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男友、虚拟父母……年轻人的孤独感正在成就一个百亿级以上的“陪伴经济”市场。嗅觉敏锐的机构早几年已入场，如今这一赛道已经开始两极分化。
孤单吗？30元，你就可以立刻获得一个甜蜜似糖的虚拟恋人。日前，虚拟恋人在95后、00后之中火了起来。在B站、微博上有关体验虚拟恋人服务的内容大受好评，在KOL的宣传下虚拟恋人正在突破次元璧，由小众走向主流视野。此外，虚拟父母、虚拟神仙、虚拟明星、虚拟动物等虚拟社交经济也在Z世代中流行着。Z世代们喜欢的虚拟服务有什么神奇之处？它是如何运转的？这些瞄准年轻人的陪伴经济有发展潜力吗？为了回答这些问题，投中网也下单体验了一次虚拟男友的服务。“我们的服务包括：小哥哥小姐姐陪聊、虚拟恋人、情感咨询、游戏陪玩、叫早、哄睡、监督学习。”淘宝店内，虚拟店家的客服向投中网介绍到。服务的“小哥哥小姐姐" 分为普通、金牌、镇店、男神四个等级，等级越高收费就越贵，形式有文字语音、也有语音连麦两种。普通价位的语音聊天半小时收费30元，男神级别的半小时收费80元。
交完费用之后，客户可以在微信群里进行试音，有霸道总裁型、阳光型男型、斯文败类型等可供选择。客户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选择喜欢的类型，再进行聊天。投中网选择了一名叫源源的男孩后，源源告诉投中网，自己是一名大三的学生，从18年底开始就接触了陪聊和陪玩的兼职。作为“男神”级别的虚拟男友，他最高一个月可以收入一万多元，而他的“老板”们，多是和他同龄，或者是比她大几岁的女生。老板们也会对虚拟男友进行打赏，源源告诉投中网，他所在的接单微信群里，大家还会攀比谁得到的打赏多。“你那点钱，还不够我吃顿饭的。” 源源说，这种看到别人拿到打赏后相互“看不上”的情况很普遍，而为了从普通等级晋级到男神，需要积累到一定数额的交易额。分成上，淘宝和源源们是五五开，有的店，虚拟男女友们拿到的更少，只有四成。为了赚到更多，虚拟男女友们会引导老板进行续单，或者私下转账交易。源源告诉投中网，他已经给几百个女生做过了“虚拟男友”，内容大多都是闲聊或是陪玩游戏。但他感觉越来越难做了，“优质的老板变少了，同行变多了”，竞争激烈。另一方面，入行基本上没有门槛，培训也非常简单，在各大QQ群中，每天都有各种招新的消息。除了虚拟男友之外，你还可以点一个“虚拟父母”，大多虚拟父母的功能主要是暖心又严厉地督促学习。你也可以来一个虚拟佛祖给你念经，保佑考试顺利通过，或者让倒霉事离你远去。你甚至可以来点一个虚拟青蛙，或者虚拟鸭子，投放在同事群里进行整蛊，总的来说，“万物皆可虚拟”。除了陪聊之外，陪玩是一块更加广阔的市场。源源告诉投中网，有时单陪一个“老板”打游戏，一个月就能赚到5000元。游戏陪练平台比心陪练副总裁杜明江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游戏陪练现阶段市场规模已达百亿左右，并呈现出两极分化的局面。目前仍是高速发展阶段的成长型市场。公开数据显示，2020年2月至3月，比心陪练上的新增用户为平日的1.6倍，日均订单也是平日的2倍，对比2019年12月，用户增幅高达150%，1月24日至2月29日期间，用户累计下单量超过了六千万局。而陪练平台的模式一般都比较简单，主要是C2C的撮合交易平台，连接陪练师和用户，平台在其中抽取佣金，一般是0%~20%的平台抽成。作为电竞产业的分支之一，电竞陪练师已经逐渐常态化。根据比心公布的《游戏陪练白皮书》，平台上已经有接近150万游戏陪练赚到钱，其中全职平均月收入7857元，兼职平均月收入2929元。小有名气的培练师已经赚到了钱，猫又yo主打可爱美少女的人设，号称为“陪玩界的泥石流”，这个20岁出头的女生一边陪练一边直播，背后有MCN在操盘，在抖音已经有680多万粉丝。据同行透露，猫又yo已经实现“年入百万”。王思聪也在营业，王思聪的比心账号为ig.wxz.，他的简介是：“别和我谈钱，都没我有钱”，他陪练的游戏是《云顶之奕》，1小时666元。《游戏陪练白皮书》显示，花钱找人陪自己打游戏的，三分之二都是95后，他们消费观念不但超前，还有人出手阔绰，2019年，曾有人在比心上豪掷308万陪玩。孤独和虚荣是“陪伴经济”火热背后的心理动力。比心陪练副总裁杜明江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采访时表示：这些有陪练需求的用户，一方面想赢，快速获得游戏的胜利感，另一方面也是解决陪伴的诉求，很多年轻人毕业后，很少能和上学时代一样随时和好朋友开黑了。比心陪练在2018年已拿到了IDG资本领投的数千万美元A轮融资。“比心”原名为“泡泡鱼”，2015年正式上线，1年后获得了网鱼网咖五千万人民币的天使轮融资，在2017年到2019年间，又获得了达晨创投、普思资本、歌斐资产、中美创投等机构参与的两轮融资。比心平台上除了王者荣耀、和平精英等手游之外，还有魔兽、LOL等端游，平台采取C2C模式，用户可以根据性别、级别等选择自己喜欢的培练师。游戏陪玩平台暴鸡电竞则在2017年拿到了红杉资本中国基金领投，真格基金与晨兴资本跟投的4500万元人民币A轮融资。虽然暴鸡电竞如今已经无法正常下载，但根据此前透露的数据来看，平台上线运营的前几个月，在没有推广的前提下，注册用户数超过120万人次，月活跃数超过60万。暴鸡电竞平台上，王者荣耀一款游戏的订单就超过1万单。捞月狗则在2018年完成近2亿元人民币的C轮融资，背后的投资机构是天图资本。捞月狗的主要业务也是游戏陪玩，一类是小姐姐陪玩，一类是大神陪玩。另外平台还签约了付费写手创作搞笑视频、攻略、同人小说等，并且于腾讯、斗鱼、熊猫、YY等平台在电竞数据方面达成合作。
此外，猪队友、开黑大师、玩电竞等也先后获得投资机构的支持。淘宝也不甘落后，2019年上线了“淘宝陪练”频道，随后、虎牙、斗鱼等也推出陪练业务，行业竞争逐渐激烈。目前，“陪伴经济”的赛道里，两级分化明显，不少平台后续融资遇到问题，或是干脆销声匿迹。不管是陪聊，还是陪玩游戏，Kill Time（杀时间）之外，弥补内心的空虚寂寞，寻求关系中的支持和亲密，是这一类服务在Z世代中流行的主要原因之一。然而，充斥着荷尔蒙的陪伴经济，也暗中滋生着灰色地带。暴鸡电竞就在2018年被下架，比心也曾经因为色情问题被苹果下架。其他各类APP、淘宝店家中，情色服务也屡禁不绝。据知情人士透露，除了正常的陪聊之外，还会有一些大尺度的“w单”（污单），未成年人涉及其中也不少见。此外，平台数据的真实性也遭到怀疑。注水预言家游报曾指出，通过陪玩平台员工、投资机构、数据公司等多方渠道，了解到某平台的注册人数、DAU、流水数据严重造假。但排解孤独感，依然是新生代的刚需。从线上自习室，到宠物经济，再到虚拟男友，人们变着花样，试图用钱买陪伴来填补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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