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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照顾我的花】如果世界上有一座纯真博物馆

2015-02-07 三川玲 童书妈妈三川玲

这是童书妈妈的第228篇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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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而我却不知道。如果知道,我能够守护这份幸福吗?一切也会变得完全不同吗?是的,如果知道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我是决不会错失那份幸福的。在那无与伦比的金色时刻里,我被包围在一种深切的安宁里,也许它仅仅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但我却在年复一年中感到了它的幸福。

——《纯真博物馆》,奥尔罕·帕慕克

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困惑,就是如何向孩子讲解感情。是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亲情,还有友情。

当孩子为了一只一瘸一拐的流浪猫而心疼的时候,当孩子为了隔壁班级的小男生而怦然心动的时候,当孩子为了图书或电影中的某个善良的角色而同情的时候,当孩子为了要离开的老师而哭泣的时候……我总是不太敢用理性去解释,这是怎样的现象。更多的,则是默默地陪伴,或者,认同孩子此刻的感受。

我认为,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不是科技,不是文明,而是情感。当世界可以用人类的聪明才智,去创作出最伟大的建筑、发明、乃至航天飞船的时候,有一样东西仍然不能被创造,那就是情感。


告诉你的孩子,纯真是最美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被要求要坚强,不要幼稚;要成熟,不是纯真;要圆滑,不要单纯;要竞争,不要友善;要斗争,不要心软;要生存,不要梦想……

这套充满危机感的“竞争哲学”,不仅让一代代的人成为飓风下的树木,根基浅的连根拔起,根基深的拦腰截断。我们听到的,歌颂的是什么样的情感呢:某位医生母亲,为了去救助他人的孩子,把自己生病的孩子绑在家里,结果死去;某位公务员,为了工作,远远赴边疆两地分居,长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爱人和孩子;某位科学家,为了科研任务,有病不医治,最终患了重病;某位孩子,为了救助山林大火,勇敢地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话说三分好,信人七分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喜欢上一个人,千万别先告诉他(她),那样会失去主动权;不要只谈感情,还有有物质基础,没有房子车子票子,什么都是假的;奋斗有什么用,关键是要有关系,有了关系就能赚大钱……

你以为这是成年人的观念吗?错!我已经屡次从十几岁,甚至是七、八岁的孩子嘴里听到类似的话语。说实话,每当此时,我都被噎得几乎流泪。我实在难以接受,本当天真浪漫的孩子,还在换牙长个子的孩子,竟然内心是如此是世故和沧桑。

我并不是一个完全浪漫主义者,我也知道我们所处的现实。但是,我宁愿这些所谓生活的感悟,是伴随着孩子自己的经历,一点一点地去感悟的,而不是孩子还在孩提的时候,就被大人们灌输和教导的。

在这种舆论氛围之下,在家庭里,孩子不许撒娇;在学校里,学生不许恋爱;在公司里,员工不许生孩子;在社会上,所有人都不能展示自己内心的纯真……

昨天,我们一家在伊斯坦布尔闲逛。在餐厅里,服务员会过来亲吻小丸子的头发,在小店里,推销员会说“美女,我爱你”,甚至在街头,警察都会走过来摸摸她的脸颊……我开玩笑说,昨天是小丸子从小到大被陌生人亲吻最多的一天。

我喜欢这种情感的纯真。


听从内心的情感,找寻自己的所爱

我们经常用一种独裁的判断,去扼杀孩子的一切可能性:一个孩子,懂什么情感(事业、生活、梦想),听大人的就好!

前一段,我和一位大学的老师聊天。他讲到,很多学生在毕业前夕,都会找他咨询以后的工作方向,有的问公务员的保障,有的问外企的待遇,有的问国企的特权,也有的问创业的风险。

他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反问这些学生,“你自己喜欢什么?!”,结果令他非常地失望,学生们普遍地沉默和茫然,几乎没有一个人可以明确地告诉老师,自己喜欢什么!而且,这不是某一年的某个班级的现象,而是他从教这么多年来,每年都会发生的故事!

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么多的人生悲剧,这位老师对自己的女儿,从来都不会干涉她的爱好和梦想。在女儿某一天喜欢流行歌曲的时候,他在偷偷地练习五月天的新歌;当女儿对语言感兴趣的时候,他专门挑原版的电影一起欣赏;当女儿周围的同学劝她不要学外语,要学金融、IT的时候,他鼓励并支持女儿按照自己的兴趣,选择大学和专业;当女儿去日本留学,在餐厅打工,放弃高收入的一家,换到低收入的一家,仅仅为了更多地和客人交流的时候,他赞赏这个选择;当女儿热衷于做一名教师的时候,他虽然知道教师的清苦,但仍然支持女儿的梦想……

我不是在讲一个“中国好爸爸”的故事,我想说的是,作为大人,作为父母,我们只要认可孩子内心的情感,就是孩子心目中的“伟大的父母”。而父母可以得到的,则是就算孩子已经长大,已经成家,仍然会和你说自己的心里话,仍然会和你分享内心的秘密。

我们经常会做一个调查,就是“谁是你心目中最伟大的人”。于西方孩子,永远是“自己的父母”排名第一;而在中国,永远是“自己的父母”排名最末。

因为中国的父母,普遍的心理,是“孩子只要出息,恨我也认了”。于是,就打着“反正我是为了你好,以后你就会知道”的名义,把孩子当作机器去训练,去培养,粗暴地干涉孩子自己的情感和意图。当这些父母颇为委屈地说自己的孩子对自己不亲的时候,我想反问一句,“如果你把孩子当机器,那么一个机器怎么会有感情呢?!”

很多富家子弟,任意挥霍父母的财富,甚至败坏要挟父母;很多寒门子弟,功成名就,坐上高位后,数十年不和父母联系,断绝亲情。这,难道都是孩子的错吗,这些结果,是不是也有父母当初种下的种子?


真正的爱,是无价,是付出,是永恒

我有一位男性同学,高大威猛但情感细腻。很多人都无法接受一个185的男生,每次过马路都会轻轻护住女生;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不仅自己给女生拉椅子,还要求所有男生都这样;他还会记住所有朋友的生日,给远在外地的朋友写贺卡打祝福电话。

他还有一个特别的习惯,就是收集所有和恋情有关的东西。他的初恋女友是中学同学,从那一天起的漫漫数年间,他就一直收集所有他们共同经历的小东西,电影票、留言条、长途电话单(他可以排一个多小时的队打电话)、电报单(没有互联网的年代,发生日祝贺电报)、磁带、信件……

后来,大学毕业后不久,他们就结婚了。现在,他们生活在上海,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不知道别人是如何看待他的这些举动的。但是,当一次给他女友过生日,他在找一个磁带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很多的盒子,每个盒子里都是他所收集的那些小物件——我深深地被这种平凡但又伟大的举动感动了。

我知道,很多人都会觉得这个男生很娘,但是,我却觉得他很MAN!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能够大胆地表达自己的情感,而且一直坚持自己的内心的人,是需要强大的勇气和胆量的。


几乎错过的一本好书,我的三次阅读体验

《好好照顾我的花》这本书,我看了很多遍,有三个阶段。

说实话,我很早就拿到了这本书,但是第一次看的时候,没有打动我。我认为这是一本制作精良的书。作者是我特别喜欢的郝先生和吉恩卢卡,水平自然高超,但仅此而已;

后来,我又一次看的时候,我被精彩的画风所吸引,而对于故事,我觉得有一些意味,但过于简单了。情节设置的不够紧张和波折,很多本来可以更精彩的一些场景被忽略了,有点遗憾;

最后,第三次看这本书的时候,是在深夜,我深深地为之感动了。这是故意把强烈的情感,用日常最普通的方式去叙述的方式,这种隐忍、淡然才是这本书的精华所在。很多很多的细节,当心静下来之后,越品越浓,譬如花的寓意,譬如巨人的寓意……当然,这些我都不想说,应该让读者自己去体味。

今夜,在伊斯坦布尔,我又一次看这本书。我忽然才意识到,为什么书是同一本书,我却有三种态度。那是作为读书人的我,自己的心态不同所造成的。

我为我最终没有错过这本书而感到庆幸。也希望作为父母的你们,可以为你们的孩子留存这本书。或许,现在还不是给孩子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但我真的希望这是一个纯真的种子,能够送给所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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