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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遍台湾文学大奖的河南作家,你要不要认识他? | 豫记

2015-12-18 石玉 豫记




一个河南作家连续在台湾出了7本散文集,囊括了台湾几乎所有的文学大奖,成为在台湾得奖最多的大陆作家。你要不要认识他?


石玉 | 文


谁是当代最好的文人画家?


这个河南作家叫冯杰,小时学画,少年写诗,中年攻散文。他为自己的书配图,文、画俱佳,畅销台湾,台湾所有的严肃文学出版社都向他约稿。大家余光中说他是“当代作家里最好的文人画家”。


台湾的评论家称:


冯杰的散文构筑了一个独特的“北中原”小宇宙,他以自己幽默灵性的笔调,悲悯安静的情怀,涉笔生辉的文人画,使自己的散文创作呈现出从明清至民国沿袭下来的“雅”和“趣”,因而显出与当下新乡土散文迥然不同的风貌。


台湾文学界风靡北中原的雅趣,但这个吹鼓手却在河南寂寂无闻。墙内开花墙外香,只缘墙内不识香啊!


还好,这本《说食画》今年在河南文艺出版社出版。




这50余篇短文,数百到千字不等,每篇都涉及到乡村生活中常见一种食物或食材,一叶菜、一面饼、一颗果、一根瓜,统统跃出乡土记忆的河流,溅起隽永的水花。神随物游,物我同构,意境奇崛。


首任河南省文学院院长、河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孙荪评论:“冯杰散文中的思绪如他家乡河边飘荡的柳丝,文章结构则似作者家乡挂满枝桠的槐花。其中的思想像夏日雨后的蘑菇,新鲜点点。”


笔者读《说食画》里的一篇《狐狸头瓜的称呼》,印象深刻。西瓜皮外表纹络斑驳,像什么?你无论如何想不到,像狐狸皮!是的,对于一个天天浸润在大自然中的乡下孩子来说,想象力无所不能。




文末的一段:


“在北中原的夏夜,当人们进入梦乡之时,大地不再寂寞,肯定要奔跑着无数匹狐狸头瓜,在月光里涌动。要不是缠绵的滕蔓牵扯,它们四蹄生风,翼下生魂,那些瓜呼吸夜色,呼吸月光,那些瓜会一口气奔向无边无垠的夜空,化魂为星。”


冯杰是诗人出身,他说没有以前写诗的经历,写不了这样的文字。


在笔下出现的食物,已经不是食物,而是文化,文化通人心。


像《说食画》里的蒸柳絮、蒸槐花、蒸菜馍、蒸红薯叶馍,哪个河南人或者北方人没有吃过?


“有一次在北京曾经见到河南的大作家姚雪垠。说起来吃面条,他说他吃芝麻叶面条,我说南阳和驻马店人吃芝麻叶面条,豫北人吃红薯叶面条。”冯杰说。


红薯叶和芝麻叶是不一样,但面条却是一样的。两个人一下子拉近了距离。


被征服的不仅是台湾


雅是文之魂,趣为文之眼,文无眼,面目可憎。雅趣二字,重在趣。读冯杰的文字,妙趣丛生。


《说食画》扉页的作者介绍是这样的:七岁时会炸油馍,十七岁时会做捞面。


书籍的装帧设计,曾让作家李辉惊叹不已。


扉页上有这样一副简笔画,名曰“北中原冯氏标准食游图”,画中有地名:留香寨、冯潭村等,有各种食物,长垣豆腐脑、牛屯火烧、蔡记灌汤包、道口烧鸡……




冯杰是滑县人,少时在姥姥家长大。姥姥家的那个村子名叫“留香寨”,冯杰老家的村名叫“冯潭村”。


“牛屯火烧在滑县牛屯乡,历史很长,听说还申请了物质文化遗产。”冯杰告诉笔者。“还有一种酒,叫小鸡蹦……”


书的封面出现了一提食盒,为了这个古拙的器物,设计师刘运来整整搜寻了半年。


中国作家,文画齐备的不多,冯杰数了几个人,如汪曾祺、冯骥才、贾平凹。“但是贾平凹的画不给自己的书做插图。”


冯杰攻画,出版社喜欢,因为少了一道配图的工序。他的画,意趣自然不少。


如何画鱼鳞?手握鲤鱼直接作拓。


把芒果皮直接往宣纸上擦,黄黄的,行内人看不懂,问:“这是什么黄?”


冯杰回答:记忆黄。




他画松树皮,画蒲棒,则用过期的咖啡,与赭石的颜色近似。


一位远在美国的老太太,知道他喜欢用过期的咖啡作画,从美国给他寄过期的咖啡。


“别人还都不知道呢!”冯杰笑着告诉笔者。


充盈的意趣,来源于丰富的经验与和深刻的记忆。


《说食画》有一篇《簸箕柳茶》,此物何来?




“小时候没喝过茶,老家有一种簸箕柳,叶子这么长,平时用来编篮儿。夏天收麦,用水煮煮,金黄色,像小孩儿尿一样,送到地里,败火。牙疼,一喝就好了。”冯杰说。


冯杰为此文配图,名曰《乡色酒》。


荆芥是河南人喜爱之物,也唯有河南人吃,不过河南郊区也吃,如山东菏泽、河北邯郸、湖北襄阳。这种平凡而又独特之物,又变成了冯杰笔下的意象:

“在老家,如果说某人见过大世面,就说这人‘吃过大盘荆芥’!”


蔓菁,不闷出不了味儿。必须要陪萝卜闷,才必须恰到好处。


“蔓菁长得不好看,像芥菜一样,煮到一定时候,一掀开,一吃就是那芥末味儿。但是闷不好了,就是萝卜味儿。”冯杰说。


柿子不熟怎么办?


“小时候,在柿子篓里面放几个梨,我们那儿叫‘梨柿烘’。三天,柿子就自然熟了。”冯杰介绍,现在也可以如法炮制,用不着催熟剂,那塑料袋,放梨,一系系住,过几天就好了。


冯杰的父亲晚年老是打嗝,连着好几天打,翻江倒海。冯杰用姥姥告诉他的方法:煮柿子蹄水喝,何为柿子蹄,就是柿子上结的柄。“一喝就好了”。


蒸花糕,拿剪刀剪出一只刺猬,刺猬嘴上还要衔着高粱;蒸蛇,蛇眼用啥?“用绿豆,蛇眼是绿的。”冯杰说。


在冯杰看来,全版《本草纲目》中非精华部分,如那些奇怪的药引:牛槽里的水、寡妇门前的土、寺院门前的土等等,也可能是李时珍因趣而为罢了……


“深圳的一个读书活动,让我谈体会,我说读书的有趣大于意义。光讲意义不行,老师给你讲一辈子了!首先有趣,你才能教化人。”




冯杰为什么离不开北平原?


“河南作家得益于乡土矢志于乡土。”冯杰说。“比较李主席(指李佩甫),我写的是局部,都是小情绪、小细节,一米一菜,没有他写的有气派。”

冯杰踯躅在童年的乡土记忆中,那时光、泥土和温情,满怀甜蜜。李佩甫执著于乡土人物的命运,在社会与时代巨变进行宏大的思考,而他则无法出走老家的村庄,像个孩子,满怀甜蜜。


“一般60年代出生的,都差不多,都有乡村记忆。我觉得一个作家,想写好东西,得接近神性,大自然最接近神性。接近大自然,就是依靠乡村生活。”冯杰说。


在《在西瓜里跳舞》这部儿童诗集里的扉页上,他写道:“上帝吝啬,他只宽恕三种人:孩子、傻子、诗人。我包含有后面的三分之二。”这部诗集也在台湾获奖。


诗人得益于神性的、仪式化感的生活。在冯杰的乡土童年,这样的生活是深刻的。


少时,冯杰的父亲在长垣工作,他则跟着在滑县乡村的姥姥长大。“姥姥世界观、待人待物的态度,都感染着我。”


小时候,姥姥要求他:炸油馍的时候不能说诳话,诸如“不够吃啊”、“别炸碰膨了”、“没油了”等词儿。


炸出来第一碗油膜,不能吃,得敬老天先人。俗称上贡,冯杰家乡的土话叫“愿意愿意”,


家里面有五口人,过节庆的时候,缺一口,比如人在外地回不来,就拿一双空筷子摆到那儿。


“村里路口有块大青石,我姥爷在那讲三国,大家围住听。他也不白讲,有旱烟随便抽。烟叶里面搀红薯叶,浇点小磨油。有本《芥子园画谱》,流传到我们村就剩五六页了,有鹿啊有老虎啊,我就从这上面慢慢学,后来用邮票,上面有齐白石的画,虾米,兽鸟,我揭下来,粘到白纸上,临摹。”冯杰说。


这是他最早的文化启蒙。


“很多人看了《说食画》,以为我是写烹饪的作家,其实远不是这样。”


冯杰早年写诗,二十多年前,他凭借《在中国做一次茶的巡回》这首诗获得全国性的诗歌大奖。他出过多部诗集,而他本人还被选为河南诗歌学会副主席。


他现在着力于专题散文。优质而高产。这本《说食画》之前,在台湾出版过《一个人的私家菜》,二者是姊妹篇。


“但这仅仅是我写饮食的三分之一。”冯杰说。


他的一篇《乡村之瓦》散文,曾被四川省选入高考作文题。


今年台湾又出了他一本书——《马厩的午夜·异者说》。“我谈的妖怪,上下五千年纵横古今,都是妖怪。”




下一步,冯杰准备谈色彩,他想好了书名,叫《好色记》。


他还想写一部书,谈对清明上河图的理解,“别人是没有那样理解清明上河图的。”冯杰自信地告诉笔者。


他告诉笔者,虽然在台湾出了许多书,但是都算不上“畅销书”。


有一次,冯杰去书店,看到有作者签售,人满为患,读者排的队伍,从里面一直到外面。


“我以为是李主席(指李佩甫),我们李主席的书才能这样(卖)啊!后来拿书一看,乐佳,那个光头主持人。”


冯杰在台湾出的第一本书《丈量黑夜的方式》里,写过一句话:“要写一个人读一百遍的作品,不写一百个人读一遍的作品。”




他的《说食画》里,经常用“贫朴”一词。现代汉语并不常见,他解释为“贫”是状态,“朴”则是境界,穷而不失礼节。


比如以前农村家里穷,但客人来了,还跑到邻居家借面、借油……


明晚(本周六)七点,来松社书店豫记读书会,与冯杰不见不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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