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父亲组图:谁在帮你守护乡愁?丨豫记
和旧时的村庄相比,我回到家看到的村子,依旧普通,依旧充满着“魅力”,吸引着父亲、母亲,日出日落间,他们将这琐碎的日子依旧过得那么认真、仔细。
刘箮丨文 图
以前,我的家族有很多人在新疆,有的在兵团工作,有的在乡下安家落户。父亲去探亲,当地的几位干部和父亲一见如故,那时新疆发展也需要内地人员,所以干部们给房给地极力挽留父亲留在新疆。
但父亲拒绝了,他觉得自己离不开故土中原,离不开那个生他养他的村庄。直到现在,年近七旬的父亲依旧在他的村庄生活,耕耘。父亲、母亲,和他们生活的村庄,和这日常生活,这爱,笼罩在我回到家看到的一切细节和场景上……
清晨,父亲、还有我的侄子侄女,一起走出院门,等着幼儿园的班车。
仿佛已经成了习惯,每天清晨早饭后,父亲在前面,小侄子和侄女跟在后面,祖孙三人走出远门,在路口等幼儿园的班车。
有时时间尚早,数十步的路,爷仨走走停停,在路边摘朵花,或者追只蝴蝶,笑声一串一串。
邻居送来三棵苗,却见我家锁着门,她担心等太久苗会干枯,就把苗随手种在门口刚下过雨潮湿的菜园里。今天,这三棵苦瓜已经长大,结出果实。
初夏的晨风中,父亲指着满坡的芦苇说:“那时这上坡都是树,旁边地上庄稼收成很低,粮食不够吃。我扛来一筐筐的芦苇芽栽下,秋天能卖几捆芦苇,现在,它们已经长成一片风景。”
三十多年前抓阄分地,我家被分到两块临河的土地,河堤栽满了枝繁叶茂的树,遮住了阳光,影响了旁边庄稼的收成。
蔚然成林的芦苇,给缺衣少食年代的我们,带来些许多慰藉。
父亲、母亲、我,我们一起打红薯埂,村里种红薯的不多了吧!我问;种红薯的多,但秋后晒红薯干现在就咱家有了,父亲说。
每年,我家都要种许多红薯,秋收时一大部分存在地窖,剩下的晒成红薯干。
拉耧种豆
一如三十年前,装满黄豆的耧,父亲扶着,母亲拉、俯首、用力,一步一个脚印,松软的黄土地上,印着两行深深的脚窝。
芝麻磨出油后的芝麻渣,我们叫香饼。晾晒揉碎后撒到田里,是非常好的肥料,大雨即将到来时,父亲母亲去田里撒香饼,世界日新月异,他们一如既往的耕耘着自己的一方天地。
下雨无事,父亲便拿起那盘老算盘,修了起来。
围在旁边的侄子侄女,听爷爷说起:“一上一,二上二……”
拔了一车草回家喂羊的父亲,刚刚坐下来,又被孙子孙女围着,开始讲故事。
院门两旁,两处小园,种花,种菜,种树。
每一朵花,每一株草,好像和父亲,有许多故事。
堂姐家的孙女满月酒,父亲带着母亲、侄子和侄女,开着电动车前去。
“男孩女孩都一样,你看我家的俩宝贝多好!”父亲对临桌今年又生了第二个女孩的亲戚说。
说完,父亲又给我的小侄女夹了满满一碗菜。
父亲用电动车带我去下地,夕阳把我们的影子照在金色的麦茬上。
大地温暖、影子修长。
春天,父亲给我的小侄子和侄女每人栽了一棵树,引导他们每天放学给树浇水。从香椿树、花椒树,到木槿、玉兰、桂花等。
父亲说:“小时候,村里的树可真多,桐树、桑树、椿树、枣树等,比如桑葚成熟时,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整盆捡了喂猪,以前村子中央还有一排桐树,农忙回来,我们在树下乘凉,真好。
那时看一个村子人多少就是看这个村庄的树是否稠密茂盛,如今,人都外出了,哪里还有人种树,所以我多种些 。”
我看着正在浇树的父亲,听着他说的关于他记忆中的树,我似乎发现,原来,一直呆在故乡,呆在他的村庄的父亲,他也有他的乡愁,他在尽力给我们,也给自己留住村庄原来的模样。
刘箮,河南沈丘人,现居北京,记忆深处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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