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讯“互联网+”的加与减 | 腾云观察

“互联网+”，这个概念已经普及并被应用到各个领域。今天，我们要讨论一个新概念——“互联网-”。

从数学的角度来说，加减应同时存在。既然有“互联网+”，就应该有“互联网-”。当然，这里的加与减并不是得与失，而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在腾云智库专家、“互联网+百人会”发起人张晓峰看来，腾讯在进行“互联网+”战略的同时，就也在践行“互联网-”的理念——“该助力助力，该不干预就不干预”。正如马化腾所说，要想实现“互联网+”，就要先给自己做减法。

张晓峰

管理学博士，“互联网+百人会”发起人，腾讯腾云智库专家，新华社瞭望智库特约研究员

今年3月20日“两会”闭幕后，克强总理会见中外记者并回答新华社记者有关“互联网+”提问时，直言“如果说中国经济这艘巨轮这几年能够行稳致远，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在世界科技革命新一轮浪潮中成功挂上了‘互联网+’这个风帆，它催生了新动能”。

历时三年，“互联网+”取得了怎样的进展，下一步如何深化、发展？作为风向标的腾讯最近给出了答案。

4月12-13日，腾讯在重庆举办2018中国“互联网+”数字经济峰会，算来这已是第四届。

峰会分论坛从2016年的4个、2017年的7个，到这次覆盖了智慧城市、云、警务、金融、教育、众创、医疗AI、智慧医院、小程序、智慧零售、企业微信、旅游等12个领域。某种程度上，这展现了“互联网+”在不同领域的最新进展，也进一步凸现了腾讯在“互联网+”领域的最新布局，同时显示了腾讯“互联网+”板块在腾讯内部生态融合上话语权增强。

1

指尖上的腾讯与指尖上的中国

指尖上的中国颇有摧枯拉朽之势不断向前，这里面和很多互联网企业的贡献是密不可分的，尤其是腾讯的前瞻、践行、连接与赋能。

的确，腾讯的发展深刻地影响和改变了数以亿计网民的沟通方式和生活习惯，并为中国互联网行业开创了更加广阔的应用前景。

谈到“互联网+”发力的五个领域，马化腾认为涵盖民生政务、生活消费、生产服务、生态环保、生命健康。致力于这“五生”的数字化转型。

当然，“连接”是腾讯的基本战略，通过丰富内容及服务、以创新方式促进用户互动及分享，形成了QQ、微信与WeChat乃至物联网、开放平台、泛娱乐、新闻等构建的“连接”矩阵，构建护城河。用户粘着、在线、活跃、转化更是不在话下，依然难有竞争者望其项背。 

▲马化腾的新书《指尖上的中国：移动互联与发展中大国的社会变迁》，讲述了中国作为移动互联大国整个社会变迁的过程，涉及各个领域的案例。

指尖上的中国发展到什么程度，区域差异与优势何在，这在腾讯发布的《中国互联网+指数报告(2018)》有反映，2017年全年，我国GDP增速是6.9%，而数字经济增长了17.24%，达26.70万亿元，在GDP中的比重也由2016年的30.61%上升到了32.28%。

虽然微信还有许多众人千呼万唤的功能，如自己发布过的朋友圈内容难以按照关键词、时间点进行检索，公号拥有者与粉丝的交互实现起来难度重重等等，但微信之“重”业已成为制约因素。

场景的丰富性是衡量连接效率的指标之一。而场景能否融汇、垂直推送和有效交互往往是移动端应用的硬伤。腾讯的小程序其实被寄予厚望，发布1年至2018年1月，已推出小程序58万个，日活跃账户超过1.7亿，将用户与众多的线上及线下服务连接，包括零售、电子商务、生活服务、政务民生及游戏等。数据和场景虽然尚未完全展现小龙的雄心，但实现小程序和公号等的打通，还是让沉浸者感受到其将能够拓展的无限空间。

2

一纵一横一新

马化腾在阐述“互联网+”的作用于路径用了“一纵一横一新”来进行解析：“一纵”，就是“互联网+”与各个垂直行业不断深化融合，发展了数字经济；“一横”，就是数字化进程从经济领域向社会各个领域迅速扩展，包括政务、民生等，从而推进了数字中国的建设；“一新”，是指一纵一横交汇融合带来的创新，它推动着中国经济从高速增长向高质量增长的转变，最终实现从大国走向强国的目标。

这种解释的结构在我看来并无新意，倒是马化腾提到最近腾讯着重布局的智慧零售等给人们提供了一次“窥视”腾讯雄心的机会，也能激发大家比较其竞争对手的兴趣。腾讯定位于做零售业的数字化助手，从此前打通微信支付环节，到“智慧零售解决方案”，就是要实现线上线下货物销售体系打通、粉丝一体化运营、广告与营销的闭环。

3

向第二产业下沉

移动互联网的发展，“互联网+”的持续发力，真正深度与第二产业融合，或者推动智能制造形成突破，中国还鲜见值得称道的案例。

这方面，腾讯不会也不应没有作为。

正如马化腾在本次峰会演讲中指出的那样，中国经济正在经历新旧动能的转变，机遇就在眼前，中国能否和其他国家并跑甚至领跑，数字中国的建设将会加强全球数字化进程，腾讯和各行业企业将会在这一过程中努力提供中国样本。

峰会主论坛一个重头戏是腾讯和重庆签约（腾讯云-重庆工业互联网智能超算中心项目），和华润签约（全方位战略合作），和长安汽车签约（智能网联汽车合资合作），之前深入到了公共服务并不新鲜，此次深入到第二产业更令人瞩目。 

本次峰会比较有亮点的分论坛是智慧零售与小程序。令人不解的是虽然此次腾讯和重庆就工业互联网智能超算中心项目签约，和长安汽车进行战略合作签约，但是并未就“互联网+智能制造”组织单独的分论坛。

而就在峰会之后的4月14日，马化腾造访了新华三集团杭州总部，双方将继续深化在互联网领域的合作。报道称，陪同的紫光董事长赵伟国介绍了紫光集团打造世界级芯云科技产业巨头的愿景与举措，以及目前在芯片和云计算领域所取得的技术研发优势、市场领先地位，尤其是在3DNAND闪存芯片研发、存储基地建设等方面取得的重要进展；紫光股份董事长&新华三总裁兼CEO于英涛介绍了紫光在云计算产业方面取得的领先优势，包括服务器、网络、存储等领域取得的研发突破和市场认可。

4

加法和减法

其实，腾讯一直在做两个“+”、两个“-”。两个“+”之一是“互联网+”，如连接器是+，开放平台是+；之二赋能也是+。两个“-”之一是3Q大战之后腾讯在做减法，剥离了非主营业务；之二是去中心化，“把半条命交给合作伙伴”，该助力助力，该不干预就不干预，类似滴滴、美团、摩拜等等，腾讯很少选择直接发声、表态。

在这次峰会上，马化腾也明确表示，一直以来，在不断思考腾讯的定位，在互联网行业腾讯希望有所为有所不为，要想“互联网+”上其他行业主体，就需要先给自己做减法。这意味着腾讯不会取代各行各业，相反，要去做各行各业的助手。一个很明显的例子是进入零售领域，腾讯不做零售，而是要做智慧零售助手。

为了实现这样一个目标，腾讯制订了三个决策：做连接、做工具箱、做生态共建者，希望以开放共建理念，建立共同体，激发每个参与者进行数字创新。马化腾希望腾讯做连接、做零配件的角色，在“互联网+”战略中，腾讯不会取代各行各业，而是要成为各行业优秀的数字化助手。具体战术上，腾讯推进数字化过程中提供七个工具，包括公众号、小程序、移动支付、社交广告、企业微信、大数据云计算、网络安全能力。

5

“内部”生态化

马化腾表示计划将朋友圈、小程序、公众号广告打通，环环相扣，让他们产生价值，具体的方案还在摸索。无疑，这将构建一个生态的闭环。

许多互联网公司都会讲自己在构建生态。腾讯的内部生态自成体系，但内部生态化其实之前困难重重。举例一个智慧城市，就分散在微信、QQ、政府事务、腾讯网与政务民生、腾讯云等各个板块。外部很难搞清楚这么庞杂的体系，不同接口，莫衷一是。这方面腾讯内部相对做得比较好的在慈善公益和开放平台众创空间板块。 

没有内部生态化，想在生态上赋能往往事与愿违。可喜的是，这次多分论坛，协同唱戏，让旁观者似乎看到了积极的信号。

6

互联网+新农业：腾讯的新使命

腾讯的互联网+峰会进入第四届，一如既往的亮眼，一如既往地受追捧。但是总感觉缺点什么，总隐隐感觉有那么一点不解渴。

林林总总12个分论坛，这次甚至把医疗AI和智慧医院分开，更垂直、更聚焦。

但是，第一产业再次缺席。

回顾2015年7月，“互联网+”行动计划（国发【2015】40号文）共涉及11项重点行动，其中“互联网+”现代农业是第三项。

在不久前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政府工作报告中，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再次强调，发展“互联网+农业”，多渠道增加农民收入，促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

笔者经过实地调研也发现，土地为本、源头为始的“新农业”才是推进大卫生、大健康改革的最大的变量。

对腾讯而言，从健康源头，到互联网+医疗AI，到智慧医院，关于大卫生、大健康的才能真正闭环起来。

有时候，一个小闭环可以自圆其说、可以跑通，放到一个更大的场域，这个“闭环”是值得打问号的。尽管强调的是做“-”法，但不妨碍腾讯在新农业上赋能伙伴，做好“+”法。立竿见影、想通的事情可以早做，暂没想明白、社会需要助力的事情也要选择合适的节点，低成本试错。

在刚刚结束的全国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会议上，习近平强调，敏锐抓住信息化发展历史机遇，自主创新推进网络强国建设。他指出，“网信事业代表着新的生产力和新的发展方向，应该在践行新发展理念上先行一步，围绕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实现高质量发展，加快信息化发展，整体带动和提升新型工业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发展”。……“要推动产业数字化，利用互联网新技术新应用对传统产业进行全方位、全角度、全链条的改造，提高全要素生产率，释放数字对经济发展的放大、叠加、倍增作用。要推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加快制造业、农业、服务业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要坚定不移支持网信企业做大做强，加强规范引导，促进其健康有序发展。企业发展要坚持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相统一，更好承担起社会责任和道德责任”。……“网信事业发展必须贯彻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把增进人民福祉作为信息化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让人民群众在信息化发展中有更多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

新时代，在乡村振兴、精准脱贫、城乡融合、健康中国、网络强国、智慧社会的大背景、长趋势下，借助共享经济，腾讯发力“互联网+”新农业，此其时矣！

此外，“互联网+”智力资本或者知识产权也值得腾讯进行探索，或者赋能伙伴。腾讯在全球互联网企业中专利申请和授权总量均位居前列。中美贸易战的实质是知识产权控制权与智能制造控制力之争，智力资本是创新之“芯”，腾讯有推动进步的发挥空间。

7

腾讯的“两个半”业务，“互联网+”究竟是不是那个“半”？

腾讯关于战略的描述是不断迭代、甚至在外界看来是犹移的。

根据2017年报，腾讯继续在网络游戏、数字内容、广告、支付相关服务、云服务等各核心业务稳健增长。

根据腾讯公司官网描述，“联网服务提升人类生活品质是腾讯的使命。目前，腾讯把‘连接一切’作为战略目标，提供社交平台与数字内容两项核心服务”。

2016年6月，在复旦大学管理学院与中国管理研究国际学会共同出版的《管理视野》杂志第九期《腾讯的成年焦虑》文章，在开放战略上，马化腾表示腾讯专注做连接，聚焦在内部称为“两个半”的核心业务上：一个是社交平台，一个是数字内容，还有半个是正在发展中的金融业务。

2017年12月6日，马化腾在财富论坛上称，腾讯这五六年的策略是做“两个半”业务，第一是做通信和社交，第二是做数字内容，剩下的半个业务指互联网+方面。

媒体分析，在腾讯，“半”既指还不太成熟；也是指这些领域不是完全掌握在腾讯手上，另外半条命要依靠生态里的其他合作伙伴，如在O2O、交通出行、电子商务、搜索引擎等有关领域，腾讯团队的定位是支持、赋能而非竞争。

一年间的两次不同表述，说明腾讯“第三业务”尚未显山露水，各有千秋；最新的表述的“半”是“互联网+”，也许是马化腾对腾讯“互联网+”板块发展的肯定，和对“互联网+”之于腾讯作用的重新界定。

有人对互联网强加上半场、下半场的定义已令人生厌。而“互联网+”行动计划本身也是长达十年的国家计划。

一切尚无定论，一切不断向前。

即便是腾讯，也需要在更大的视野来重新看待“互联网+”了。

作者简介

张晓峰

管理学博士。“互联网+百人会”发起人。

腾讯腾云智库专家、新华社瞭望智库特约研究员；中国互联网协会“互联网+”研究咨询中心发起专家，中国互联网协会分享经济工作委员会专家委员；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创业导师。

目前发起推动新农业·大协同，从源头抓起，让新农业撬动大健康，服务乡村振兴、精准脱贫和健康中国。

拥有资深咨询、培训、顾问经验，擅长战略、互联网+转型、共享经济、智力资本与创新管理、新型智慧城市等方面的融合服务。曾服务腾讯、滴滴、小米、蚂蚁金服等多家机构，担任多家地方政府和企业顾问。

代表作:

1.《互联网+：国家战略行动路线图》主编（2015，与腾讯马化腾合作）

2.《滴滴：分享经济改变中国》主编（2016，与滴滴出行程维、柳青合作）

3.《新空间·新治理·新生活：中国新型智慧城市·蚂蚁模式白皮书（2016）》（项目统筹、主笔。与蚂蚁金服合作发布）

4.《关键:智力资本与战略性重构》一书作者

XXXXXX

丨 往期回顾