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印度铁娘子”,将一生献给国家,拯救了印度,却遭国民刺杀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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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铁芯
G20峰会上,梅姨(特蕾莎·梅 Theresa Mary May )身着橘色套装,精明干练、仪态万方。2016年7月11日上台的梅姨,是撒切尔夫人卸任之后的26年里,英国的第二位女首相。
英国的两任女首相撒切尔夫人与特蕾莎·梅
而在世界的另一端,备受争议的印度第一位女总理英迪拉·甘地,与撒切尔夫人同时代的“印度铁娘子”仍然在等待这个她奉献了一生的国家,出现第二个像她一样的 “没有性别的政治动物”。
英迪拉·甘地(1966年)
01.
1917年11月19日,英迪拉·甘地出生于印度北方安拉阿巴德。她出身富裕,父亲是日后成为印度第一任总理的贾瓦哈拉尔·尼赫鲁,她本该拥有一个令人羡慕的童年,可是……
1919年,刚刚结束南非流放回国的圣雄甘地,成功劝服尼赫鲁家族联手推动印度独立运动。不满2岁的英迪拉早早体会到“父亲缺席”的痛苦,尽管深受祖父宠爱,但缺乏父亲参与的童年,常常令英迪拉“没有安全感”。
4岁的时候,父亲因长期从事民族独立运动,多次被捕入狱,英迪拉只能同体弱多病的母亲相依为命。
幼年英迪拉与甘地
长期的“不安全感”磨砺了英迪拉,她坚强、独立。小时候,吃过晚饭要立即去睡觉,去卧室必会经过黑漆漆的凉台,但英迪拉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怕黑。
家族特殊的政治身份也让她难以与同辈人亲近。热衷政治的英迪拉唯一的游戏,是抗击英国人。
她很快成长为一个严肃、早熟的少女。
11岁的时候,英迪拉模仿罗摩衍那史诗中的”猴子军队”,组织了6000人的“猴子帮”,为国大党送水做饭,张贴标语,传递情报。
14岁的时候,父亲再次入狱,英迪拉和父亲通过大量书信联络感情,狱中的父亲有意识地将自己对人类历史的洞见和对伟人的理解,以书信方式呈现给女儿。
如《美丽人生》所言:这是父亲所作的牺牲,这是父亲赐我的恩典。
年轻时的英迪拉
02.
刚刚成年的英迪拉无疑是美丽的,著名意大利记者法拉奇曾这样描写:“她的相貌很动人,有一双淡啡色而又略带哀伤的美丽眼睛,脸上总是挂着一丝奇妙、高深莫测却又能引起人们好奇的微笑。”
她数次对求婚者立下“终生不嫁”的誓言,立志做印度的“贞德”,终身为争取国家自由而斗争。
可没过几年,英迪拉就背叛了自己的誓言,而让她自打脸的是一个又黑又胖,门第低微的印度小伙儿。
英迪拉19岁的时候,母亲病逝。她只身前往牛津大学留学。旅居期间,她邂逅了同为留学生的费罗兹•甘地。虽为异教徒,但费罗兹·甘地幽默风趣,还有着英迪拉最为欣赏的勇敢无畏。
英迪拉即将结婚的消息一传回国,双方家庭乃至社会上下一致表示反对。也许是内心对缺席英迪拉童年的愧疚,父亲尼赫鲁最终妥协,还主动说服费罗兹父母接受这门婚事。
1942年,英迪拉与费罗兹结婚
03.
1942年,英迪拉新婚不久,便遭遇独立运动最后爆发的“脱离印度”事件。他们夫妇因参与而双双被捕,入狱数月,英迪拉的政治生涯也初现端倪。
1944年和1946年,英迪拉分别诞下儿子拉吉夫•甘地和桑贾伊•甘地。
1947年印度独立后,她随记者丈夫费罗兹回到安拉哈巴德工作,那段时间是英迪拉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平静时光。
不久后,为协助父亲实现将印度建成为“有声有色大国”的构想,英迪拉带着两个儿子迁居德里,担任起父亲的私人秘书。
世界曾夺走了她的爸爸,但爸爸却还给她一个更大的世界。
只是,聚少离多让英迪拉的婚姻岌岌可危。
1956年,英迪拉陪同父亲尼赫鲁访问英国
04.
费罗兹变得性情古怪,他抽烟喝酒、犯了“全天下男人都犯的错误”,甚至打算和英迪拉离婚。
英迪拉失望又无奈,但从不轻易对别人流露自己的情感。
毫无节制的生活让费罗兹最终患上了严重的心脏病。
1959年,英迪拉成功当选国大党主席,同时兼任父亲的幕僚长,陪同父亲尼赫鲁进行各国访问,出席每年的英联邦总理会议、万隆会议等国际会议,会见和接待了不少国家元首和知名人士。
但婚姻的不幸,始终是她心头散不去的阴霾。
她曾在给美国女友的信中写道,“在家里,费罗兹一直对我表示不满。我当上了国大党主席以后,他对我甚至流露出一丝敌对情绪,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了这种情绪。他开始不停地吸烟,甚至无视国大党的禁酒令,经常酗酒以致酩酊大醉。”
同年,费罗兹突发心脏病,英迪拉转移了重心,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了丈夫和家庭。费罗兹深受感动,他们二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越来越亲近。
1960年9月8日,英迪拉正在国外出差,费罗兹心脏病再次发作,英迪拉立即往回赶。但最终,还是没能见到丈夫最后一面。
后来,英迪拉在给16岁的儿子拉吉夫的信中写道:“在最初的那些天里,我已经麻木。虽然我的眼睛发疼和燃烧,我无法真正地痛哭。但现在我已经开始痛哭了,似乎无法停止。从前我从未体会过这般孤寂、凄凉和悲伤。世界似乎如此黑暗,我要做什么?”
费罗兹的过世让英迪拉大受打击,她大病了一场,从此远离了政治生活。
1962年,英迪拉和印度民权组织辩论
05.
1964年1月,一向坚强的父亲突然中风,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但太热爱政治、太看重家族荣耀的尼赫鲁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他几次三番,终于劝说英迪拉重返政坛。
同年5月,尼赫鲁在家中逝世。
幼年丧母、中年丧夫丧父,人生最惨烈的离别她逐一品尝。接连的离别激发了潜藏在她身体里的“不安全感”,以致后来的重大事件面前,英迪拉的处理方式十分极端。
1966年,英迪拉被任命为总理。刚开始的3年中,英迪拉鲜有作为,一度被看作“平庸的领导人”。
但从1969年开始,英迪拉开始巩固政权,展现出“强硬”的风格。
1969年,印度在第三次印巴战争中取得胜利,直接推动了孟加拉的独立。同年8月,英迪拉与前苏联签订了20年的“和平友好与合作协定”,增强了因与美国关系交恶而被削弱的国际支持。
1970年,她成立了“新国大党”,建立了新的立法主体,修改了半数以上的宪法;同时,“国有化”了14家主要的商业银行,废除了“国家给印度前领导人划拨私人用度款”等多项特权。她的支持率空前高涨。
1966年,英迪拉在办公桌前打电话
06.
1971,大选胜利的英迪拉获得了国际上惊人的关注度。印巴分治、“西姆拉协定”让英迪拉赢得了更多声望。
印度著名记者M J Akbar曾撰文:圣雄甘地给了我们自由,尼赫鲁维护了我们的独立,而英迪拉·甘地则拯救了我们的国家。
为兑现竞选中“带领印度脱离贫困”的承诺,英迪拉在粮食产出大幅缩减,价格飙升的情况下,为稳定政局,将很多领域的控制权收归国有。
1972年,她一口气将炼焦煤、钢铁收归国有,并且不给予补偿;通用保险公司、运输公司、黄金公司、铜矿公司被国家收回; 12个邦的46个纺织企业被并入国有纺织公司……
当因食物短缺引起暴乱时,英迪拉下令由公共部门统一管理小麦和大米的批发贸易。
但是,政府仍面临严重的经济危机。世界石油价格上涨,通货膨胀压力,严重打击了“内忧外患”的印度经济。英迪拉政府的“无力领导”直接引发了1975年的“紧急状态”。
1971年,英迪拉与美国国务卿基辛格
07.
她被指为独裁统治。
反对派以上街游行、绝食抗议等各种形式反对她,甚至将她告上法庭,理由是“在1971年大选中徇私舞弊”。
最终法院判定反对派指控成立,并勒令英迪拉6年内不得参与竞选公职。
面对指责,英迪拉使出了强硬手段。
她派出所有军队和警察,逮捕了所有反对派领导人,镇压示威和骚乱;她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公民的权利和义务被暂停,一大批政党被取缔,逐一实行新闻检查。
19个月后, “紧急状态”才被解除,这直接导致英迪拉在新一轮大选中败下阵来。
1982年,英迪拉和英国总理撒切尔夫人
08.
1976年,印度人口日益膨胀,英迪拉在全国强制推行计划生育,命令地方政府对男人进行强制性节育,印度一个月内就结扎了400万印度男人。
在此之前和之后,没有任何一位印度领导人敢于如此大胆地推行强制男性结扎的政策,英迪拉堪称“史上阉割男人最多的女性”。
“对我的任何仇恨都无法减弱我对我的同胞和祖国的热爱;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动摇我的决心,使我放弃带领我的祖国走向前进的努力。”——英迪拉
1980年,英迪拉再度执政印度。
09.
可是,她没有逃脱被刺杀的危险。
1984年,为了挫败锡克族分裂运动,英迪拉下令包围印度锡克教圣地———阿姆利则金庙,并发动进攻。翌日,政府军占领了金庙,并打死了约1200名锡克人。
“金庙事件”发生后,为保证她的安全,安全部门将锡克人员全部调离总理府,但英迪拉却将锡克极端分子全部召回。也许因自小亲近圣雄甘地,深知他甘愿为民族团结作出最高牺牲,英迪拉也无畏效仿。
1984年10月31日,英迪拉在总统府被她的两个锡克教警卫开枪刺杀身亡,享年67岁。
1984年,英迪拉被暗杀后,家人举行葬礼
在遇刺前不久,英迪拉曾说:“我一生都用来为人民服务。即使我死了,我相信,我的每一滴血都会用来哺育印度,让她变得更加强大。”
在印度语中“英迪拉”寓意着“月亮王国”。她亦如月亮,面有阴缺,却也敢冲破黑暗,送上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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