蕲阳美文 ▏它，竟然是人世间最难忘却的地方

文丨蔡晓杜

老  屋

老屋在塆里东头最末端。
打记事的时候起，我还是很依恋老屋的。不仅仅是因为老屋是我祖父祖母这一辈亲手筹建的，历尽艰辛。

在过去的岁月里，他陪伴着我的童年和中学读书时代。老屋承载着我们的出生，成长，融进了我们的血脉里。

起风夜雨之时，只要一家人待在老屋里，点起如豆的煤油灯火，幽若的光亮摇曳在晚风中，也还是让人觉得十分温馨。每次疯玩到很晚，回家的时候总要经过一段僻静弯路，只要看到窗户里透射出的灯光，心里就不会害怕了。

老屋所处的位置，环境清幽静雅。门前的水渠自西向东流向村外渠道里，周围岸边稀疏的栽种了些树木，整个环境，依山而建，傍水而居。整个祖宅共三列，西边厨房半列，显得端正雄伟。

不得不相信，当年盖房子时爷爷奶奶肯定请过风水先生看过了的。
茂林修竹之下，土砖瓦房，蓝天白云映衬下的老屋，井然有序。人居住其中，清幽静雅。风拂过老屋，四周树木婆娑，树叶、桂花、果树散发出阵阵清香。

老屋是按坐北朝南方向建的，背后远处青山峻岭下的层层梯田，带给人蓬勃的生机。

前面记得小时候是一大块向下倾斜的杉树林，是防止水土流失的作用。听父亲讲，地基原来是一大块水田。
前面有一大块空地，收拾平整清扫干净一般作为农忙干活，平时嬉戏玩耍的场所。宽敞的操场边上，是一条沟渠，用以排出西边从山涧流淌下来的雨水。
屋东头远山处起先有一片茂盛的竹林，旭日东升，茂林修竹的景象一直萦绕在心头。屋东头栽有一棵梨树，树干生长十多年，树高远远超过了老屋屋顶。每逢秋收季节，结出的果子肉质甜脆，鲜嫩多汁。
西边一汪清泉小溪池，青石板相间其中，也是小孩子们窜上跳下，戏水嬉戏的好地方。小溪上石板桥，通向塆里，无数次踏过小石桥，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老屋整个周边面积约有七八亩的样子，向四周绵延开来。

勤劳有见地的父亲，总是花着心思规划着这一片属于我们一家的家园。这里安排种菜，那里规划一片瓜地，种什么果树，都是有讲究的。

我年少时父亲总是说要在老屋头两边种上桂花树、茶树。总是想着日后金秋十月，桂花飘香的情景。也能够畅想着日后茶树芽苗泛青之时摘下来，杀青炒干水分，喝一口自己种的粗茶。
不过这些年，桂花飘香倒是闻到了，没有想象中的香而已。自己摘种的茶叶好像只喝过一回，味道粗劣透露出一股清香，因茶叶里面浸润了辛勤的期待与岁月沉淀，让我们回味无穷。

春天的老屋树木葱郁，满眼苍翠。周边的树木都充满了生机，这也是一年里最好的季节。春耕秋收，大人们都会在准备农忙的事情。

田野里金黄的油菜花，吸引了一群群土蜂辛勤的采蜜。嗡嗡的飞个不停，也预示着初夏即将到来了。
夏天的老屋烈日炎炎，万里无云，不过有了树叶的遮阴纳凉，生活还是十分的惬意。天气炎热的时候，家人都会搬出竹床，门板，整齐的摆放在老屋面前宽敞的空地上。
擦干净的门板与竹床拼凑成很大的一张床，一家亲人们都在外面乘凉。懒洋洋的躺在竹床上，看着头顶上的明月，听着大人们娓娓道来，牛郎与织女鹊桥相会的爱情故事。
还有传说说在苦瓜藤下，头顶米筛，在月圆之夜可以看到牛郎织女相会的情景。当时是很相信的，也期待着牛郎能够早日与织女成功相会。
嫦娥奔月的故事，吴刚砍桂花树也经常会讲起。幼小的我们会天真的直勾勾的盯着月亮里面的阴影的地方在看，看着看着仿佛真的看到了成年人手拿着斧头在砍树呢。
有时候碰到表哥表姐们回来了，我们也会即兴高歌一曲，做着一些滑稽的动作。

秋天的老屋，树叶开始逐渐的变黄了，秋风扫过，落叶留恋的向地面落去，体验着时光岁月的交替，生命之间的轮回。

冬天的老屋，银装素裹，是我们的温暖的精神家园。老屋顶瓦上都是厚厚的积雪，顺着瓦沿滴下来的冰棍链很长很长。天空灰蒙蒙的，有时也正在下着鹅毛般的大雪。
冬季里，吃着妈妈亲手做的炖鱼火锅和可口的饭菜，享受这家庭最好的温暖时刻。老屋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很多都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而不断的遗忘，在特定的环境和空间里，也会在心里重新泛起涟漪。
爷爷走后，奶奶就只能一人坚守在老屋里。爸妈都常年在外面打工，我们兄弟俩也从中学顺利毕业考上了大学，平常也是每年寒暑假才回家两次。

老屋屋前屋后四周围都是空地，奶奶很是勤劳，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身子硬朗的时候，柴禾备的十分齐备。周围的空地都种上了可口的蔬菜，平时也照看着老屋边的果树，除草施肥，唯一欣慰的就是看着我们高兴的吃着树上摘下来的果子。

东头山头上茂盛的竹林被乡邻逐渐的砍去，山丘也开始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的雄伟。周边的树木也陆续的伐掉，老屋周边也逐渐的开阔起来。东头空地上的大梨树也随着爷爷的离去开始树叶泛黄，逐渐的老去。最终被砍伐掉，当做柴禾扔进了灶膛里。
天空依旧是静蓝纯净，小溪里的水还是那样的清澈。我始终在想，奶奶一个人在老屋坚守了那么多年，是因为在奶奶的心中始终充满了希望。灵魂和根始终是在老屋这里。

几十年过去了，老屋还是在那里，土砖墙显得有些破败，但还是保存着当初的模样。由奶奶亲手打理的菜园，现在几乎都荒芜在那里，长满了荒草野蒿。要不是有些零星的小花，是看不出以前的蓬勃生机。

老屋历经了风雨，也见证过一段漫长的岁月。屋山头的横梁上长着的一棵野草，在风中摇摆，仿佛在向我们诉说着关于老屋的那些陈年故事…

作者简介蔡晓杜，男（1988年5月生），曾用名：蔡小豆，湖北蕲春县刘河镇蔡寿村人。大学学历，中共党员。爱好旅游、摄影、写作。文学爱好者，自由撰稿人，业余摄影师，萧晓文化工作室主要发起人之一。现深圳工作，主笔散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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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来源：蕲春文联

本期编辑：Deng英台

本期编审：大鸟 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