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原创 2017-09-13 晓枫残月 小说散文者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晓枫残月

信仰是一所大房子，里面有一个个房间。这是《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里的一句台词。我不记得影片里准确的原话，意思大致如此。少年派内心同时存在多重信仰，而他的父亲几次严辞正告他，“如果一个人什么都信，也就可以说是什么都不信。”

如果说要探讨人类信仰的原意和高度，这远非我的思想能力所及。我的浅显自我认知是，平常的信仰其实就是人的一种价值观，人生理念，生活态度的思维载体，性格和环境以及自身很多内外因素，决定了一个人信仰的存在和分别。每个人像是在一潭幽静的湖水里，寻找能够溅起内心波纹和水花的那条弧线。假如一直是波澜不起，不惊不动的状态，或者亦是分外隐秘的力量在另外一片偏僻之地沿路伸展，只要你一直记得朝向那条路的方向。

翻起一些写及信仰的旧字，那是在读《莲花》后的零碎记录。光阴在愈加沉闷的回音中依旧可以听到某些暗自鱼跃的声响，多年前与岁月一起阅读的那个近似无序的故事，如同尘世之外的布景，人物，记忆，语言，结构，思想仍然安放在那里，一沓纯白的纸张已微微褪色，越来越呈现柔黄的色调。有的页面还有一些被茶水意外打翻留下的渍痕，一团一团的，像是一部分缺陷凹凸在那里，丝丝皱褶提醒着被铭记的与难以推卸的背负。

对它，我已选择不再轻易重读，相信该记得的一样都不会少，不该记得的最好随风而逝。颓废和黯淡，迷惘与沉郁是个命运坐标，如果你信任那种感觉曾经溶入骨髓的疼痛，那种无处可归的漂泊曾经那样风起云涌的颠覆过，此时与此刻的回想，像观看一部褪去浮华和声响的黑白默片，无声无息中延续跌拓的剧情。不需要借助其他悦耳的声音和华丽的色彩去呈现。时常人的心理暗示习惯力量很巨大，从开篇到结尾，其实循环交替的路线一直掌控在人的心里，虽然有时自己也不曾察觉知晓。

总记得庆昭在旅馆里熬的一钵中药，每次当我想起的时候，那药似意象一般，在我内心折射出一束束生命之光，给我莫名的心安和勇气。那药的气味也时常在黄昏钻入我的嗅觉里，刺鼻，涩苦，沉重。也有朴实的香气。我更记得，庆昭在大理的日子，去集市买菜，煮饭做菜，种花养猫，侍弄孩子，做手工。自由和平静是必须付出代价的，这是书中的明朗叙说。回到现实人世间，谁能说心怀向往的人是没有意义的守候。飘摇岁月，苦乐难当，涅磐重生。一个人只有拥有坎坷经历才可以做到云淡风轻，也只有曾经拥有过才有能力说出放弃两个字。深刻植入心底的信仰，不仅仅是烧香鞠拜，不仅仅是站在十字架前的虔诚祷告，信仰的形成其实就是不断追求也不断放下的过程，从身体到心灵，从表象一步步浸透抵达本质。

“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人生来都是柔软而脆弱的，经过时光日复一日的洗礼和沐浴，随后慢慢健壮而坚毅起来。在这当中必须要有所依托，有所承借，物质支撑起的天空，精神和信仰就是阳光和雨水，滋养的力量属于意识的范畴，看不见的东西不代表不存在，看见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相与完整的真实。内心的自然，淳善，真知，就是眼中的倒影。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企及你。。。我很喜欢聂鲁达的这段诗句，每次阅见都有诵读的冲动。很多深邃意境语言是无法形容清彻的，亦言说不尽淡渺之意。可有时，除了纯粹的语言，也无需再多说什么。比如信仰这个词语，比如莲花两个字。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是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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