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观察】孔闻峥：中期选举结果或致对华贸易政策更加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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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闻峥：中期选举结果或致对华贸易政策更加强硬
作者：孔闻峥，美国西北大学传媒学院硕士。本科毕业于美国加州伯克利大学，获得经济学和传媒学双学位，专司财经报道和经济研究，是走出去智库（CGGT）北美研究团队的重要成员。来源：走出去智库CGGT微信平台编辑：周悦《美国观察》周刊
当地时间11月7日，美国中期选举投票结束，共和党继续执掌参议院，民主党时隔八年重夺众议院控制地位。此次中期选举结果的重要影响：民主党控制众议院将对特朗普的内政有掣肘，而且发起弹劾总统提案的概率增加。
在对华贸易政策方面，因美国两党、参议两院的对华政策并无分歧，对华的强硬贸易政策大概率延续，甚或更加强硬。此次中期选举结果在对华贸易方面将有哪些影响？走出去智库（CGGT）本周推出新一期《美国观察》，由孔闻峥在美国为您提供前沿的资讯分析。
新闻观察本周的美国中期选举，总统特朗普所在的共和党成功保住参议院中的多数席位，而民主党则在众议院的选举中成功击败共和党，时隔八年重新成为多数党。
此次中期选举有许多对美国社会和政坛来说非常重要的地方，例如女性候选人获胜人数打破记录；在根深蒂固的共和党大本营德克萨斯州，共和党人仅以少于3%的优势获胜，或许标志着这个“深红”大洲将“泛紫”，为2020年大选增添可能变数；预计今年参与投票人数的比例将创至少50年来的新高；美国国内的“两极分化”情况加剧等等。
在特朗普这一个“超出常规”的总统任期内举行的中期选举，自然也是十分与众不同的。不过这次选举留下的“分裂”的美国国会两院，对美国、世界具体将带来怎样的影响？让我们从备受关注的贸易方面进行分析。
此次中期选举是否受到特朗普贸易政策变化的影响？结论是，并不太多。事实上，虽然这次大选可能对特朗普的国内政策将造成一定的影响，但在国际社会关注的贸易问题上影响是相当小的。
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列举了几个实例：农业大州、大豆产量位列前十、小麦产量高居第二的北达科他州，共和党人获得胜利；在钢铁重镇明尼苏达州的某个选区，同样是共和党人获得胜利；如此的例子还有很多。造成这样现象的原因，不是美国人民满足于特朗普的贸易政策，而是贸易在选民那里本来就不是什么优先事项，相对而言打击恐怖主义、经济形势、医保、环境、政府财政赤字、税务等问题的重要性还要更高一点。而此前各分析机构都认为，美国经济受中美关税的影响将仅限于0.1-0.2%的GDP下滑，这显然也不足形成足够的“经济影响”以造成选民情绪的改变。
虽然共和党丢掉众议院确实可以证明美国人对他存在着一些不满，但是对特朗普和共和党来说，很难将这样的不满归因于贸易政策。甚至民主党也没有将贸易问题作为主要的攻击目标。既然贸易、甚至是与美国有贸易纠纷的各方“有的放矢”的惩罚性关税都没有有效打击到特朗普，国际社会就很难期待特朗普的贸易政策将在接下来的两年中有显著的变化。
具体来说，一方面特朗普似乎非常喜欢使用自己的行政权，也就是说其实他的很多贸易政策（例如通过行政令发布的钢铁和铝制品关税）都不需要经过国会的认可，那么就算众议院易主，对他也没什么太大影响；另一方面，就像此前分析经常提到的，其实民主党从前一直是反对贸易的一方，只是因为特朗普的存在，从策略上来讲民主党才会采取相对支持贸易的态度。不过涉及到中国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两党在对中国强硬立场根本就很一致，也更难想象这个新的国会与行政部门的组合会在对外贸易、特别是对华贸易政策上有我们期待的改变了。
那么国会的变动对贸易就不会产生影响了吗？显然这也是不对的。民主党控制众议院，就意味着美国各种政策的推进复杂化加倍。以此前特朗普政府已经与加拿大、墨西哥谈好的新北美自贸协定USMCA为例，虽然三国已经签订了贸易条约，在美国国内，条约还需国会投票通过才能生效，在交与国会前更是还要经过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的审核和评估。
目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民主党也是拿到了主动权：对特朗普政府来说，重新议定北美自贸协定、且是达成了一定对美国的好处，无疑算是一件“政绩”；何况与美国最重要的贸易伙伴长时期地陷入贸易纠纷也容易引起国内不满情绪。想要条约通过，就要获得众议院多数党民主党的赞成票。那么，一方面民主党可以要求在条约中进一步加上有利于民主党选区的政策，例如对劳工更有利的条例，以进一步巩固工会的利益与支持；另一方面民主党可以据此换取特朗普在其他方面的妥协。
因此，商定贸易条约的周期就很可能会进一步延长，美方的要求也会更多。同时民主党还会对特朗普政府采取更广泛的批评措施，例如批评政府缺乏清晰的对华政策、在贸易谈判及相关政策的施行时缺乏必要的透明度等等。不过，考虑到民主党一贯不支持贸易与全球化的立场，在贸易方面他们不见得会选择彻底与特朗普政府“唱反调”，而是在诸如对华政策等问题上达成妥协。
当然，如果特朗普的贸易问题在美国国内所受质疑达到一定程度，民主党可能会另外提出贸易政策体系。总结民主党的立场与现状，那么一方面迎合反对特朗普的选民、一方面回应一贯的支持者工会，最终他们提出的将是一份更积极、但也更注重工人利益的贸易政策。当然，他们也非常有可能改变现在的“关税先行，谈判随后”的策略——这样的话，对国际经济秩序的稳定倒是不无贡献。
在单纯的贸易方面是一回事儿，对于多变化的国际体系和组织，又是另一回事。国会不会希望特朗普总是做出“退群”的举措，因此特朗普此前种种“退出WTO”之类的威胁力度将相对变小。
不过，布鲁金斯研究所的一则分析从另外的角度给出了判断。特朗普的“退群”常常是因为觉得国际组织的做法不够有效，因此希望通过双边制裁来获得更好的效果。但是现在的国会将让“退群”行为变得更困难，因此，特朗普可能反过来加大在国际组织中的施压力度。例如作为借款机构的世界银行，如果特朗普政府无法将减少双边补贴贷款作为必要时的制裁方式，那么降低一些国家通过世界银行等全球性机构获取贷款，将成为特朗普选用的手段。如他之前在推特上威胁的，危地马拉、洪都拉斯和萨尔瓦多如果无法采取措施控制向美国的非法移民潮，他将减少或取消对三国的援助。这样来看，中国等国家如何在国际机构中平衡美国的影响，也将成为一个议题。
在奥巴马时期，由于总统与两院分属不同政党，常常会导致一些政策很难推进。现在，在一个不太常规的总统与分裂的两院之下，美国可能又将开始一段政治僵局化的时期。贸易问题自然也有可能成为受到政党之间互相牵制的影响而难以推进的一个问题。不过，由于贸易在美国国内的关注度仍然较低，两党与行政部门反而更有可能达成一致，但是这样的一致，却更有可能是不利于贸易、不利于全球化的一致。对中国来说，这尤为意味着挑战的延续。好在双方之间似乎有破冰的迹象，双方领导人接下来在阿根廷的会面也给了市场和社会不小的期待，或许中美之间将逐渐开始重铸新的平衡。
资料来源：走出去智库（CGGT）合作伙伴——财新—欧洲货币EMIS数据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布鲁金斯研究所，纽约时报，美国广播公司财经频道，彭博社，财富杂志，路透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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