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问题】高程：关于朝鲜半岛问题的分析和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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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程：关于朝鲜半岛问题的分析和对策

作者：高程，中国社会科学院 亚太与全球战略院 研究员

本文来源：高程CASS，新浪微博

   朝半岛问题，特别是朝核问题业已成为中国周边外交急需突破的难点。这其中，中朝这一传统友谊关系何去何从具有相当的不确定性，可能关系到东北亚地区的稳定和中国崛起大局。中国制定对朝政策首先需要基于对中朝关系当下性质的判断和把握，在这个基础上，才能更好地通过重塑中朝关系来实现中国自身利益最大化，以及帮助我们有效解决朝半岛、特别是朝核问题。目前的中朝关系需要重新审视和定位。

一、走出中朝“大哥-小弟”的思维误区，对中朝关系性质进行再评估

   中国对朝政策制定急需打破对中朝关系的认识误区，即认定朝鲜曾经是、如今依然是中国的“小弟”，并且需要走出建立在以上误判基础之上的对朝情绪化政策逻辑。简要回顾历史，在冷战时期，朝鲜主要是苏联的追随者，冷战结束后，朝鲜对中国并不存在事实上的安全、政治或经济依赖关系。

   二战结束后，朝鲜被纳入苏联的计划经济体系，苏联帮助朝鲜打下目前的国民经济基础。在二战结束后最初30年时间里，朝鲜经济和生活水平一直在韩国之上。后来韩国在美国主导的经济分工链条中后来者居上，成为“四小龙”之一。朝鲜虽被韩国赶超，但朝鲜在苏联主导的经济体系中仍保持较好的发展势头。1988年汉城奥运会时，中国还有一句口号：到1990年北京亚运会时，争取让北京人民的生活达到平壤人民的水平。尽管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牺牲巨大，但由于中苏关系的摩擦和破裂，中俄朝关系并未真正理顺，而彼时的朝鲜仍首先是苏联而不是中国的“小弟”，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1991年苏联解体。

   苏联解体后，叶利钦时期的俄罗斯自顾不暇，且倾向西方，在安全、政治和经济领域都无力再顾及朝鲜这个边缘利益国家。1992年，邓小平同志南巡讲话，中国加大改革开放步伐，并曾试图融入美国和西方的国际体系，同年中韩正式建交。此后，在安全领域，中俄两国都没有为朝鲜提供核保护伞和常规军事保护，并且事实上不再承诺与朝鲜之间的军事同盟义务。苏朝之间的同盟协定随着苏联解体而被自然废止，而中朝友好条约第二条虽具有军事同盟和保护性质，但事实上也已不再拥有实际约束力。经济上，中国虽然一直为朝鲜提供粮食、能源等援助，但朝鲜经济并不曾被纳入到中国经济体系以及世界分工体系中，朝鲜对中国没有依附性的经济关系（*网络版补充：中国援助并未帮助朝鲜发展经济基础，这一点和当年朝鲜跟着苏联时期情况很不同。对此，中国有自己的想法和利益考虑，很重要的一点，中国不希望中朝关系重蹈当年中苏关系的覆辙：苏联当年曾在军事和工业领域援助了中国最新技术，帮助中国建立现代工业和国防基础，但最终仍无法阻止发展起来的中国倒向美国；中国不希望这样为人做嫁衣的事情出现在自己之于朝鲜身上，尤其朝鲜是中国的战略安全缓冲带）。政治上，中国奉行“不干涉他国内政”原则，金日成和金正日在朝清洗亲华派时，中国并未保住朝鲜国内的亲华力量，直到金正恩杀害张成泽后，如今朝鲜国内在中朝之间能牵线搭桥建立顺畅对话的关系都十分有限。

   综上，冷战结束后，朝鲜对中国没有安全和经济的依附关系，中国对朝鲜也没有政治渗透能力，以及与之相关的控制能力，中国目前难以迫使朝鲜政权改变其对外行为。因此，一直以来国内宣传造成的一个误区，即中朝关系“大哥-小弟”之说并不能真实体现冷战后的中朝关系性质。1991年之前，朝鲜更多是苏联的追随者，而1991年之后，朝鲜基本是一个靠不上任何大国的独立国家（*彼时朝鲜是一个“孤儿”，并未靠上过中国。尽管朝鲜之于中国肯定不是一个“靠谱”的“小弟”，但中国对于朝鲜也显然不是一个“称职”的“大哥”，“大哥小弟之说”只是民间社会的臆想）。特别是在朝鲜已经事实拥核的条件下，不管中国是否愿意接受，朝鲜已经是一个有能力依据自身国内政治需求和对外利益制定政策的独立国家，朝鲜不会围绕中国战略利益思考问题和制定政策。对这一层面的清醒认识，关系到我们如何看待未来在中朝关系塑造问题。

二、重塑中朝关系和对朝政策的要点

  1、学界和政策界争论已久的“保朝论”和“弃朝论”事实上已是不合时宜的命题。中朝关系需要重新审视和再调整，中国应从正常国家关系的角度，以自身利益为出发点，评估对方的行为和选择自身策略。当年中苏关系和如今中朝关系类比，在情绪认知上有相似性。中国可以借鉴苏联解体后，中俄关系的理性重塑经验。中国对朝外交需要调整心态，与朝鲜当下的交往，首先不应放在维持社会主义阵营“大哥”和“小弟”的历史血脉友谊上，而应建立大国和周边独立小国之间相互利用与合作的关系。与之相对应，中国与朝鲜的关系互动、外交定性和对内对外宣传领域的表述也要随之调整。

   2、在处理对朝关系时要避免情绪化导向，特别要避免以惩罚朝鲜的所谓“白眼狼”和“不听话”行为为目的行事，同时也要警惕中国社会将朝鲜问题意识形态化的风险，特别是警惕从意识形态对朝鲜的负面情绪出发，绑架中国对朝政策。中国应当接受现有约束条件，真正以自身利益最大化为目标塑造中朝关系，尤其要避免因对朝鲜的负面情绪而轻易做出冒进的朝半岛战略调整。况且，中国目前缺乏让朝鲜围绕中国利益制定对外战略和影响对方核战略的能力，因此理性对待和承认现状基础上重建中朝近邻关系是当下现实的策略选择。

   3、尽管朝鲜对中国的“战略缓冲”地位可以再商榷，但目前流行的一种对朝半岛的观点十分危险，即认为中国可以坐视甚至应当推进朝半岛的统一。即便中朝之间重塑基于独立国家的关系，但中国仍需要尽力阻止朝鲜倒向美国和西方。除非在以下两个涉及中国核心利益的问题上，中国和朝韩及美国达成正式书面形式的国际条约或协议——一是朝韩必须明确长白山领土主权属中国，二是美军不得越过三八线，否则轻言半岛统一后患无穷。即便如此，美国的承诺可信度也十分不可靠，中国不应忘记美国曾承诺苏联北约不东扩（换取苏联解散华约）和公开撕毁美俄反导条约的前例。

   4、中国对朝鲜的主要工作重点应从经济援助换取政治关系稳定的思路，转变为更加注重安全领域合作，特别是核安全领域的合作。中国对朝经济援助带来的政治收益效果不佳，而安全领域的保护更有助于重塑中朝关系。必要时，中国可考虑在核安全领域为朝鲜提供一定的技术支持。中朝两国接壤的现实，使得朝鲜核安全问题（避免核事故波及我东北地区）必须成为中国周边安全的关切点。中国在核安全领域为朝鲜提供技术支持与合作，不意味着中国承认朝鲜拥核的合法性，而是出于中国自身安全的必要性考量，而且中国也可以以此为契机，打破中朝关系如今的僵局。

三、对当下朝鲜核问题，中国需要在明晰的判断基础上设定战略目标排序

   如今中国有必要对两个问题进行清晰判断：其一，朝鲜有没有在军事和经济压力下弃核的现实可能？其二，当中国在朝核问题上追求的目标彼此冲突时，该如何进行排序让自身利益最大化？这两个问题的判断直接关系到中国该如何在朝核和朝半岛问题上设定战略目标，而如今的战略目标需要重新审视

   1、目前朝鲜弃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首先，苏联解体和中国与西方及韩国建交后，朝鲜安全上有强烈的焦虑感，经济上资源贫乏又被彻底甩出国际分工体系，没有后顾之忧。彼时的朝鲜政权两大目标是获得对外安全保障（特别是美国的安全承诺）和稳固自身的统治，因此选择了先军政治发展核力量，试图用军事威慑撬开与美国的对话大门。如今外界更多看到的是，朝鲜发展核力量遭遇国际社会经济封锁和制裁，经济陷入恶性循环，外部政治环境继续恶化。但尽管如此，朝鲜发展核武是基于其自身政权统治稳定、国家安全、独立外交等国家利益和统治集团核心利益的理性行为。在美日韩军事同盟在东北亚现实存在的情况下，特别在萨达姆、卡扎菲等政权放弃发展核武的教训面前，朝鲜政权对自身统治和国家对外安全关切是其拥核的核心逻辑，这一逻辑目前难以打破。

   其次，经验上看，经济制裁在改变一个国家对外战略方面的作用十分有限，特别涉及到国家安全和统治稳定范畴时，经济制裁压力的效果几乎是零。因此，通过经济制裁会让朝鲜虚弱的国民经济进一步恶化导致其政权崩溃，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目标。

   再次，中国应动态地看待朝鲜弃核的条件和难度。当年朝鲜或许愿意弃核换取美国一纸朝美和平条约，但如今业已拥有核力量的朝鲜手里的博弈筹码已今非昔比。朝鲜如今已经成为东北亚的独立玩家，其理想目标是寻找机会带枪带弹与美国单独对话，而非弃核交换口头安全承诺。

   2、中国处理朝核问题的战略目标需要做出排序和取舍。

   基于朝鲜不可能放弃发展核力量的现实，我们可以做出如下几点判断：其一，朝鲜作为一个为确保生存的政权，会为保留核力量不惜一战。其二，目前中国和国际社会没有除军事打击之外让朝鲜弃核的有效手段，而对朝进行军事打击或坐视美国军事打击朝鲜核武库有违中国核心利益，特别是有可能令中国东北部地区面临大概率核辐射风险，甚至灾难，这个历史代价中国承受不起。其三，朝鲜拥核已经即成事实，继续以朝半岛无核化作为实质战略目标，特别作为首要追求目标来制定对朝政策，朝核问题和朝半岛的僵局难以打开。

   中国如今对外表述的朝半岛三个原则立场为：朝半岛无核化，朝半岛不战不乱，和平手段政治协商解决。但在现实中，第一个目标和后面两个目标在某种程度上是相互冲突的。无论外交口径如何对外进行策略表述，但我们需要清醒认识到，实际上中国做不到同时实现三个目标，这就涉及一个目标排序的问题。

   中国在确定处理朝核问题的战略目标时，应在承认现实约束条件的情况下，首先避免出现最坏的结果，在此基础上以自身利益最大化为原则。因此朝半岛不战不乱应置于实现朝半岛无核化目标之上，而和平手段政治协商解决则是手段而非目标。其次，中国要争取避免次坏的结果，以及提高自己在朝半岛问题上的话语权。所以，我方实际处理朝核问题时的战略目标应在朝半岛不战不乱不统的基础上增加：避免朝鲜倒向美国和西方，进而把矛盾焦点对准中国，以及避免中国在朝半岛问题上的话语权丧失。

   3、针对以上判断，对处理朝核问题的几点建议（此部分内容略去)

四、在朝半岛问题上，需要处理好其他几组重要双边关系

（一）对韩政策

   1、“萨德”问题上中国不能对文在寅政府抱太大期望，文在寅不是杜特尔特式的民族主义者，在菲律宾国内拥有坚实的社会民意基础和自主性，经验一再证明，在日本和韩国的政治生态下，亲华的领导人没有立足之地，美国也很难容忍这样的政权存在。文在寅没有能力改变美国要在韩部署“萨德”的决定。文在寅更有可能的选择是会把部署萨德责任推给朴瑾惠政府和军方，但“萨德”部署的事实难以改变。中国在“萨德”问题上不能仅仅考虑文在寅上任就无所作为，这会给外界形成中国在自身重大安全关切问题上不去争取，而过于迁就美国及其盟国的印象。

   2、中国反制“萨德”部署，不要把重点放在经济制裁或变相经济制裁韩国身上，这样做不但不能影响结果，而且会给周边不好的示范效应，即中国和周边国家一有矛盾就搞经济胁迫，这不利于“一带一路”建设。萨德的核心症结在美国身上，是美国而不是韩国要打破大国核平衡，韩国更多是被迫接受这一结果。

   3、中国要有效利用美国部署“萨德”一事在核军领域做文章。中国完全有合法性以对方破坏战略核平衡及威胁中国安全为由，修改此前过于防御性的核军战略，扩张核武库，提高核打击能力，建立防范“萨德”的导弹发射基地。中国已经开始这一进程，但还需要对外明示，将这一行为及其合法性与“萨德”部署直接挂钩，以提高自身核威慑，和展示中国保护自身安全利益的决心。这也是突破冷战后核军领域削减核武器的国际规范对中国的束缚的机遇。特别是特朗普上台后，如今美俄两国都在试图为这一国际规范松绑，中国应当利用“萨德”部署跟进。我们可以回顾，当年美国同样以伊核为借口在波兰、捷克部署针对俄国的反导和监测系统，俄罗斯借机提高了自身核打击能力，并明确宣示在俄欧边境部署其最先进的战术导弹伊斯坦德尔，而不是因此针对其准盟国伊朗，也没有因此与东欧国家交恶。

（二）对美政策

   1、中美合作处理朝核问题需要特别注意，中国不能在美国的议题、框架、节奏，特别不能在美国压力开启应对朝核问题的步骤，尤其不宜给国际社会这样的认知。在目前中国难以主导朝半岛议程的情况下，将与美国合作看作解决朝半岛的钥匙是一个不可取的思路。中国出于自身利益，无论是惩罚或是拉拢朝鲜，都要让朝鲜和国际社会理解，这是中国与朝鲜之间的双边行为，是中朝之间的事，而不是让外界误以为中国正在美国压力下打压朝鲜，否则会出现一个很被动的局面：中国把仇恨拉到自己身上，让朝鲜把矛头和怨恨对准中国，同时却把话语权交给美国，让朝鲜认为只有和美国去谈，与美国双边对话才有效，这同时也会让韩国和日本更依赖和倚重美国，其客观结果是帮助美国主导东北亚局势，削弱中国自身在东北亚，特别是在朝半岛的话语权。

   2、在朝半岛问题上，美国也没有更好的手段或能力迫使朝鲜弃核，中国不要高估美国在这一问题上的能力和决心。此外，我们需要注意到，在朝半岛难以实现统一的情况下，维持和适度渲染朝鲜在东北亚的安全威胁，有利于美国在东北亚地区维持美日韩同盟关系的稳定。

   3、如今外交部的思路似乎是推动和促成美朝两国单独去谈，这是朝鲜非常希望的结果，同时也是特朗普政府可能尝试摆脱国内压力去做的事情（奥巴马和希拉里不大可能不顾国内压力与朝鲜谈，但特朗普在这方面很务实），其结果会让中国在朝半岛的角色被边缘化，促进朝鲜倒向美国的趋势。事实上，在朝半岛不发生战乱的前提下，朝美关系越坏，对中国越有利。

   4、警惕特朗普政府现在在朝核问题上频繁给中国戴“高帽子”，让中国通过经济等手段施压朝鲜（特别是切断对朝鲜的石油管道）的策略。特朗普政府的意图，一是不断给中国施压，把中国顶在矛盾前沿，二是向朝鲜、日韩和国际社会释放信号，中国是在美国压力下整治朝鲜。中国应在朝半岛问题上适度切割与美国的不对称合作关系，中美在朝半岛问题上必须是平等的身份和姿态合作，这要求中国能够在这一合作中占据主动提出议题和思路，否则中美之间在朝半岛问题上没有太多合作余地。

（三）对俄政策

   1、在朝半岛各利益攸关方中，中国应加强与俄罗斯在朝半岛问题上的协调与合作。俄罗斯是中国的全球战略协作伙伴，同时也是东北亚的区域内国家，更是朝半岛问题的切实利益相关方，且对朝鲜具有一定影响力。鉴于朝鲜与苏俄之间的历史联系与现实关系，俄罗斯是阻止朝鲜倒向美国和西方的力量。此前中国过于重视中美在朝半岛的合作，忽视了与俄罗斯的战略协调与合作，这也是使朝半岛问题出现僵局的原因之一。

   2、中俄两国对朝鲜的基本判断不同，但在朝半岛的利益却又有很大重合。俄罗斯是在判断朝鲜弃核和美国放弃部署萨德缺乏现实可能性的情况下，倾向默认朝鲜拥核的现实能力，并拉拢和压制朝鲜不倒向美国，以及朝半岛不战、不乱、不统的大局。俄方对美方在朝半岛问题上的信任远低于中国，将中俄联手按住朝鲜不要启动与美国的双边谈判，以及继续维持朝半岛稳定看作其重要目标。而中方此前更多寄希望美国答应和朝鲜签订美朝和平条约，实现朝鲜弃核和美韩放弃部署萨德的双重目标。但尽管如此，中俄在朝半岛的利益基本方向一致，中俄两国在朝半岛的共同利益多于中美之间。

   3、俄方在朝半岛问题上有与中国合作的意愿，因此更多考虑中俄在朝核问题上的协调，此前一直与中国面上保持表态一致，但并不完全认同中方的判断和解决思路。特别在中国两次绕开俄罗斯与美国双边谈朝核问题，并试图配合美国在朝半岛的战略考虑压制朝鲜之后，俄罗斯对中国的战略信任明显下降，如今在朝半岛问题上的态度与中方开始出现分歧，中俄需要加强在朝半岛问题上的沟通与协调。

   4、中国可以考虑在现有六方会谈的框架下建立并强化中俄朝的三边对话机制。六方会谈已事实上陷入僵局，美朝拒绝这一形式和平台，韩国更认为六方会谈当年是中国在帮助朝鲜拖住和欺骗美韩，对此有抵触情绪，相比中俄朝三边对话机制更能发挥实际作用，而且能够充分体现中国坚持朝半岛问题和平手段政治协商解决的立场，中俄对等关系也有助于中国在朝半岛问题上恢复话语权。

  朝半岛问题是中国崛起的一块重要试金石，同时与台海、南海和东海三大问题相比，也是中国周边难题中目前最棘手和最容易失控的问题。处理得当，有助于提高中国在周边的威信和话语权，处理不当，则可能导向灾难的结果，打破中国崛起进程。中国在朝半岛问题上需要战略决心、定力和创新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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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侨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国际政治系主任，中国与全球化智库（CCG）一带一路研究所所长黄日涵副教授领衔的“一带一路”与海外利益研究团队。重点关注“一带一路”研究、海外投资风险、华侨华人、海外公民安全、海外军事存在、地区动荡与证券市场、反恐研究、海外重大工程项目风险评估，“一带一路”反腐机制研究。本团队欢迎关于“一带一路”与海外风险课题合作，请用单位抬头纸加盖公章，打印合作需求，发送到邮箱[e-mail]

编辑：张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