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店上市235天：昆仑万维三度减持获利4.68亿，蚂蚁金服还能为其加持多久？
文 | 文亿
来源 | 投中网
趣店的生意不好做了，但昆仑万维又赚了一笔。
6月6日晚间，昆仑万维（SZ.300418）发布公告称，通过集中竞价交易累计出售所持趣店（NYSE:QD）股票2,552,161股，交易均价8.855美元。此次交易昆仑万维共获投资收益226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23亿元，在昆仑万维2017年度经审计净利润中占比12.35%。
这是趣店赴美IPO后，昆仑万维第三次转让或减持趣店股票，三轮减持累计获利人民币4.68亿元。
投资趣店3年，获利4.68亿元
上市235天，从为投资者带来回报的层面看，趣店是一家成功的公司。
2017年10月18日，当34岁的趣店创始人兼CEO罗敏站在纽交所敲响IPO之钟时，互金圈、创投圈一片欢呼躁动。这是中国第一家登陆美股的消费金融平台。发行价每股24美元，开盘价报每股34.35美元，较发行价上涨43.13%，市值一度飙升至113亿美元。对刚刚遭遇宜人贷破发、信而富市值腰斩的互金圈投资者来说，趣店的表现是一针强心剂。
昆仑万维集团董事长周亚辉更是因为这场IPO而“一战封神”，体验了一把当网红的感觉。
IPO当日，周亚辉发表投资笔记《百亿美金的故事——周亚辉揭秘趣店投资全过程》，回述自己在趣店还是一个“见了100家机构都没人投”的项目时就出手支持，随后在多轮融资中不断跟进的故事。在趣店IPO前，昆仑万维三次参与增资，累计持有趣店未完全稀释股份后19.70%股权，对应持股数量为57,956,607万股。
这篇投资笔记传播甚广，在各个投资机构、相关领域创业者的圈子中，“恭喜”声不绝于耳。
周亚辉也着实乐了一把。在文章发表的同一天，昆仑万维先是转让58.8万股趣店股票，随后又因IPO超额配售而出售176万股，当日获利3.45亿元。
对6月6日最新一轮的减持，昆仑万维作出解释称，“为提高资产流动性及使用效率，有效规避证券市场投资风险，拟择机处置持有的趣店股份。
昆仑万维增资/减持趣店详情如下：
数据来源：CVSource
在周亚辉的投资笔记中，除了自己之外，罗敏在创立趣店的过程中还遇到了三位来自投资机构的贵人，分别是源码资本创始合伙人曹毅、蓝驰创投合伙人朱天宇，以及梅花天使创投合伙人吴世春。他们同时也是趣店的重要股东。
在趣店近日向美国SEC递交文件所披露的2017年年报中，这些股东也在陆续减持。
包括凤凰财富控股集团实控人杜力、昆仑集团有限公司、曹毅在内的第二、三、四大股东已分别累计减持139.32万股、176.47万股、182.03万股。按照2018年3月29日趣店收盘价11.7美元计算，上述三大股东减持获利共计5824.49万美元。
其中，源码资本创始合伙人曹毅由于个人原因已向趣店董事会递交了辞呈。2014年9月，正是在曹毅的介绍下，罗敏才得以与周亚辉相识。周亚辉也曾以源码资本LP的身份，向趣店投资2000万美元。
至2018年3月31日，趣店各大股东持股及投票权如下：
数据来源：CVSource
此后，2018年4月24日晚间，通过源码资本旗下基金Source Code Accelerate L.P间接持有趣店1258.87万股的联络互动（SZ.002280）也发布公告，称其董事会已提请股东大会授权公司经营层适时出售趣店股份。
一边是股东减持，另一边是股价下跌。IPO之后，趣店很快失去了市值高涨带来的乐趣，股价高开低走，到2018年6月8日以每股9.62美元收盘时，已跌近六成。
就在不久前的3月，罗敏发表了“零元年薪”声明，表态称在趣店市值达到千亿美元之前，不再从公司领取任何薪水和奖金。如今，在股东减持、股价下跌、公司净利润下滑的状况下，罗敏的市值千亿美元之梦如何圆，答案尚未可知。
蚂蚁金服的铺路石？
2018年6月8日，蚂蚁金服宣布新一轮单笔融资140亿美元，距离IPO又近一步。
长期以来被视为蚂蚁金服“影子股”的趣店，需要开始直面一个问题：如果失去了蚂蚁金服的加持，自己是谁。
时间回溯至2014年。彼时，中国高校在校生人数在3000万左右，蚂蚁花呗和京东白条尚未崛起。罗敏招兵买马扎入校园，为推广趣店的前身“趣分期”而疯狂地推仅三个月后，一群原本被认为最不具备消费能力的90后大学生，就为趣分期贡献出了超过千万元的交易额。
很快，一只校园贷“独角兽”在资本的追捧下诞生了。
趣店IPO前融资情况如下：
数据来源：CVSource
但地推很烧钱。趣店的业务一面高速成长，一面快速内耗。招股书显示，公司2014年净亏损4000万元。到了2015年，这一数字膨胀到了2.4亿元。
趣店需要一个扭亏为盈的转折点。2015年上半年，它等到了另一位贵人——蚂蚁金服。到了2015年8月，蚂蚁金服作为趣店（时名趣分期）E轮融资的领投方，通过其全资附属公司API(Hong Kong) Investment Limited入股12.82%，成为趣店第五大股东。
市面上流传着这样的判断：蚂蚁金服本没有投资趣店的打算，但在稍早前的2015年3月，京东战略投资了分期乐。竞争对手的举动让蚂蚁金服有些着急。市面上可考虑的标的并不多，分期乐强大的竞争对手趣店这才进入视野。
投资之后，蚂蚁金服在获客、风控两个重要环节上，都给予了趣店巨大的支持：根据趣店招股书，自2015年11月起，作为支付宝App中“来分期”的实际运营方，趣店开始获得来自支付宝的导流。两者的合作还包括账户体系。趣店的借款、还款都需要通过支付宝账户进行。
在诸多互金公司颇为头疼的风控层面，蚂蚁金服让罗敏吃下了一颗安心丸。蚂蚁金服开发的多个信用评估指标（包括平均流动资产指数、信贷还款指数、在线消费水平、芝麻信用分等），成为趣店对首次申请借款的用户进行把关的重要数据源。
效果显而易见。2016 年，趣店盈利5.7亿元，并在同年7月正式升级为“趣店集团”，业务范围扩展至白领阶层。
当时的蚂蚁金服也从这笔投资中获益。2015年秋天，蚂蚁金服正在重点推广芝麻信用。支付宝要求每个申请趣支付的用户都必须注册芝麻信用。按照周亚辉在投资笔记中的说法，这段捆绑关系每天可以给芝麻信用带来10万名新增用户。
现金贷是一门流量变现的生意。对趣店来说，这样的流量来源不免单一，高度依赖蚂蚁金服的扶持。
但对蚂蚁金服来说，趣店正在变成可有可无的存在。
支付宝与趣店的协议在2017年2月到期。8月，支付宝在重新签订协议时，开始向趣店收费。10月，蚂蚁金服也并未出现在为趣店IPO站台或增资的队伍里。到了2018年，蚂蚁金服的消费贷业务已自成气候。彭博社报道称，其消费贷规模达6000亿元，其中“花呗”用户月平均借款700元，“借呗”用户月平均借款数量约为3000元。
如果日后与蚂蚁金服的关系发生变化，趣店将面临市值快速崩塌的风险。
下降的现金流，汽车金融能否挽救？
比讨论股东是否离场更为关键的问题是，趣店的核心业务不好做了。
2017年下半年，监管层整治现金贷的序幕逐渐拉开。直至12月1日，监管力度达到高峰。人民银行金融市场司联合原银监会普惠金融部下发《关于规范整顿“现金贷”业务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规定现金贷利率上限为36%。这让现金贷一下子成为一笔不怎么赚钱的买卖。趣店的股东昆仑万维也喊停了刚刚获批筹建小贷公司的项目。
2018年5月21日，趣店披露了2018年第一季度财报。财报显示，公司盈利环比增速已大幅下降。较2017年同期，2018年第一季度的活跃借款人数下降13.9%，为410万；消费信贷交易总额下降8.1%，为153亿元；放款笔数下降44.6%，为1090万笔。趣店的净利润下降至5035万美元（约合人民币3.16亿元），同比下降32.10%，降幅超过三成。
曾被周亚辉评价为行动果敢、“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罗敏，开始向外释放趣店“去金融化”的转型信息，弱化校园贷、现金贷危机带来的校园影响。
罗敏选择进军过去两年间备受资本市场追捧的领域——新零售。2017年11月中旬，趣店主打“低门槛、低首付、费用全透明”的汽车消费金融项目“大白汽车”正式上线，试图通过整合趣店用户信息，将线上平台与线下的汽车零售服务门店融合起来，开展以租代购的汽车新零售业务。
这一业务已成为和传统业务消费分期并列的趣店年度重要战略。在2018年2月的集团年会上，罗敏更是表示趣店要成为一家千亿美金的公司，并有望成为全球最大的汽车零售平台。财报显示，大白汽车在一季度的销售型融资租赁收入达到8705万美元（5.46亿元人民币），累计交付车辆6608辆。
然而，汽车新零售属于重资本运营模式。趣店肩上的资金压力很难减轻。甚至，大白汽车较高的销售类租赁已经造成了趣店运营成本的大幅上升。
截至2018年一季度末，大白汽车已在全国各地开设线下自营门店175家，招募员工更超过660名。扩张带来的影响直接反映在了财报上：趣店2018年第一季度成本与费用为13.95亿元，较上一季度的9.43亿元增长47.93%，较上年同期的2.99亿元增长366.56%。其中，一季度收入成本同比增加461.4%至6.86亿人民币，主要是由于大白汽车业务产生了较高的销售类租赁成本。
此外，汽车金融发展前景虽然可观，但趣店却是个实打实的“插班生”。先入场的竞争对手不能小觑。根基牢固的4S店已加码布局，以线上业务起家的汽车电商也开始展现出流量和推广方面的优势。近两年来，包括易鑫、大搜车等汽车融资租赁平台，以及瓜子、优信、人人车等二手车电商，陆续获得了来自腾讯、京东、百度、蚂蚁金服的资金和流量支持。
趣店能否依靠前期投入巨大的汽车金融挽救危局？红海之中，挑战不小。
作者：文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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