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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所没有老师没有考试的学校,如何成为了教育传奇?

2017-11-13 有机会网

文章来源:华东师大出版社

“大自然已赋予孩子们一种能力,那就是,他们自己能发现什么是对他们的生存真正重要的东西。但他们得有机会来发现。这应该成为21世纪的学校的目标。瑟谷学校只是重现了孩子们被当做真正的人来对待的时光,并把他们想要和能够承担的责任重新放到了他们的肩膀上。她像对待成人一样对待孩子,允许他们追随自己的兴趣,就如早先的孩子们在村子里一样。只不过现在是整个地球村。”

——瑟谷学校创始人 丹尼尔·格林伯格

有这样一所学校,她不是在梦里,不是在电影里,不是在哲人的空想里,而是在真实的世界里。

有这样一所学校,她不是传统学校的变种,不是蒙台梭利学校,不是杜威学校,甚至也不同于夏山学校——虽然有很多人将两者拿来作类比。

有这样一所学校,在这里,没有班级、没有课程、没有考试,甚至连老师也没有,他们叫工作人员。

如果不完全摒弃脑海中一切关于学校的主流思维模式,不打破心中的一些关于教育的先入为主的观念,你完全无法想像学校居然可以是这个模样。

如果用四个词来描述这所学校,那么最适切的是:

自由、尊重、责任与支持。

如果一定只能选用一个词的话,那就是:

自主。

她是一所学校,更是一种态度。

瑟谷学校,一个教育传奇。

在瑟谷学校,孩子们自己决定一天怎么过。不管多大的孩子,他们做什么,什么时候做,怎样做,在哪里做……都由他们自行决定。这种自由是学校的核心精神,是属于每一个学生的不可侵犯的权利。

学校的基本理念很简单,那就是:人人生来好奇;自发的、基于兴趣的学习才是最有效、最持久和最深入的;每个孩子都富有创造力,只要被允许,每个孩子都能发挥他们的独特天赋;混龄有利于孩子的成长;自由是形成个人责任感的前提。

在这里,孩子们的一切活动都是自发自愿的。他们自己创造学习条件,充分利用学校的环境和设施,并寻求工作人员的帮助。在这里,孩子们被充分信任。他们被视为独立的、有责任感的个体。

瑟谷学校创办于1968年(位于美国马萨诸塞州的弗雷明汉镇),占地10英亩,毗邻广阔的自然保护区。校园内的小池塘可以钓鱼,天寒地冻时可以滑冰。老旧的石头房子和谷仓整修过后,看起来更像一个家。学校的氛围轻松、自然。

一天里的任何时间,孩子们都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一般说来,这在其他学校是看不到的。但孩子们乐在其中,极其投入。很多时候,大家根本没觉得自己在“学习”。重要的是做自己想做的,学习只是个副产品而已。

校园里,成人和孩子自由扎堆,一片生机。有人聊天,有人阅读,有人玩耍。有人在影像室冲印照片,也有人在上空手道课或在舞蹈室的垫子上玩儿。有人在木工房做书架,或边做锁子甲衣边谈论中世纪史。也有人在玩音乐,另一些人在听。可能还会看到有人在学法语、拉丁语或代数。要是没看到人玩电脑游戏或国际象棋,那倒是挺稀奇。办公室里有人在做行政工作。有人在玩角色扮演游戏,还有人大概在排话剧。大家聚在一起时会交换贴纸,甚至午餐。有人在卖自制披萨,赚来的钱会用于一个项目——买个新的烧炉或出去旅游。艺术室里,有人画画,有人缝纫,有人涂色,有人在用转轮或手工制陶。

无论室内还是室外,不论天气如何,孩子们总是开开心心的,忙个不停。有人扎堆聊天,也有人独处一隅,安静地读书。

许多人首先注意到的瑟谷的一个特点就是沟通很容易。不论长幼,大家都相互尊重,在一起轻松自然。学校给人的感觉怡然自得——一种自我激励的人或集体才拥有的自信。校园里从不安安静静的,总是热火朝天,但热闹中自有秩序,毫不混乱。

孩子们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并不避难就易。实际上,他们非常喜欢迎接挑战;他们知道自己的优势和弱点,并尽最大的努力来改善自己。在他们轻松愉快的外表下,是对自我成长的严肃负责——就连6岁的孩子都知道,他们对自己的教育负有全部的责任。他们也敏感地意识到,世界上其他地方的孩子未必有这种自由,或被允许这样自我负责。

学校里没有课程表,但哪些东西需要学习,却是很明确的。孩子们学习了解自己,表达自己的需求,并满足它们。他们学习思考伦理问题,学习专心致志。他们学习不断尝试,享受成功的喜悦;也学习尝试,失败,然后再尝试。

学校采用传统的新英格兰全镇大会的模式管理,所有日常事务均交由每周的全校大会来决策。会上,每个孩子和工作人员都有投票权。任何有关行为准则、设施使用、费用开支、人员招聘的事宜都可以拿来辩论,最后由大家投票表决。这保证了孩子们能完全参与到学校的管理中去,并对校园生活质量负责。

违规行为由全校大会的司法委员会处理。全校人员均可参会。司法公正是瑟谷的一个关键特点,也让孩子们对学校充满了信任。

学校会给适龄、合格的学生发放高中毕业证,前提是该学生能证明自己是个能为自己负责的成年人了。毕业生们会去全美各地或国外上大学。大多数学生能被自己的第一志愿学校录取。还有一些直接去从事商业、艺术、工匠和技术行业的工作。

所有这些,不过是为了展现这样一所学校的真实:这里,自由被珍视,人与人之间相互尊重,成人和孩子和平共处;这里,生活即学习。

在这样一所学校生活,会是怎样的一种体验呢?瑟谷学校于1986年发起了一项口述史项目,对其毕业生们进行了一系列深度访谈,以了解他们对自己的学校生活的看法,希望能重现他们昔日的学习和玩耍、他们曾经的感受和行为,以及他们彼此之间的互动,等等。也因此,这些访谈必然包含大量的已为成年的学生们对昔日校园生活的反观。

访谈总共进行了三四十次,时间跨度若干年。除了其中两个,所有访谈均由汉娜·格林伯格进行,内容由敏丝·萨朵夫斯基和丹尼尔·格林伯格整理。每个学生的访谈持续好几个小时。访谈对象既包括在瑟谷度过全部学校生活的学生,也包括那些在不同时间进入瑟谷,以及在瑟谷待过不同时长的人。

《瑟谷学校传奇Ⅰ:童年的王国》由这些访谈集结而成,旨在向大家展现作为一名瑟谷学生的独特感受和经历。为了保护隐私,所有学生均采用化名。这些访谈内容宽泛,有时难免显得凌乱,但作者着重于提取那些能真实再现瑟谷学校生活的材料。

让作者们无比吃惊和开心的是,这些访谈,也即这本书,向大家展现了一个真正的童年魔法王国,其中充满了生命的激情,以及喜悦和失落、成功和失败、挑战和梦想……它不仅将这些一一展现在世人面前,还有学校创办者们重生的信念,那就是: 当我们尊重人性,还它自由时,它是多么地美好!

(上文根据《瑟谷学校传奇Ⅰ:童年的王国》前言、序言整理)

《瑟谷学校传奇Ⅰ:童年的王国》
[美]汉娜·格林伯格 采访;
敏丝·萨朵夫斯基 丹尼尔·格林伯格整理;
章双 贾思婷 译
本系列更多书籍
《瑟谷学校传奇II: 瑟谷学校毕业生》
《瑟谷学校传奇III: 教育的意义》(即将出版)

文摘

摘自《瑟谷学校传奇Ⅰ》

“瑟谷对我来说是一所学校,更是一种态度。它是一种路径,是看待问题的一种方式。在那里,你探索、研究,从而找到解决办法。”

如果有人要拍一部电影,讲述20世纪60年代,我说的这些肯定会是个焦点。我是个冷眼旁观的思考者。对传统学校的体制,我感到很失望。我并不是消极,因为我没有伺机嗑药、搞破坏、伤害别人或干坏事,只是一直在寻找机会,学自己想学的东西。但我感兴趣的那些科目高中都没有,大学才有,而我又没法从10年级跳到大学。瑟谷给我提供了一个机会,让我通过做研究和跟人交谈,学到了大量的东西。

“瑟谷”这个词听起来像一个温暖的小村庄。两条道路在这里交汇。没有新建筑,古朴而人性,仿佛在20世纪以外,甚至有点修道院的感觉。对我来说,这是极其重要的。因为我可以无所顾忌地谈论我感兴趣的东西,而不必顾虑需要满足什么要求。我需要的,不过是大家都需要的:一个可以自由交谈和自主阅读的地方。

我对城市规划、建筑史和施工很感兴趣,喜欢看这方面的书,也喜欢实地观察。当时学校的主建筑正在一天24小时紧锣密鼓地翻新,这使得我有了近距离观察的机会。对财务我不大感冒,比如谷仓的屋顶要是塌了,我不会在意要花多少钱来整修,我关心的是工程和技术方面的问题。

我喜欢这个学校,因为在这儿可以从事我感兴趣的事情。幸运的是,我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许多人寻求的是一种自由的氛围。当时很流行研究不同的政府结构,比如法西斯主义和其他类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还据此做了各种演讲。我想研究的是有关私密的概念,比如,如何在城市里创造私密空间,如何设计十字路口,使其更适合家庭出行,等等。我经常泡图书馆,逛书店,读各种杂志,还写了大量的读书笔记,在这方面相当高产。

我还做了许多没“资格”做的事情。我需要查资料,跟人请教,就找到一种办法,可以进入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的图书馆。其实许多时候,只要提要求就能搞定。在瑟谷,你会明白一点: 要想得到什么,就得提要求,而不是单纯地期待——这也是你在瑟谷学到的——就是说,你拥有足够的资源。你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行动的能力。所以,我就去麻省理工学院和哈佛大学,向那里的教授和研究生请教。还有,波士顿地区的非正式交流许多,各种免费讲座和课程多如牛毛。如果你愿意,完全可以去听。想想也是,住在新英格兰地区,不利用这些名校的资源真是很蠢呢。

我喜欢待在艺术室,露安和琼也是。我喜欢艺术室里的活动,也喜欢跟露安和琼在一起。他俩既风趣又友善。他们善于倾听,也喜欢说唱、聊天。我还喜欢会议室,从窗户向外望去,可以看到那个小池塘。池塘西边的草坪是你可以见到的最美的景色之一。天气暖和的时候,我大多在外面玩。

记得校园里有两辆废旧的汽车,可以供我们玩。它们蹲在主楼的北面,看起来像是艺术室的延伸。不知道这些车为什么在那儿。它们成了两个可供攀爬的大型玩具。

学校的氛围舒适而放松。我人缘不错,有许多朋友,其中既有大人,也有小孩。许多学生都有自己的难题,他们背着沉重的包袱来到这个学校。我的朋友里就有一些有严重的个人问题。比如我曾去看守所看望爱德华,他因为毛病发作而被送进去。我还有个性取向相当模糊并极其忠于天主教会的朋友。还有几个极端的一神论者,他们来自西部农村,希望60年代永远不要过去。总之校园里各色人等都有,来自乡下的,来自斯托的、波士顿的和哈佛的。我很喜欢他们,但他们自己似乎也不相信,他们将来能独立谋生。他们相当幼稚,也有些成年人的状态不是很舒展。

好在学校非常民主。我并没有参加许多民主活动,除了参与投票。许多问题涉及建校的细节,我并不是特别关心。学校还在形成中,不过感觉这个对我并不是特别重要;或者如果它已经100年,我是否会一样开心?也许图书馆会更好一些,有更多技术方面的书籍、更多的资料。不过许多东西第一年是没法拥有的。

那时我整天考虑着比温奇路和米尔伍德的交叉口(译者注:瑟谷校园的入口)更大范围内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整个社区和城市的各种特点,以及它们如何更好地共存。瑟谷绝不是我人生的终点站。我觉得许多人并没有很好地意识到,这个学校只是个过渡。你将带着在这里学到的知识、习得的三观和自我负责的态度进入成年和职业教育生涯。瑟谷对我来说是一所学校,更是一种态度。它是一种路径,是看待问题的一种方式。在那里,你探索、研究,从而找到解决办法。我们不会一直在瑟谷,不会一直生活在那个谷仓和小池塘旁边的房子里。我们会去别的地方,会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会需要工作,需要承担责任。这就是在瑟谷的全部意义。

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还小,17岁已经是大龄青年了!我也很看重学知识(不过还没看重到都不会笑了的地步)。我学习很努力,这是毫无疑问的。

家人对瑟谷的态度有的半信半疑,有的不以为然。如果他们更理解我一些,我可能会感觉更好些。他们很怀疑,我在这种不需要上课的学校能否学到任何东西。之前我在传统学校学得也不错,所以大家理所当然地期望我将来能上哈佛或麻省理工学院。我父母的信心时不时都要受点儿打击,因为他们总得为我没上传统学校编些理由。几个妹妹可能也觉得有点烦,她们常常得跟别人解释:“是啊,我们也觉得很怪,但还能怎么办呢?”另外,我们住在农村,同伴压力也比其他地方大。

我想,这确实让许多家长都难以接受。他们觉得失去了控制。从这种意义上讲,瑟谷确实让人难以接受,就像你无法忍受别人向你陈述一个重大发现却毫无逻辑。瑟谷不看重成绩,与传统学校背道而驰。讽刺的是,它所在的这个区域恰恰有着高度结构化的、极负盛名的教育行业。这个区域不出产什么东西,但在培养人才方面却举世闻名。在这里背离传统去上瑟谷学校,是很不容易的。这个区域还有不少来自西部乡下的富裕家庭,他们的教育目标就是上常青藤盟校。相形之下,瑟谷简直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太离经叛道了。

到了18岁时,我想在波士顿和剑桥待得更多些了,不想继续留在弗雷明汉——跑来跑去的,还得付学费。我长大了,可以工作了。我想在工作中学习。

我没拿高中文凭,总觉得从瑟谷这种学校拿个文凭与它的基本理念是背道而驰的。这是我和学校之间的问题。其实我也纠结过要不要申请这个文凭,但最终还是因为觉得自相矛盾而放弃了。

要是有个文凭,刚开始无疑会容易些。因为走常规路径还是更快捷,比如拿个文凭、大学学历,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但从根本上说,这会让你成为一个更好的公民和更优秀的美国人吗?一个懂得自主选择,懂得民主和富有责任感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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