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水军“侵袭” 直播平台“规则”仍待加码
摘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网的地方就有水军，从淘宝到微博再到现在的直播行业，水军的身影可谓无处不在。
本报记者 毛小北报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网的地方就有水军，从淘宝到微博再到现在的直播行业，水军的身影可谓无处不在。
近日，在知乎上一则关于游戏主播404NTFounD的问答刷遍了整个直播行业与各大相关行业网站头条，原因是其中一个作者大量爆料了有关直播平台虎牙的恶性竞争，利用大规模水军去扰乱整个直播行业的环境情况。该作者声称潜伏于虎牙水军群里，在群里得到直播行业的水军内幕多到令人咋舌。不仅知乎、百度贴吧等各大论坛明码标价，而且有纪律有组织地去攻击别的对手或主播。
事情发生后，虎牙方面并未直接回应事件的内容是否属实，而是由相关人士做出了模棱两可的解释。该相关人士表示，“某平台正值多事之秋，恰逢网曝这些所谓的敌台内幕，试图转移网友视线，虎牙对此不做评论。”
由于事件的真实性无法听从一家之言，在此不便对此事做出相关评论，但据记者了解，抛开虎牙不谈，其实各大直播平台或旗下相关主播都或多或少存在水军刷热度，甚至攻击其他主播的违规行为。
变了味的公关
与直播行业刚刚兴起时不同，现在无论是从业者还是相关平台都已经近乎于饱和。在如此激烈的竞争之下，粉丝与其黏性自然成为一个主播甚至是直播平台成功与否的关键。
许多主播为了受到更多的关注，往往会刻意制造一些吸引眼球的事件。但即便有了事件如果没有人关注那么也于事无补，而水军就将在这个时候发挥其独特的作用。他们会竭尽所能去讨论某一主播，从而在短时间内让其成为网络热点，造成该主播才艺双馨的假象，最终达到宣传的目的，这也是水军最主要的作用。
一位不愿意具名的直播工作室负责人王伟（化名）在与记者谈论直播水军时毫不避讳，在他看来，这已经是直播行业的“潜规则”。
王伟表示，按照目前的主播保有量，一个新人从入行到小有名气需要的时间是非常漫长的，而在此期间还要考虑其他主播正在成长，那么无论是经纪公司还是主播本人都很难有足够的精力和成本去等待一个并不知道的结果。
“其实最开始的水军是良性的，他们大多只是实事求是地去宣传，并不会过分夸大甚至是攻击其他人。”王伟告诉记者，这有点类似于公关营销，说其不符合职业道德是站不住脚的。就比如一个新电影上映前夕，出品方也会想方设法让每个人知道一样。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直播平台和主播发现这条捷径，水军也被玩变了味，恶性水军出现了。他们不但会进行虚假宣传，还会找到其他主播可能存在的问题，集中力量进行攻击，从而打压潜在的竞争对手。
“我们自己旗下的当红主播也曾经遭遇过水军的恶意抹黑，人气一落千丈，让前期投入的时间和金钱付之东流，这让我非常难受却又一筹莫展。”王伟告诉记者，短时间大量的负面新闻充斥网络，即便想要补救也来不及。直播间内也有很多人利用弹幕刷主播的负面新闻，后来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带节奏”。
据了解，这些水军纪律性极强，做法看似简单粗暴，但其实在行动之前往往会由牵头人进行详细的布置。就如同这次爆料的虎牙水军事件一样，虽然不知道其是否真实，但水军体系确实有着明细的分工，策划以及详细的应对方案等等，组织结构的复杂程度堪比一家中型企业。
网络环境需要清流
那么，如此浩浩荡荡的舆论大军，其所作所为是否合法，对行业的发展会产生什么影响呢？观众是否会为水军造势买账呢？
在记者随机采访的多名直播忠实粉丝中，雇佣水军成为最让粉丝难以接受的行为之一。小邵非常喜欢玩王者荣耀，也经常会去直播平台看当红大神打直播，从中学习主播的技术和全局意识。他告诉记者，虽然此次虎牙事件并不涉及王者荣耀的主播，但自己非常反感水军恶意带节奏，对于操纵水军的平台也会抵制。
“其实只要仔细调查，很多水军操作的痕迹就能被发现，这次曝光的情况与近期的多起直播界事件就高度吻合。”王伟说，这更像是一场赌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此外，雇佣水军已经涉嫌违法。早在2013年，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就曾发布《关于办理利用信息网络实施诽谤等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其中明确规定网络诽谤信息被转发次数达到500次以上将会被追究刑事责任。
而就在去年，《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管理规定》经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室务会议审议通过正式实施，进一步明确了禁止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提供者及其从业人员非法牟利，禁止社会上出现非法网络公关、水军等现象，要求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提供者及其从业人员不得通过采编、发布、转载、删除新闻信息，干预新闻信息呈现或搜索结果等手段牟取不正当利益。
北京通州尚德律师事务所律师黄一凡告诉记者，“如果涉及欺诈，肯定是属于违法范畴，而恶意攻击其他平台更是不正当经营。”
北京也迪律师事务所闫贝洁也表示，直播行业雇佣大量水军，发布、转发网络信息侵害他人人身权益的，依法属于侵权违法行为，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利用信息网络侵害人身权益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被侵权人可以要求雇主和雇员即水军承担连带责任。
那么明知违法为何还要顶风作案，黄一凡表示，在相关处理上量刑较轻，而在处罚上获利成本完全可以覆盖损失，这也让涉事人有恃无恐。而在案件的实际处理过程中，取证难成为案件侦破的最大阻力。
对于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曾有相关人士建议，要求直播间弹幕发送必须实名。但实际情况是，国家早就出台了相关法律，要求上网实名制，但效果并不明显。记者询问了虎牙直播客服，客服明确表示想要在平台直播或是发言必须实名认证，但一个身份证可以认证10个账号。
黄一凡告诉记者，虽然无法直接判断是否本人上网，但如果能够限制注册账号的数量，那么水军获取账号成本也会相应提高，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打压不正之风。
据记者调查发现，在网上某购物平台存在直播账号出售，直播粉丝人气出售，甚至是直播礼物折扣出售。而他们的出售方式非常隐晦，如果不仔细观察无法得知商品的实际用途。小邵告诉记者，他自己的账号就非本人所注册，而是朋友的，但是在实际使用过程中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闫贝洁告诉记者，水军中有些人不考虑发布的信息是否真实，只要有需求，任何形式的信息都能通过他们在互联网上发布、造势。这样很容易被一些不良企业或者个人利用，从而达到打击或诋毁他人的目的，属于恶性竞争，阻碍了行业的发展。
有需求自然就会有人去做，而这种需求主要来源于部门直播平台和部分主播急功近利的思想。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逐利思想想要依靠企业或当事人去改变现状是很难实现的，这就要求国家出台更为详细的“游戏规则”，以及加大对违规者的惩罚力度，还网络环境一股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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