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的幸福家庭，无一例外都是太太为大 | 语文老顽童
文/福州教育研究院 何捷
【一】
刚刚有小孩的时候，那份激动永远难忘。孩子会说话了，我把这份激动转化为一个“无限预期获得满足且早就预知遭遇完败”的问题，积极向他发难：“爸爸妈妈，你跟谁最好？”
儿子的回答有变化。起初是绝无意外的答案——“妈妈”；稍长大后是两全其美的“一样好”；之后是根据具体对话语境做出选择：见到我，答案就是“爸爸”，见到太太，答案就是“妈妈”，我们纠出答案中矛盾时，他狡黠地说：一样啊，我说的是并列嘛。丰子恺感怀童年时说“可叹年即长，物欲蔽天真。”
我真心不希望他这样的聪明，但我无法阻拦他向社会，向环境学习。
不过，这样的问答依然让我乐此不疲，即便有教育专家坚持把这说成“儿童不宜”。有一次，儿子反问我“你跟谁最好？”这应该是个疑难问题吧，你是怎么回答的呢？是不是说：宝贝，你就是我的最爱啊！
我的回答是：当然是你妈妈啊。而且，她就是唯一的第一。我把自己的回答界定为“神回答”。
很明显，有了妈妈才有了你，所以，妈妈排第一理所当然。“爱妈妈，然后爱你”，这是自然法则，也是必然的心理顺序。爱，不就是伦理么？我曾经失落，因为太太生产后，把所有的爱给了儿子。传说中“有了儿子失去老公，有了女儿丢了太太”的大魔咒也在我的心中上演过。所以，我不能让悲剧重演。我的回答算给自己心理暗示：最容易忽略的人才是最值得珍爱的人。如同空气与阳光一样，离不开但却不在意，罪过。
【二】
我的回答也是一种引导，试图让儿子知道：将来，什么才是你最该做的。那不就是找到一个爱自己的人，同时好好爱她么？三毛问荷西：我的个性独特，脾气大，你和我结婚么？荷西说：我爱的就是有个性，有独特脾气的你啊。都没了，还是你么？再说了，个性和脾气不影响我们结婚啊。这样的“神回答”，征服了一个少女的心。好吧，我的儿子如果不如荷西那样智慧，如果不能娶到三毛那样有才华的女子，至少能够爱太太，爱家庭，爱和谐的环境，他也一定能徜徉在爱的怀抱中，一定能享受被爱的幸福。
其实，我最不愿意让他感觉自己是“第一”、“唯一”。即便这样的感觉仅限于家庭，也是非常危险的。儿子要成长，他需要面对世界，需要知道自己的渺小。倘若小时候父母不断通过各种信息让他产生错觉：世界围绕着他，万物都要供养着他。这就是把自己的子女往沟里带，是一种愚弄式的培养。我不做这样的傻瓜，也不让儿子丧失辨别能力，成为一个无知、自大的人。这，也是让我和太太解脱：父母的生活不能以他为中心，他也不能以自己的需要和满足为中心。不要用两双眼睛盯紧他。放过他，放过我们自己，儿孙与生俱来的福分才能生发。
一个家庭如果要有一个中心的话，就是太太。曾仕强教授解读“太太”的“太”时，说到一个非常有趣的观点。“太”就是提醒先生：你很大，但是老婆就是比你大一点的那个人。不要忘记当初追求人家的情形——“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誓言不是情歌，说出来要负责任的。不要用宙斯的话来搪塞：只有爱的誓言，可以说了不算。宙斯这么说也这么做，可你不是天神，要有所顾忌。既然选择爱她，就让她做大。况且，夫妻是一体化的。让她做大，你显得更大。相反，把自己做大，不就成了“孤”，成了“寡”么？如果你足够强大，是不需要驾临一个需要你爱的人的。大，不就是包容么？这个道理，简单但有时很难让自大的理解。我见过身边的幸福之人，无一例外都是太太为大。他们知道，是太太让自己有“挣钱养家”的动力，让自己如意地“升官发财”。这不是什么狭隘的人生轨迹，这仅仅是普通百姓家最淳朴的愿望。《大卫，不可以！》的作者大卫香农在创作这部经典绘本时说：把这个绘本献给我的妈妈和我的太太。虽然她们总是说“不可以”，但我感谢这股力量，正是它让我平安。原来，让太太做大，就是给自己上了“平安保险”。
我的故事有个完美的结局。儿子也学着说：最爱妈妈了。说着这样的话，但明显感觉他更加爱我。在多篇作文中，儿子写到我，要以我为榜样。《养育男孩》一书中说：爸爸一定要成为男孩的榜样。巧合吧，我这样说，也就是给儿子一个爱的榜样。他学会爱得理性，爱得真诚。儿子，你知道么？将来你要学会爱妻子，爱家庭，你才会在爱的保护中开心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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