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有病
图:Edvard Munch
写这篇文章前,我已经玩了半小时游戏,在玩游戏之前,我本应开始写这篇文章。如果我不发病,这篇文章已经写完一半。
这是拖延症的症状。我一盘盘玩游戏时,已经知道。在我20年的写作生活中,我对这症状太了解了。
当然,它最终没有影响我任何一篇文章的完成,包括今天的。所谓拖延症,就是拖到最一刻才干活。我心里知道,四点半不开始干活,晚餐,健身,全受影响,拖延症就是告诉我,最多只能玩到四点半,而已。
我喜欢一位心理学家的断言:所有人,都有心理疾病。
从这断言,可能知道两点:1、我们得知道自己有什么病;2、病有病的逻辑。
拖延症是你毫无意义地浪费时间,不停做简单重复的动作,它后面的逻辑是,你想偷懒却无法偷懒的焦虑;或者,你在等更好的想法出现。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病,这说法夸张了。只有83%。
新西兰有项研究,追踪1000位孩子,从他们3岁开始,跟了35年,在焦虑、抑郁和药物滥用这三种疾病中,83%的人经常暂时性犯其中的两种病。
介绍这研究的意思是,要知道,我们经常生病,我们的很多言行,是病症,它只是提醒我们生病了。
这几天,你可能知道有篇刷屏的文章,《房子不是最重要的,爱才是!》,一对夫妻,他北大物理,她清华建筑,在北京呆了14年,五环外有套小房子,现在决定离开北京回武汉。
作者(妻子)写道:“08-17年,我们也错过了无数上车的机会,而且在地产公司,明明看着自己做的好多楼盘知道买了就会涨的,但就是没钱那种感觉好纠结啊!但这又如何呢,我真的明白——房子不是最重要的,爱才是!”
结尾是:“至于我们的孩子,若是始终能在父母的爱中长大,那他或在北京,或在武汉,或进渣小,或上牛中,或居豪宅,或居陋巷又怎样?他始终处在一个比所谓有房阶层更高的,永远不用担心滑落的被爱的阶层!”
这文章抚慰了无数多大城市的失意人群,许多重要的媒体也都转发了。
先预祝这对夫妻回武汉过上好日子。现在在城际间来来往往,是很正常的事情,或许他们很快又回北京了。
接下来要说的是,他们的文章体现的,就是一种病症。完美的抒情后面,是对自己失败与焦虑的转移和掩饰。
无法否认,在这10年中,北京有许多教育程度不如他们,工作不如他们的人,房子比他们好得多,也许别人更敢冒险,更愿意承担债务,对房市的判断更准确,或者索性就是运气更好。
正常人的反应是,承认错误,重新来过。北京永远都有房子可买,努力买就是了。
可病人的反应是这种恍然大悟:“(我错过了上车机会)但这又如何呢,我真的明白——房子不是最重要的,爱才是!”这是一种低幼心态,孩子得不到某种东西,就会贬低某种东西,以安慰自己。这种心态根植人的内心,后来成为布道式修辞:你是穷人?没关系,不要觉得羞愧,因为富人进天堂,比骆驼穿过针眼还难!越穷越革命,越穷越纯粹,越穷越有爱。
房子与爱矛盾对立吗?当然不是,家庭对房子的需求,是天然的,写在基因里的,就像我们的祖先需要洞穴一样。爱配偶,爱孩子,给他更好的房子,正常人都认为顺理成章。
病人的反应却是:我虽然没房,但是我比所谓的有房阶层更高,我是永远不担心滑落的被爱的阶层——翻译成白话文就是:我反正不会更惨了。
病人胡语,有如此多共鸣,只能说,被房子折腾得够戗的人很多,都呈现出病态了。
没必要这么焦虑,房子从来都很难得到,房价工资比,几十年来基本没有变过。想要房子,就必须承受这压力,不要逃避。
只要你想逃避,就会美化这逃避。一线城市的逃避者,文笔又好,容易成为舆论焦点,二线,三线,甚至小县城,也有一定比例的逃避者:我开车回乡下,不过10分钟,几十万盖一幢大别墅。
一定要记住,我们都有病,当我们失意时,软弱时,当我们想掩饰无能与羞愧时,我们有可能会贬低别人的得到,我们有可能会攻击美好的事物。
病伤害不了别人,改变不了规律,只会让我们更虚弱,更焦虑,最后失去爱与被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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