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永信弟子如何看释永信？ | 豫记
邹相和释永信的关系不一般，用两个字概括就是“真爱”。请大家别胡思乱想。
谷乐 | 文
一
我一哥们韩青，多次失恋，身心饱受重创，时常冒出遁入空门献身佛学的念头。一次他去登封少林寺禅修，历时两天。他回到郑州，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们去喝碗羊肉汤吧？”
他一脸洋洋得意，貌似身心都得到了巨大满足，迫不及待的要讲一讲参禅悟道的收获：“什么是禅？用释永信的话说，就五个字：别胡思乱想！”
少林寺禅堂
近期，郑州一个叫邹相的80后出了本禅诗集《拈花微笑》，赠予我一签名本。我翻开书看，第一页就是释永信写的序言：
“我曾用‘三言’解释过‘禅’。其一言：禅，别胡思乱想也；二言：禅，就在我们的生活当中；三言：行、住、坐、卧，处处皆禅……”
看来我那哥们没胡说八道。
邹相和释永信的关系不一般，用两个字概括就是“真爱”。请大家别胡思乱想。
邹相是一位诗人，也是一位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有老婆孩子还爱喝酒。他爱写诗，写的多是禅诗。禅无处不在，他无处不能写诗。
他曾给他的爱妻写过一百首诗，也曾给他的恩师释永信写过一百首诗。
这次新出的《拈花微笑》共七部分，第六部分题为“恩师如父”，专写释永信。算上这次写的新诗，他给释永信写的诗比给妻子写的还多。
这些年，释永信及少林寺一直是舆论的焦点，众说纷纭。释永信的弟子怎么看释永信？从这些诗中，我们可以略窥一二。
二
在细说邹相诗中的释永信之前，我们先说说邹相和他的《拈花微笑》。
佛祖释迦牟尼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百万人天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世尊说道：“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
这就是“拈花微笑”的禅宗公案。
迦叶成了印度禅宗第一代祖师，代代相传，第二十八代传人菩提达摩从印度来到中国，在南京见到梁武帝，俩人话不投机，达摩又来到嵩山，面壁九年，终于悟道。
达摩将禅的普遍真理与中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创造出富有中国特色的禅宗，他是中国禅宗的初祖。后来经过又经过二祖慧可、三祖僧粲、四祖道信、五祖弘忍、六祖慧能的努力，禅宗终于发扬光大。
史学界关于禅宗的历史有不少争论，上世纪胡适和日本的铃木大拙还有过一场论战，这我们且按下不表。
话说禅宗既然不立文字，怎么又出来《坛经》，古往今来还有那么多人写禅诗？
其实，禅宗所谓不立文字，乃是不执著于文字，禅超越文字，文字只是一个指引，正所谓“因指见月，得月亡指。”
什么是禅诗？简单说来就是，以禅入诗，亦禅亦诗，恰如元好问所言：“诗为禅客添花锦，禅是诗家切玉刀”。
邹相给他的书起名为“拈花微笑”，这是他修禅的自信。书中有一首《佛心我心》是这样写的：
万念俱灰了生死，拈花微笑赋新辞。
明月清风知我心，佛法无边今如斯。
不错，邹相的禅诗说的都是大白话，俗人如我者也能读懂。
今天很多诗人人为地设置语言障碍、玩弄概念游戏，以让人读不懂为好诗第一标准，是为“装逼”。
释永信的禅就是别胡思乱想，邹相的禅诗就是不装逼。
当然，我必须说，邹相比起当代第一流诗人还有些距离。试看洛夫的《水墨微笑》：
不经意的
那么轻轻一笔
水墨次第渗开
大好山河为之动容
为之颤栗
为之晕眩
所幸世上还留有一大片空白
所幸左下侧
还有一方小小的印章
面带微笑
三
写诗是邹相的一种生活方式，他可以无时不写诗，无处不写诗。
他的很多诗都是坐公交车的时候写的，还很自豪的在诗后面注明：某年某月某日，于郑州某路公交车上。光是在郑州29路公交车上写的就有十来首。
别人遇到挤公交，往往气急败坏，邹相则将之化为禅诗：
人潮汹涌气难顺，聒噪起伏更眩晕。
心静如水六根断，甩葱歌中铸诗魂。
挤公交也可以成为一种修行，当然咱不是说，公交越挤越好，道路越堵越佳，雾霾越重越棒。
禅是不执著，无挂碍，而不是和稀泥，无是非。
邹相还有一首诗，《挤公交》：
黑压一片忽散开，原是公交呼啸来。
手忙脚乱奔车去，多情总被无情甩。
再来两路仍难上，痛心疾首空徘徊。
他日郑州内功成，高官百姓无堵塞。
最后一句说明，邹相还是一位具有丰富想象力的浪漫主义诗人。
邹相在地上跑的时候写诗，在天上飞的时候也写诗，他在从北京到伦敦的飞机上写道：“云海高空须臾间，庄生梦蝶生死念”。
他在郑州文劳路与信息学院路公元看到梅花开，就写一首《咏梅》；春天来了，他就写一首《报春》；带着老婆孩子散散步，也要写一首《携妻子散步》或《携子寻春》；就连三八妇女节到了，他也要写一首《2015年三八节拈句》……
邹相是否已经明心见性我不知道，但他能做到物来顺应、有感而发，所以他很高产。
《拈花微笑》里有不少写禅机开悟的诗，说实话，这些诗很难出彩，因为古人写的太多太好了，例如慧能“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无门慧开禅师“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不过我们还是可以邹相的这些开悟诗中一睹禅宗真谛：
“心外无法莫远求，当头棒喝明心志。”
“求天求地求佛祖，莫若静思求己心。”
“郁郁黄花皆般若，青青翠竹尽法身。”
四
邹相是释永信的弟子，也是他的铁杆粉丝。
我一开始读他写释永信的诗，还真有点“胡思乱想”：不是溜须拍马屁吧？
他有一首《享誉世界的少林寺》：
跋陀开创真祖庭，历经劫难刀火兵。
废墟一片荒草地，行正长老力重兴。
永信和尚承师愿，三十年来忙不停。
元首政要慕名来，享誉世界大少林。
这首诗写的是少林寺的历史。
北魏太和十九年（公元495年），孝文帝为天竺僧跋陀在嵩山敕建少林寺。少林寺是禅宗祖庭，历史上曾几经劫毁。1928年，石友三火烧少林寺，天王殿、大雄宝殿、客堂、钟鼓楼、藏经楼以及所藏之《大藏经》、《少林寺志》木版、北朝石刻造像碑等皆毁。
行正是释永信的师父，1944年，日寇烽火烧到嵩山，他和寺内僧人精心保护少林寺文物。在“文革”中，他用生命保卫了塔林。
1981年，释永信刚来少林寺时，当时只有十几个和尚，九个是老人，靠二十八亩地过日子。1987年，行正方丈圆寂，释永信接任少林寺管理委员会主任。
释永信负责少林寺的这三十多年间，成立了少林武僧团、少林慈善福利基金会、创建了少林寺官网、寺院进行了重修和扩建、在柏林伦敦等地开办了40多家文化中心……各国政要慕名来访，少林寺也的确做到了享誉世界。
这些年关于释永信和少林寺的负面消息，也从来没有断过，对此，邹相有诗云：“恶语谣传等闲看，一身正气更坦然。”
释永信也不讳言，成立武僧团、实业公司、药局这些都是商业行为，但如果不这样，那些假武僧、假少林药方就会在世界上招摇撞骗。“我们只有用自己的商业行为消除这些商业化带来的消极影响，弘扬真正的少林文化。”少林寺也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当年为反对“被上市”，不惜抗衡当地政府和商业巨头。
唐代百丈怀海禅师创立《百丈清规》和丛林制度，上下均力，共同劳作。
有人问他：“斩草伐木，掘地垦土，为有罪报相否？”
百丈怀海答：“不得定言有罪，亦不得定言无罪。有罪无罪，事在当人。若贪染一切有无等法，有取舍心在，透三句不过，此人定言有罪。若透三句外，心如虚空，亦莫作虚空想，此人定言无罪。”
如欲购买《拈花微笑》一书，可加邹相微信：xiangyeyaju，还可获得作者签名本。
编辑：艾扬 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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