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十一学校的经验可以复制吗？

Original 2018-03-22 张晓冰 源创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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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教育报》资深记者李建平曾于2010年至2014年在北京十一学校“卧底”四年，之后出版了一本畅销书《中国教育寻变：北京十一学校的1500天》。两年之后，她又推出了《中国教育寻变》的姊妹篇——《嫁接十一学校》（由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

嫁接是果树品种改良过程中的一个常用词，就是把优良品种的枝条或叶片接入传统品种（砧木）的根茎上，利用传统品种的生长基础，实现优良品种的改进目的。可以说，当前我们所吃到的水果，几乎都是嫁接的产品。当年王海霞撰写了一份筹建十一分校的报告，提出要将“十一学校的管理机制”全面移植到即将建设的北京十一学校龙樾实验中学中。李希贵校长看了之后将“移植”两个字改成了“嫁接”。

李校长直言相告：北京十一学校的经验不可移植，但是可以嫁接。因此，嫁接十一学校便成了李建平这本书的主题。

2014年2月27日，教育部新闻发布会在北京十一学校召开，向公众介绍了十一学校育人模式的转变，从那一刻起，北京十一学校成了人们关注的热点。无数人揣着理想与梦想从四面八方向这里聚集，一些地方的市长、书记带队前来学习，有的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大家希望在激荡着教育变革波澜的十一校园里找到改变自己学校的方法和途径。

但也有人发出疑问：十一学校是不是太“前卫”、太高大上了？我们能不能学好？我们应该怎样学？对于这些问题，李建平在这本书里做了回答，她介绍了六位校长的实践方式——嫁接。

除了汪正贵的学校刚刚开始实践之外，其他校长的学校嫁接之后已经根深叶茂，桃李满枝了。它们分别是：

北京十一学校龙樾实验中学

北京十一实验中学

山东省济南第十四中学

四川省成都市泡桐树中学

北京十一学校亦庄实验中学

这五所学校都有自己的特点，它们是怎样把北京十一学校的教育理念、规章制度、管理方式，嫁接到自己这株砧木之上，又是怎样让这个嫁接体吸收本土营养，发挥砧木的本土特色，从而生长出一个新的生命体的呢？我们可以在李建平的笔下一一品读、鉴赏。

王海霞的北京十一学校龙樾实 47 31469 47 14939 0 0 1035 0 0:00:30 0:00:14 0:00:16 3083中学，是北京市政府新建的一所学校，虽然有着十一学校的基因，秉承着十一学校的价值取向，演绎着十一学校的课程，但是，在它生长到枝繁叶茂的时候，我们却发现，它是一所没有栅栏围墙的学校、一所充满创新精神的未来小镇。

如果你去参观，小朋友们一定会热情地向你发一份请柬，邀请你成为未来小镇的居民。

崔京勇的北京十一实验中学则是另一番景致：主题就是“打开”。崔京勇说，学校本来到处是门，是为了方便学生出入而开的门。然而，我们为了管理学生，总是习惯性地将学校各处的门牢牢地锁上。这样其实是把我们自己和学生一起封闭起来了。

自从学校贯彻“打开”的精神之后，走到哪里就感觉哪里敞亮。打开了一扇扇门，推倒了一面面墙，转变了校园的面貌和功用，仿佛打开了人与人之间的阻隔，拓宽了孩子们的视线。学校打开的不仅仅是物理空间之门，更是打开了学生的心灵之门、思想之门！

杨荣耀的嫁接不同于其他几位。济南第十四中学是一所老学校，这棵砧木可谓盘根错节。杨荣耀诊断自己的学校之后，给自己定位的嫁接方式，是改变学校盘根错节的管理方式，实行扁平化管理。

尽管困难重重，他却坦然面对：“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我们不怕！”他感慨道：“与其说我们在学习十一，不如说是在通过学习十一寻找自己，关键是，我们敢不敢像十一人那样活一回。”

高仁辉的学校远在天府之国——成都。怎样学习北京十一学校的选择性课程，创建自己的课程体系，让泡桐树中学的学生也开始走班选课，是高仁辉嫁接十一学校的亮点。

李建平在书里介绍了泡桐树中学的“修身课程”“笃志课程”“健体课程”“博识课程”“力行课程”“拓新课程”。在你读完《高仁辉：心中的伊甸园》这篇文章后，你会对高仁辉和泡桐树中学肃然起敬。

李长青则是在北京市大兴区的土壤上嫁接了一所崭新的学校：北京十一学校亦庄实验中学。李建平很老道，她写李长青，不写他过去几十年的办学历程，而写他建设这所新学校的意义——建设中国第一所3.0学校。

为了解释3.0学校，她铺垫出了三代学校的含义：为黑板教学而建设的第一代学校是1.0学校，2.0学校是为屏幕教学而建立的第二代学校，3.0学校则是可以充分满足走班选课需求的学校。

3.0学校以三种方式呈现：第一种是以人工智能和网络空间为方向，教室的墙可以拆卸。第二种是以空间及技术集成为方向。教室的空间特别大，有的有数百平方米，可以让师生寻找合适的空间形式、教学工具和微观环境。第三种是课程资源专业化和空间、装备专业化。李长青说，学校建筑并非自然自在之物，而是造型的艺术。作为艺术，建筑本身就是一种文化。所以，建筑带着文化而存在，体现着现代教育的价值追求。

我欣赏李建平的新闻写作语言：简明扼要，富含哲理。她在这本书的“结语”部分写道：

我们都是自我价值的布道者，有人殉道，有人放弃，有人走到了圣殿。

…………

的确，面对那一道道门、一面面墙、一座座山，你可以有一万个理由说“我过不去”。

但是，过去了，就是另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