，有一种反复出现的观点是，问题不在于游戏高管是否怀有恶意，而在于游戏高管缺乏兴趣或同情心来将多样性视为一个他们应该花时间去解决的问题。关于多样性的讨论，无论是在会议上还是其他场合，仍然经常被视为政治正确的象征性问题，而不是迫切需要解决的商业问题。

如果目前的社会运动刚好能够帮助改变这种态度，并激励行业高管们站出来，那么他们应该采取的最有效的行动就是将多样性作为产品开发的优先事项，而不仅仅是公关问题。

原文标题：Confronting racial bias in video games

原文地址：https://techcrunch.com/2020/06/21/confronting-racial-bias-in-video-games/

原文作者：Eric Peckham

译者：mecho

来源：译言网（yeeyan.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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